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妻嫁到
人来人往的街头,凤起避开人流,靠了一酒楼边上直皱眉:“齐赵两国jiāo战由来已久,如何能突然讲和?”
线报低头:“楚境施压,顾家父子大军连连告捷,皇上久不传昭,只怕要冷置殿下,听说齐国使者已经在路上了只怕……”
凤起额角突突直跳,皱眉:“怕什么,我这就进宫看看,只要来得不是顾莲池,就无妨。”
按理说福郡那边的障眼法才有动静,顾家父子如何能顾得过来,事qíng并未向他想的那样发展,甚至有点出乎意料,一旦齐赵休战,只怕他兵权被分不说,再无功名。
他四下张望,侍卫队有一部分人跟了小六子和清歌去,此时只能看见几个人影,还未走得太远。摆手让线报下去,凤起加快了脚步,只不过不等他追上去,前面正街上突然一声锣响,这个时间鸣锣开道,仪仗队在前,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说不清为什么,凤起眼皮突突跳了两下。
正在人群当中张望,突然一眼瞥见前面的高头大马上面,一个无比熟悉的面孔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他一身银甲,火红的披风在背后随着动作飘过,俊美的脸上尽是慵懒之姿,目光似乎在人群当中扫过,又似乎没有,如何能来得这么快!
惊得凤起当即转身避开。
也才回眸,待他想起更重要的一件事时候,更糟糕的事qíng也发生了。
小六子挤着从前面回到了他的身边:“不好了!姑娘不见了!”
侍卫队能有十来个人跟着他们,这么多人看不住一个,凤起顿怒:“废物!还不快去找!”
第一百八十章
街上百姓分立两旁,仪仗队缓缓行过。
顾莲池的红披风红得像一团火,他容貌俊美,此时一身银甲,更显神俊。
不明所以的百姓们纷纷顿足围观,凤起站在人群当中被侍卫队护住,也尤为扎眼,那高头大马上的人,目光浅浅,远远地似乎瞥了他一眼,又似乎没有,线报去而复返,说赵王同意了二皇子的和平论,与齐国讲和,之前只得了消息说是使者已经在了路上,却不知道是顾莲池就近受命,来得这么快!
凤起驻足在街头,目光却是四下寻找:“真是糊涂了,齐国眼看就进入寒冬腊月,他们粮糙能支持多久,此时讲和没有必要!”
本来是这就要进宫,不过清歌不见了,他心神难安。
正是焦急,还不等远处的侍卫队有消息,他才一转身,就瞥见了清歌。
刚才人群太挤,都光顾着到处寻找,张望着她的脸,却不想她是蹲了下来,谁也没有注意到,最东侧一个小摊贩挑着的担子里,一边放着两只笼子,笼子里各有两团白绒绒的小兔子依偎在一起。
清歌正蹲在担子前面,背对着街里。
她眼覆白绫,看不太真切,盯着小兔子好奇地戳着手指头。
凤起心下稍安,不动声色地站在了她的身后,锣声又起,仪仗队引着齐国车队从她们身边缓缓走过。清歌听见锣声,回头,人群当中能看见顾莲池的侧脸,模模糊糊才看一眼,立即又被凤起遮住了目光。
他也蹲了下来,扳过她的肩膀指着小兔子笑得温和无害:“想要买这个?”
清歌想了下,揉着头说:“我记得,我好像有一只兔子,很肥的,大概有这么大。”
她比划了下大小,有点头疼。
凤起垂下眼帘,淡淡道:“那只啊,死了。”
清歌有点无言以对,错愕地看着他,他看不清她的眼睛,也看不清她的脸色,就只在笼子里扫视一圈,挑了一只最大的指了指:“这只买给你,要吗?”
总觉得摸着这毛茸茸的兔耳朵,心里安生得多。
清歌连连点头:“要,要,要!”
小六子已经回来了,连忙掏腰包付了银钱,凤起打开笼子,亲自抱了兔子递到清歌面前:“那你可要好好照顾它,别让它再死了,好吗?”
他说话时候,总是这般柔声柔气的。
清歌不以为然地嗯嗯两声,这就把兔子抱在了怀里。
很明显,她喜欢这只兔子,连唇角都是向上勾起的,连带着给他的都是好脸色,可惜现在不是带她出来玩的好时候,凤起才站起来,小六子已经叫了车来。
车队才刚走过,街上许多行人也自行散开了。
他扶着清歌站起身来,催促她上车,可惜清歌这才出来,哪里肯回去,身子一拧顿时挣脱了他的手,凤起也不恼,只笑着看着她,好言好语地哄着她:“听哥哥的话,回去吃了汤药,哥哥再带你出来玩。”
这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清醒以后,清歌曾问过哥哥在哪里。
虽然他万般不愿,但是也因此摸索出一点诀窍来,她闹腾得厉害的时候,就以表哥自居,说听哥哥的话,多数时候她都会听。然而此时站在大街上面,清歌却是微扬着脸,一把将兔子塞了他的手里:“我才出来,我不回去,我要出去转转!”
说着这就转身。
凤起哪里能让她跑掉,侍卫队立即将她团团围住,他一手抱着兔子一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可是使了些力气,好几个人连抓带按才给人拖了车上去,外面不少人看着热闹,车帘一放,马车立即奔着沐家去了。
清歌沉下脸来,掀开窗帘往外看。
凤起举了兔子过来,和她坐了一起:“不吃汤药,一会又头疼,今日我有事得回去了,你回去好好歇着,有空再来看你。”
他眉目含笑,在她的面,就从来没有恼怒过,不过清歌却是不待见他,此时更是恼了,也不接兔子,只转过身去看着街上,她借着车里光线暗,伸手挑开一点白绫,眼巴巴地看着外面。
几时起,他宝儿也会有这样小女儿心态。
凤起叹息,将兔子放在了脚下,凑了她的脸边,指着外面街上酒楼给她介绍永安城。
她面上不以为然,心里却暗暗记下。
很快,回到了沐家大门口,这一次也不等凤起催促,提起裙摆,一溜烟下了车。自然有侍卫跟着她确保她进大门,凤起揉着额头,靠在了车壁上。很快,小六子一头钻了进来。
他眼也不抬,只淡淡道:“进去了?”
小六子嗯了声,回道:“姑娘好像生气了,走得很快还差点摔倒。”
凤起顿笑,伸指挑开窗帘往外看了眼:“嗯,生气也是好的,我看她现在完全是孩子心xing,挺好的。”
小六子很是无语,不由提醒着他:“是先进宫,还是先回府?”
他阖上眼,和清歌在一起时日多了,好像也染上了偏头痛,伸手揉了揉也不能缓解:“回府,这么大的事qíng都没得到消息,上头这是要分我兵权来了,分明一手好棋,到现在怪不得别人。”
但凡他能狠得下心来,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可他对任何人能下得了手,却对宝儿不能,既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也不能让她死,那日他对她说的话,他说不会让她死在他前面,是认真的,越接近权利的顶端,越失落,他宁愿和她在一起,看着她笑,看着她恼,携手同游。晋阳城和临水城,两城在手,原本的计划是拖垮齐军,不想却过早bào露被顾莲池逆转局面,他不愿别人,是他太贪心了而已。由此可见古人很有见解,当真是盈满则亏,他闭着眼睛,撇下烦恼事,开始想下次来见她给她带点什么东西讨她欢心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