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妻四妾
作者:焰雪炎雪
时间:2022-12-06 20:52:05
标签:焰雪炎雪
“萧爷,您醒了。” chuáng上的人一睁眼便有三名侍女凑上前去,满心欣喜不已。
萧爷,谁这么叫过他呢?梦,他做梦了。他懂得了那叫做梦,药人是不会做梦的,而今他是否不再药人了?
记忆,点点滴滴,一滴不漏地回到脑中。割掉他的辫子,被他抓破脸,带着老爷的信来到南凉被他关起来,几次为他拼了xing命,和他的肌肤相亲……想起来了,又如何,也不会改变什么……
“唔!”萧冰挚仿佛被雷击中,突然倒下chuáng全身痉挛剧烈抽搐。
“萧爷!”
“啊啊啊――!”
※
药人可怕之处在于他们感受不到常人的伤痛,无论身体还是jīng神上,因而也就不懂得恐惧,不懂恐惧的人岂不可怕。这些皆因炼制的人在他们身上下了蛊,药蛊。中了药蛊便是药人,完全听从主人的命令,没有七qíng六yù,身体也不会感觉到一丝疼痛。药蛊是不可能破除的,萧冰挚却是特殊。
“你对他做了什么,他睡了如此之久。”
“王爷不必担心,老夫只是对他用了迷药,算算时辰是时候醒了。”
“他……”昙看向窗外,良久才转回,淡淡问道:“还有多久的命?”
“恕老夫医术不jīng,不会超过三月。”
“咳咳……三个月……”
“王爷您的身体可要好生调养啊。”大夫语重心长地说道。
萧冰挚刺入的那一剑,没能要了昙的命,但也伤他不轻。“下去抓药吧。”
大夫留下止疼的药膏后离开,昙退下了所有的人亲手为萧冰挚上药。拉开白色的中衣,映入眼睛的是千疮百孔的胸膛,一道道一块块紫黑的粗疤jiāo错纵横,找不到一寸完好的ròu皮。曾经的刀伤箭dòng已被这些炼制药人粗疤覆盖……
“觉得恶心?”chuáng上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淡淡地问。
昙蘸上药膏的手停在半空中,“你可认识我?”他不再是药人,为何还是这样的眼神!
“海昙。”
“恩。”昙不再说话,默默将药膏涂抹在紫黑的粗疤上。
下一刻萧冰挚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只要一醒来身上便像剜ròu一般痛,痛得让人无法忍受,“啊啊啊……啊啊……”
昙立刻点了他的xué道,快速把药膏涂抹在他全身。名贵的药膏算是起了一些作用,疼痛缓和了几分。汗水泪水打湿萧冰挚的脸,昙放下药盒拿来湿手帕为他擦拭,使不出力的人仍是尝试躲避他的碰触。昙发觉了,丢开手帕为他穿上中衣起身离开。
“以后别再来了……”这样纾尊降贵他受不起啊。
“恩。”昙点了点头。
此后半月里,萧冰挚忍受着日日夜夜生不如死的煎熬,止痛的药膏在第七天用完,要等上半月大夫才能配制出新的。萧冰挚不知道,昙有时候会在内堂外静静坐着,等候侍女为他上药喂药。王府的人只当王爷疼惜这个身手不凡的侍卫,没有其他,王爷冰冰冷冷的样子看来仍是那般无qíng,无法想到其他。
这一日萧冰挚醒来,身体竟没有多大的痛楚,想着莫非是回光返照。内堂里没有人,爬起身扶着东西走到偏厅,还是空无一人。大概没有人想到他会在这个时辰睡醒。突然间气憋得慌,跌进座椅里大口喘气,他要死了吗,心脏像是要停止跳动了。要死了,想看他一眼……
王府里四处无人,古怪诡异萧冰挚顾不得,当他寻着记忆来到昙的住处时已是汗流浃背。在桌边坐下,倒了一杯水正要喝杯突然掉落下地,砸得粉碎。
琥珀色琉璃小瓶,是那个药瓶!是那可以助老爷恢复武功的药,是用他换来的药!
“我没有把药送给他,要送你自己送去。”
握着琉璃药瓶,回头望着紫衣人的绝色容颜,萧冰挚泪流满面。
……
饼子的苦难会不会永无止境呢……下回分解……进入完结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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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似无qíng(17)结归
“我没有把药送给他,要送你自己送去。”昙淡道。
“为何不送去,这不是你要的吗?”不是用他来换这药吗,他既已做了药人,这药为何又不送去!
“不是。”
握着琉璃药瓶,望着昙的绝色容颜,萧冰挚泪流满面。
昙跨入门内走近他,张嘴试图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什么,只道:“你可用过午膳了?”
萧冰挚摇头,突然抓住他的肩膀,身体开始抽搐起来。昙知道是止痛药的药效过了,拉起他的手横过脖子将他架在肩上。“再忍一会儿。”说完一手抱住他的腰施展轻功飞出门外,几个借力向王府的东厢奔去。
肩头扶扛着快昏厥的人昙颇为吃力,不曾去注意过这副骨架子竟是这般魁梧。几次三番,几次三番,不自量力地挡在他面前,这骨架子也确是够为他挡刀挡剑。而今也只剩下骨架,压在身上扎得人生疼。
东厢原本的花池建了一个屋盖起来,里面没有鱼糙花虫,只有一池热气腾腾的huáng绿药汁。昙脱去萧冰挚的衣物,扶着他趟进池里靠坐着池中心的山石,让他全身浸泡在药汁中。
药汁麻痹了身体,疼痛在瞬间减轻,萧冰挚逐渐恢复神智。睁开眼紫衣人就站在身边,huáng绿的药汁浸湿了他的紫衣,甚是láng狈难看。
“走吧,我在这里很好。”
“记着一个时辰后要离开水中,下回疼痛发作再进来。”
嘱咐完后昙出了东厢,随后来了两名侍女服侍萧冰挚。萧冰挚没让她们进入药池屋,也没听昙的话一个时辰之后离开药池。何必那么麻烦,一直泡着不是更好。此后几天,几乎所有时间他都在池坐着,除了合眼睡觉大多时候都在发呆,除了发呆大多时候都在想。
在想他,在想昙,在他这颗心何时给那美丽的人,在想为何会给了那般无qíng的人。
是在割下他辫子被他抓破脸的时候?是在他命令自己伺候他沐浴的时候?是在教他习武的时候?还是在和他肌肤相亲的时候?
是为他美色所迷?是了,除了那副皮囊他实在没有招人喜欢的地方。可是,几位主子的样貌亦不逊色于他……想来既是莫名其妙又是荒谬可笑。
妄想架梯摘月的凡人,注定会跌得粉身碎骨!
这些从前他便知,如今再来悔悟似乎太迟了。或许人之将死,才会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
“池里的药只能镇痛,治不了他的伤,他那副身子骨已是残破不堪,哎……”驼背年迈的大夫叹气摇头道。
“他还有多久?”
“恕老夫无能,仅能延长一月。萧爷怕是只有三月的时间。”
“一月……”那一池的灵药也只能延长一月吗?
“王爷,老夫有一问不知可否……”大夫小心翼翼道。
昙颔首。
“这位萧爷可是王爷的齐君?”若非是齐君,镇北王爷又岂会这般费尽心思去救他xing命。
昙被他的问话弄得一愣,良久才道:“退下吧。”
如果连南凉的‘橐驼神医’也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