俘虏撩汉日常
闻言,长孙伯毅与解钧和雍宁jiāo换了一个眼神:“陛下找张将军有事?”
“没事啊,”刘策摇了摇头,又道,“他也没事做,朕也没事做,刚好可以凑到一起找点事qíng做啊。”
长孙伯毅眉心微蹙:“陛下若是觉得无趣,臣可以……”
“诶,”刘策打断长孙伯毅,“长孙你平日里繁忙,朕的这点儿事qíng就不劳长孙费心了,张威他也不能拿着俸禄不做事不是?左右也只是陪朕打发时间,累不着他也伤不着他,就叫他来吧。”
“臣……遵旨,”刘策这样说,叫长孙伯毅难以拒绝,只得应下,“下朝后臣就派人去请张将军入宫,还请陛下在紫宸殿内等候。”
“好,”刘策站起来,抖了抖衣襟,“你们也没什么事了是吧?那就退朝吧。”
这话说完,刘策就兀自走了。
岳峰匆忙补了句“退朝”,然后才快步追上刘策。
走出宣政殿,长孙伯毅眉心紧蹙。
刘策怎么会突然要见张威?无事可做这样的借口他是绝不会信,他们又没有禁刘策的足,刘策若真无聊,后宫里如今也是嫔妃无数,还有球场、斗jī楼、走马楼、内教坊和梨园,就为了不让刘策感到无聊,他们将黎氏建在后宫里的玩乐之地全都开了,离开后宫还能去禁苑游玩,就算刘策想要逛长安都没人拦他,若这样都能无事可做,那刘策他是想跟张威一起做些什么?
刘策一直很安分,怎么会突然有了动作?
解钧也是忧心不已,出了宣政殿就追上了长孙伯毅。
“长孙,你怎么想?”解钧笑着跟从两旁走过的同僚打招呼,问长孙伯毅话时,语气却格外严肃。
“不用想了,”雍宁走在长孙伯毅的另一边,轻笑一声,“左谏议大夫韦宁,一直躲在张威身后的人就是他了。”
“韦宁?”长孙伯毅和解钧颇感诧异,“怎么查到的?”
雍宁淡笑道:“公子的眼线遍布长安,只是这韦宁十分谨慎,平日里四处走访时都会乔装打扮,有时是菜农,有时是下人,因而不易被发现,要见刘策时,他也是买通了后宫里的一个婕妤,在刘策将行房事之时出现,那场面该也挺有意思。”
长孙伯毅不耐烦地睇了雍宁一眼:“说重点。”
雍宁耸耸肩,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不巧,那婕妤原本是宫中的一个宫女,是公子安排在宫里的眼线,若非如此,这一时半会的怕是还逮不着他。”
若是别人,他们早就抓到了,可偏偏是这个韦宁。
说起韦宁,大概长孙和解钧会比他清楚,当年他跟在黎绍身边做伴读,长孙和解钧则是在国子监学习,那时韦宁是他们的同窗,当年也是国子监里超尘拔俗的风流才子,颇受赏识,只是后来长孙落难,黎绍被困,解钧追随长孙离开长安,他则为黎绍四处奔走,也就无心关注其他人,当年的同窗抑或好友都已不再重要。
若论才智,韦宁算是出众,因此才会被他选为左谏议大夫入职门下省,可再聪明,韦宁也是比不了黎绍,更不用说如今他、黎绍、解钧和长孙伯毅四人同心,加上黎绍这么多年的布置,要抓一个人原本很简单,只是听说这韦宁曾在黎征在位时四处游学,不知跟谁学了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这才屡屡躲过他们的眼线,着实是嚣张了一段时日,如今被他们逮着了,也是他们瞎猫撞上了死耗子,算他们运气好,不然他们还要等一等才能查出线索。
“韦宁……”解钧蹙眉沉思,“咱们跟韦宁没结仇吧?同窗那会儿虽算不上是朋友,可也没有jiāo恶吧?他这是想gān什么?”
长孙伯毅却问雍宁道:“公子知道吗?”
雍宁点点头:“我收到消息之后,就立刻将消息传给了公子,但公子并无回应。长孙你回府后记得问问,看公子是有什么打算。”
“好。”长孙伯毅点点头,然后就在宣政门前跃身上马,策马回府。
结果长孙伯毅回到天策上将府时,黎绍又出门去了,听到这个消息时,长孙伯毅不由地黑了脸。
自从前几日去了趟香韵茶肆收了晏心之后,黎绍就天天往外跑,还每次都是跟晏心一起,却不带奚虎,他有那么喜欢那个小子吗?
听奚虎说黎绍又去了东市,长孙伯毅立刻又离开了天策上将府,骑马往东市去,可走到半路时,长孙伯毅突然往曲江的方向瞄了一眼,细细想了想,长孙伯毅便改了方向,直奔曲江。
由chūn入夏的时节,除了适合赏花,还适合游湖,而既能赏花又能游湖的曲江在这个季节是长安城中最受欢迎的地方,租得起画舫的人便租一艘画舫在江水上漂dàng,或独饮静思,或邀三五好友畅谈对饮,也有特立独行的人绑一支竹筏泛游江上,看起来悠然自得,可一不小心便要翻了竹筏掉到江水中去。
不缺钱的黎绍自然不会让自己陷入随时可能掉落江水的危机,于是就租一艘画舫,惬意地漂在江面上。
坐在黎绍对面,晏心仍旧有些拘谨。
他本不是胆小怕生的人,也甚少因为顾虑旁人就约束自己,可不知为何,在这位公子面前他总是不敢有所动作,生怕一不小心就弄出杂音扰了公子清净。
可只是静静地坐在公子面前欣赏,也是乐事一件。今日公子穿了一身淡青色的深衣,以缥色锦带束腰,石青色的斗篷上绣着的依旧是华丽的鹿纹。
晏心端详着斗篷上的鹿纹,暗想是黎绍尤其偏爱鹿纹,还是这其中有什么深意。
将视线从江岸收回,黎绍便见晏心的视线黏在自己身上了似的。
“在看什么?”
“哦,”晏心回神,“回公子的话,心只是在想公子的斗篷上似乎总是绣着鹿纹。”
闻言,黎绍眉梢微挑,偏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斗篷:“好像是这样的。”
“公子喜欢鹿?”晏心好奇。
“倒也不是,”黎绍淡然微笑,“只是先母的喜好,从小就穿惯了,每年制衣时我总是要他们照着以前的样式做,做着做着就都成一个样子。”
晏心不说,他自己都还没发现。
“原来如此,”晏心点点头,“那这鹿可有什么寓意?总不能是见着它可爱,就偏爱至此吧?”
被晏心这话逗笑,黎绍温声道:“古有神鹿,长寿,可活千年不止,xingqíng温顺仁善。先母本就是温婉淡薄之人,喜好也大多如此。”
事到如今也无法询证母妃是否也有让他逐鹿天下之意。
“那令堂想必也是希望这神鹿能庇佑公子长寿,不然怎么都是绣在斗篷上?”
黎绍倒是从没这样想过,听晏心这么一说,不由一愣,偏头再看斗篷上栩栩如生的绣图,心中发暖。
“季诚喜欢什么?”
“我?”晏心用折扇挠了挠头,余光瞥见波光粼粼的江水,便咧开嘴笑道,“我喜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