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撩汉日常
陶五敬能跟长孙伯毅打起来?他分明就只有挨打的份儿!
果不其然,三个人一进到内院主院,就见一脸是血的陶五敬被几个人护住,另外有人拼了命地拉住疯了似的长孙伯毅。
两位将军陈鹏和张威心肝一颤,赶忙跑到长孙伯毅面前,将长孙伯毅的前路挡住。
“长孙,长孙你别生气,别生气啊!”陈鹏挡在长孙伯毅的面前,即便伸出了手也不敢碰长孙伯毅,生怕被失控的长孙伯毅擒住打一顿,“五叔也不是故意要坏你计划的,你怎么还给气成这样了?”
“就是啊长孙,”年至不惑的张威也在一旁帮腔,“都是自家兄弟,有话好好说,听大哥的话,咱坐下来好好说”
年轻人打架就是没个轻重,瞧瞧五叔那一脸血,再打下去估计都要变形了。
“都给我滚开!”长孙伯毅bào喝一声,“我今天非打死他不可!你怎么敢打他?他身上的伤是你打的,额头上的伤也是你打的吧?你凭什么打他?凭什么?!”
听到长孙伯毅这话,陈鹏和张威一头雾水。
他?谁?五叔打了谁了?长孙难道不是因为他那什么计划被破坏了才生气的吗?
陶五敬擦掉嘴边儿的血,有气无力地笑道:“我打他怎么了?他是黎氏余孽,是俘虏,我审讯时对他用刑怎么了?你以前不也是这样的吗?比起你来,我下手可是轻多了,怎么?就因为他是你的小qíng人,所以心疼了?长孙伯毅,你是忘了长孙老将军是怎么死的了吗?”
“你闭嘴!”长孙伯毅瞪着眼睛怒吼道,“他不一样,他跟那些人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陶五敬看着长孙伯毅,讥讽道,“黎氏百年,从没出过一个良善之辈,他的身体里也同样流着黎氏肮脏的血,他哪里不一样了?”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他什么?!”长孙伯毅突然挣开束缚,红着眼扑向陶五敬。
“长孙!”陈鹏和张威赶紧抓住长孙伯毅,“五叔你少说两句!”
“倒成了我的不是了?”陶五敬哂笑,反手指着东厢房,道,“那个黎氏余孽现在就在这里,被长孙好吃好喝地供着,就连此时此刻,都有太医在里面jīng心照料,你们若不信,大可进去看看。长孙,你说你对得起几千兄弟无法安息的冤魂吗?”
陈鹏和张威诧异地面面相觑,而后狐疑地看着长孙伯毅:“长孙,五叔说的是真的?”
“是又如何?”长孙伯毅甩开那些抓在他身上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道,“他是黎氏的三皇子,我无法否认,也无可辩解,我也没有什么理由可以向你们解释,但是从今天起,他黎绍的命,我长孙伯毅保下了!你们若有话想问他,尽管来我的天策上将府里问,但若谁再敢伤他一根头发,拿命来偿!”
张威愕然地看着长孙伯毅:“长孙,你认真的?”
不过就是黎氏的一个皇子,就算那皇子曾是长孙的未婚夫,可他怎么能对兄弟说出“拿命来偿”这样的狠话?这皇子对长孙就那么重要?
“你觉得我像是在说笑?”长孙伯毅冷眼看着张威。
被长孙伯毅双眼中的凌厉气势给骇住,张威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你保?”陶五敬忍不住笑了,结果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得脸上的笑容都扭曲了,“你不准人伤他,可若他伤了人呢?他若背叛了你呢?他若真是黎征的同伙呢?到时候,你还能说要保他?”
“我保!”长孙伯毅不假思索道,“他的命,我保,谁伤了他,我叫他偿命!他的罪,我担,他若伤了谁,我来赔命!”
没想到长孙伯毅说这话时连眼神中都充满坚定,没有一丝的犹豫和动摇,陶五敬微怔:“长孙,你与他是走不到一起的,终有一日你会为今日的决定后悔的。”
“不劳五叔费心。”
后悔?这十年来他每一日每一夜都是在悔恨中度过的,那种痛他习惯了,还怕什么后悔?这场恩怨总要有一个了结,他杀不了黎绍,那么他这条命黎绍若是想要,他给了!
陶五敬摇头哂笑,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若早知如此,当初我断不会同意将他jiāo到你手上……长孙,我当你是兄弟,既然你如此坚定,那这个人qíng,我给你,我等着你后悔的那一日。而且你可千万要把他给看住了,他若有异动,哪怕只是一言不妥,我都会要了他的命!”
这话说完,陶五敬就仰头靠在了东厢房的墙上,屏息闭目,一动不动。
他娘的,长孙这小子还真是下了死手,他这身上也不知道是断了多少根骨头,稍微动一下就疼得要命。
陈鹏拍了拍长孙伯毅的肩膀,就走到陶五敬面前,检查陶五敬的伤势。
张威叹了口气,低声问长孙伯毅道:“为了那个黎氏的三皇子而伤了兄弟qíng分,值得吗?”
“值得吗?”长孙伯毅突然自嘲地笑了,“我为复仇手染鲜血,值得吗?我耗费十年血染天下,值得吗?我因为仇恨而伤了最爱的人,值得吗?什么才是值得的?我早就分不清了,或许我活着这件事本身就是不值得……我累了。”
垂下眼,长孙伯毅转身进了东厢房。
“诶?长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威跟在长孙伯毅身后就要追去东厢房,却被解钧给拉住了。
“张将军留步,就让长孙冷静一下吧。”
长孙他到底还是跟黎绍做出了同样的选择,明知有可能被伤得体无完肤,却还是要保护彼此,还是要在一起。这样也好,对那两个人来说,大概也只有相互依偎着才能各自掩起心中的伤痛,安度余生。
张威转头看着解钧,愕然问道:“长孙这是要撂挑子不gān了?那可不行!”
解钧轻笑道:“这张将军无须担心,这事qíng是长孙起的头,他就一定会坚持到底,只是……”
“只是什么?”张威急切地追问。
朝堂上的事qíng,他们可都张罗不明白,事到如今,他们若想好好做事,那就不能少了长孙。
解钧蹙眉看向东厢房,叹息道:“不瞒张将军说,自打回了长安之后,长孙的qíng绪一直很不稳定,黎绍对他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今日他既已经决定要保护黎绍,那日后若是黎绍受到伤害……我实在是说不准长孙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闻言,张威蹙眉。
他并不清楚长孙和那个黎氏皇子的过去,原以为他们分开十年,再重逢就算心中还有余qíng未了,大概也盖不过灭门之仇,可今日他方才看出长孙对那黎氏皇子用qíng有多深。冲动也好,愤怒也罢,长孙既然把话说出口了,那就必然会坚守到底,那孩子就是这样的脾xing。这黎氏的皇子他们怕是再也不能动了。
就他个人而言,这黎氏的皇子是死是活都无所谓,毕竟他与黎氏有怨无仇,并不会像长孙和五叔那样恨不能杀光天下黎氏人,当初会追随长孙,最主要的原因是为长孙的将才所折服,他只是担心长孙对这黎氏皇子的维护会影响长孙在军中的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