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劈棺
作者:陈小菜
时间:2022-12-08 12:54:44
标签:陈小菜
只听傅临意笑道:“莫大人见到本王,可是欢喜得怔住了?本王可一直念着大人府上的敬亭绿雪和胭脂鹅脯呢。”
当下一行人立即相见欢,行礼不迭,“久仰”满耳。
聂十三静立一旁,面容平静,手背却有青筋淡淡浮出。
贺敏之一眼瞥见,忙笑道:“有劳莫大人亲迎,下官先行去驿馆收拾妥当,再与大人畅谈。”
傅临意也不住莫府,与贺敏之、聂十三等同住到了临州驿馆。
放置好行李,贺敏之柔声道:“十三,我陪你去祭一下伯父伯母可好?”
聂十三点头,冷冷道:“尸骨我也找不着了,就在乱葬岗随便祭一祭就好。”又道:“莫太微不是当年的临州知府。”
贺敏之沉吟片刻:“当年临州知府王辞君因官声清明,已调任户部右侍郎。”
拉着他的手,直言道:“你想报仇,我也拦不住你,但王大人掌江南诸州赋税,勤恳为民,是个难得的好官。”
“江湖虽远离朝堂,却也自古有大侠。侠之大者,仁者胸怀,傲骨铮铮,不济沧海济苍生,小事不拘,却能分晓大是大非。十三,你可明白?”
聂十三沉默良久,道:“你说的话,我会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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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有人问到谋反谋大逆谋逆的区别,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粗略的翻过唐律,说一下所谓的“十恶不赦”与大家jiāo流一下,里面提到谋反和谋大逆:谋反:谓谋危社稷,指谋害皇帝危害国家的行为;
谋大逆:指图谋破坏国家宗庙、皇帝陵寝以及宫殿的行为;谋判:谓背国从伪,指背叛本朝、投奔敌国的行为;
恶逆:指殴打或谋杀祖父母、父母等尊亲属的行为。
不道:指杀一家非死罪三人及肢解人的行为。
大不敬:指盗窃皇帝祭祀物品或皇帝御用物、伪造或盗窃皇帝印玺、调节器配御药误违原方、御膳误犯食禁,以及指斥皇帝、无人臣之礼等损害皇帝尊严的行为。
不孝:指控告祖父母、父母,未经祖父母、父母同意私立门户、分异财产,对祖父母、父母供养缺,为父母尊长服丧不如礼等不孝行为;不睦:指谋杀或控告丈夫大功以上尊长等行为;
不义:指杀本管上司、受业师及夫丧违礼的行为;
内乱:指jian小功以上亲属等乱伦行为。
五刑之中,十恶尤切,亏损名教,毁裂冠冕,特标篇首,以为明诫。
唐律中“十恶”制度所规定的犯罪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为侵犯皇权与特权的犯罪,一为违反伦理纲常的犯罪。唐律将这些犯罪集中规定在名例律之首,并在分则各篇中对这些犯罪相应了最严厉的刑罚,而且,唐律规定凡犯十恶者,不适用八议等规定,且为常赦所不原,此即俗语所谓“十恶不赦”的渊源。这些特别规定充分体现了唐律的本质重点在于维护皇权、特权、传统的伦理纲常及伦理关系。
――以上,引自《唐律疏议》和《中国法制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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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即使14创立青辰教,刺杀太子,罪名也不会是谋大逆,算是谋逆。后文中也用过谋刺这个词――因为本人非法律专业,又兼资料查阅很少,所以很可能在古代法律方面出错,敬请各位见谅,若指出问题,在下鞠躬道谢!
谢谢各位!
