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长受
他没看我,自己一个人轻轻地说,疼爱他的母后,不知为何不喜爱他的父皇,他还说到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宫女,小优和小柔,只有她们两个敢和他说话,他说皇宫的日子真让人难受,如果不是有母后,他早就离开了。
他没表明自己的身份,却已说得很明显,我很高兴,因为他肯对我说心里话。
后来,两人一起喝了好多酒,我没醉,他亦没有。
临走之前,钰笑着看我,“你酒量很好,我喜欢,下次再喝。”
我仍笑着点头,事实上,心下已因他话中那三个字而乱了方寸,他说,我喜欢。
即使,跟我无关。
【苏染指】 他叫易无忧
钰说的下次,是在次年的秋天,他到暗香楼来找我,他说他讨厌那个女人,那个和他母后争宠的女人。他说,那个女人美得惊心动魄。
我仍是静静地听,陪他喝酒,整壶整壶地喝。
有一次他突然对我说:“我觉得染指这名字很适合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自顾笑了笑,又仰头灌了一大口酒。
我淡淡笑着,“那好,以后就叫染指了。”钰点头,没再说话。
后来钰又来了几次,却不再说话,两人只静静地喝酒,我突然想起,他从未醉过。我多渴望他能醉一次,然后我就可以扶着他,或者抱着他,若真的醉得不省人事,我还可以偷偷亲吻他的额头……
我一直这样陪着他,我们似友非友,因为他从没叫过我的名字,不管是苏帘还是苏染指。
后来钰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来,那段时日里,我认识了第二个朋友,他叫安沐晨。确切地说,是误打误撞认识的。
那天,同样的玄色背影,墨色长发,旁边,仍是那随风拂动的杨柳枝条。
我出声叫住了他,那人转身,陌生的轮廓,似笑非笑的唇角,我尴尬,更多的是失望。我们就这样戏剧化地相识了,他经常来找我,我们什么都讨论,琴棋书画诗酒花,他样样jīng通,我亦懂,我们偶尔也喝酒。
这样平静地过了几年,直到那一天……
那天,钰来找我,静静坐了一会,没说话,没喝酒,从他的神色可以看出来,他有话要说。
我静静等着,细细端详他的脸,好久没见了,初见时仅剩的一丝青涩和忧郁早已褪尽,如今,只余下那与生俱来的优雅和霸气,那是一种极为复杂的气质,并存在他身上,能让人一见便移不开眼。
正犹自乱想,却听他突然开口:“苏帘,我昨天带回一个人。”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叫我的名,即使他已忘了我为了他玩笑般的一句话改名叫苏染指,我仍是高兴。
我问:“什么人?”
钰看向远处,唇角轻扬,“他叫易无忧,长得像妖孽。”
我将指甲狠狠掐进掌心,轻笑,“是吗?那就是好看了。”
“不。”钰摇了摇头,偏头看我,唇边笑意扩散开来,“是非常好看。”说完还轻轻眨了下眼,那种感觉就像一个孩子在向人炫耀他心爱的玩具,看得出他心qíng很好,他很开心,非常开心。
我也应该开心的,可不知为何,我突然想哭。
钰开始说,说那人如何如何,我笑着听,事实上我一句都没听进去,脑中空白一片。直到他起身,我才反应过来,“要回去了吗?”
“嗯。”钰轻轻点了下头,神色怪异地看我一眼,yù言又止,从未见他这模样,我一时竟笑出了声,“怎么了?”
钰见我笑,立时偏过头,只能见到他微微发红的耳根子。
“昨晚,我……粗bào了一些,他疼得厉害,后半夜就发起了高烧,今早才稍稍退了一些,我想知道怎么能让他不疼,你在这种地方,多少懂一点吧,我没经验……”
我顿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袖中的手抖得不成样,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轻笑道:“不会吧,你什么准备都没有就直接……咳!”
钰转过头来,很认真地看着我,“要准备什么?”
“哈哈。”我突然弯下腰,笑得极为夸张。
“苏帘,你是在笑还是在哭啊,别笑了,告诉我要准备什么。”钰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他是真的把我当朋友,不然不会和我说这种事。
我直起身,擦掉眼角的泪,故意拿眼横他,yīn阳怪气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有点怀疑。”
钰霎时红了脸,狠狠瞪我一眼,“我以前对男人不感兴趣,现在不一样了。”停顿了一会,又加了一句:“不过,我只对他一个人感兴趣,他……不一样的。”
我捂着肚子又笑了几声,半弯着身子,朝他勾了勾手指头,钰立马凑过来,第一次和他离得如此之近,我的唇稍稍往下一点就可以碰到他的侧脸,熟悉的龙涎香萦绕在鼻尖,我深吸了几口气,轻轻开口……
说完后,我问他:“懂了吗?”
钰皱了皱眉,“难怪会发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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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人坐在窗边喝酒,边笑边想,钰这么久没来,肯定在和易无忧折腾。
这段时日,那个陌生的名字被我念得熟悉了,我在想,若有一天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说不定我一眼就能认出他。
易无忧,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在那之后,市井流言满天飞。传来传去不外乎三个字,易无忧。
天朝国师易无忧,天朝第一美人易无忧,摄政王男宠易无忧。
我终是没忍住,花高价托人买来他的画像,看到画中人,我终于明白为何钰会对那人qíng有独钟,那是一种笔墨难以形容的悸动,只消一眼便能融化人的心,我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一个人,完美得令人心痛。
那幅画,我没看第二眼。
直到很久以后,我亲眼见到那个叫易无忧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