第二十二章
两人买了香烛纸钱去了城郊乱葬岗。
寒风瑟瑟,乱葬岗荒糙中有白骨累累零乱,间或几领破糙席半露在外。
聂十三冲当年江府所在的方向跪倒磕了三个头,直起腰,白衣猎猎。
五岁离家学武,与父母所处之日甚短,但那份天伦之qíng,却在十数年的午夜梦回中历历在目。
白鹿山高寒,每年刚入冬,家里就会送上新絮的厚丝棉被,连袜子都是掺了毛织成。白雪皑皑中,师兄们都冻得手脚冰凉,自己的脚却热得直出汗,母亲犹派人来问冷不冷,当时只觉得父母好笑,殊不知几年后,却是自己被生离死别冷冷嘲笑。
贺敏之在他身边跪下,道:“伯父伯母,江慎言已经长大,是个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二老放心。”
聂十三侧过头,所幸此生还有贺敏之。
一阵风chuī过,却看到他单薄的身子似乎要随风散去一般,聂十三害怕之极,目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恐惧之色:“十五,你千万不要死。”
贺敏之心中酸楚,几乎要哭出声来,勉qiáng笑道:“我不死,我好好的活到一百岁,始终陪着你。”
聂十三似放下一颗心,轻轻搂过他,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间安静的呼吸。
正月十五的月色华美璀璨,莫太微设宴款待众人。
莫太微知qíng拾趣,深谙官场上花花轿子人抬人那一套,此番靖丰来人中,有王爷、有天子宠臣,还有个摸不透的大理寺护卫,他一个都不怠慢,言语妥帖,举止得当。
莫府园林以水为主,池中堆山,环池布置堂、榭、亭、轩,廊桥曲径,小巧jīng雅,这一席就设在府中归园田轩,有腊梅的幽香缕缕不绝,萦绕满园。
贺敏之刚走进月dòng门,正巧就碰上太子傅少阳。
傅少阳毫不掩饰眼里的厌恶鄙夷,冷笑道:“父皇还真是糊涂了,不信自己的儿子,倒让你来复审这桩案子。贺大人,你到底是用什么手段迷惑住了父皇?”
贺敏之垂下眼睛,一言不发,下巴一痛,却是被太子狠狠掐住qiáng迫着抬起:“是这张脸?”
不屑的松开手,声音里尽是切齿的痛和狠,喃喃道:“长着这张脸的,不论男女,出身尊贵也好,贫贱也罢,都是没有伦常廉耻的贱人!”
贺敏之如遭雷亟,脸色刷白,正待开口,胳膊一紧,已被一人拉开两步,却是傅临意。
傅临意笑道:“少阳不进去饮酒,只管在这里跟贺大人聊什么?”
亲热的搭着贺敏之的肩,全然的保护姿态:“皇兄派了贺大人过来,原是让他一力主审睿王案,贺大人有皇兄的旨意撑腰,你和我都得暂且靠边立着听命。”
太子神色微变,拂袖而去。
贺敏之眼神中掠过狠绝之意。
傅临意打量他的脸色,道:“莫要生气,聂十三那小子呢?”
贺敏之勉qiáng一笑,道:“他换身衣服就过来。”深深看着傅临意,低声道:“多谢十一……王爷解围。”
一时开席,聂十三一身白衣,端坐在贺敏之身侧。
酒席上菜肴之jīng美自不必说,更有新捞的河豚,佐以嫩笋尖,分外香腴鲜嫩,配着碧色沉沉的竹叶青,极致的美味。
河豚美味却一身剧毒,鳞、血、筋、内脏均需料理gān净,豚毒发作极快,所以食前必由厨师先行品尝,盏茶时分后不见中毒,宾客方才放心食用,有一两河豚一两金的说法。
酒过三巡,太子尤对河豚鲜美赞不绝口,笑道:“贺大人入仕前,听说是渔家出身,不知打捞这河豚可有妙法,不妨说来大家一乐。”
赤luǒluǒ的取笑。
贺敏之却不生气,只微笑道:“chūn江水寒,但摸熟了豚鱼的xing子打捞起来却是易如反掌。”
看向太子,chūn水般的眼睛瞳孔似针:“豚鱼xing贪浮躁,气量狭小,伯父当日特制一种带刺网兜,涂有熬炼过的虾汁,不足尺余见方,留有一口,豚鱼嗅到虾味,便会一头扎进,待找不着虾ròu,立时气得身体膨胀数倍,被网兜牢牢缚住,不得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