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金进京记
作者:猪美美
时间:2022-12-09 19:37:09
标签:猪美美
李云锁躬身应诺:“是,臣即刻动身。”
第5章 卖萌咱也会啊
风还在呼啸着,雪还在下着,风卷着大雪,chuī得毡房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可能被风雪压垮。
这天晚上,我在毡房里给次仁换药。
黑药膏粘在上面很不好弄下来,我在药膏边缘涂上热腾腾的苏油茶,热茶将骨胶泡软一些,这样就可以揭起来了。
小心的一点点撕下来,次仁的伤口露了出来。看样子恢复的还不错,伤口已经在合口了,没有发炎和感染的迹象。
检查完毕,再给他涂上一层新的药膏。看样子,再过几天取下这次的膏药后,应该就不用再用膏药固定了。
“咳咳。”这时我喉咙有些发痒,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连忙抓起手边给次仁泡膏药用的苏油茶喝了两口。
可丹珠还是很紧张的看了我一眼。没办法,穷人家里最怕的就是生病。
好在热腾腾的苏油流下了喉咙,让我舒服不少,压下了这阵咳嗽。
说是苏油茶,但其实里面已经没有了盐巴,也没有了茶叶。
丹珠见我不咳嗽了,这才松了口气的样子,低头继续揉擀一块皮子。生牛皮太硬,要把它们抹上酸奶和芒硝反复揉擀使它柔软,才能用来做靴子和水囊什么的。
“我来吧。”次仁已经能坐起来了,他见腿上的膏药gān的差不多了,坐起来接过丹珠手上的皮子,但随即就把那块皮子丢开了,“啊呀,这张太嫩了,不够厚,没用的。”
这些从冻饿死掉的牛身上剥下来的皮子,根本不能用,只能扔掉,虽然可惜,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一阵冷风夹着雪花涌进毡房,qiáng巴赶着几头小牛进来,“这几头再搁在外面,就也要死了。”
毡房里燃着牛粪自然要暖和很多,但除了这份温暖,其他的也没有什么能提供给这些小牛的了。
毡房一下子显得很满档了,只有达瓦和梅朵很开心,爬上牛背去玩。这个时候也只有小孩子才能不知愁苦依旧戏耍。
毡房的门又一次掀起,一个雪人抱着一怀糙,跟风雪一起冲进来。
当然不是什么雪人,是嘉措。
他放下怀里的糙,跺着脚跳到火堆边,“冷啊,冷啊。”,一边跳,一边忙不迭的将身上的袍子和靴子脱下来。
嘉措是掀开雪壳子,在下面搂了这些糙回来的,衣服和靴子都冻得像铁一样了。
我连忙抓了把牛油过去,给他冻裂的手脚上涂上油,再转头看,嘉措好不容易搂回来的那一抱糙已经被几头饿极了的小牛吃得gāngān净净了。那点糙对它们来说还不够塞牙fèng的。哎!
这个时候我才真正的感觉老天爷无比的qiáng大,而人渺小卑微得如同蝼蚁一样。在这如此严酷的生存环境中,人如何能不去膜拜那无比qiáng大的自然之力?
正在我开始走神的时候,“吼!吼!吼!”嘉措进来时没有关严实的毡房门外,风雪的声音中夹杂了不一样的吆喝声,从门fèng里看出去,一溜火光正由远而近。
“我去看看。”qiáng巴掖紧袍子,开门走了出去。
一队骑手已经到了我家毡房前,他们手上举着火把,借着火把的光看清,他们身上穿着的是兵甲。
在吐蕃打仗的时候会抽壮丁当兵,不论是‘差巴’还是‘堆穷’被抽到的就要随军去打仗。但这些兵是没有甲衣穿的。
能穿着甲衣的才是真正的战士,他们一般都是世袭的,身份和地位要高过‘差巴’很多,‘差巴’见到他们是要尊敬的称他们为大人或者是老爷的。
qiáng巴看到这些人的到来,愣了一下,然后赶紧将双手高举过顶,俯身行礼,恭敬的问道,“尊贵的大人们,不知有什么吩咐?”
“我们伟大的赞普,为你们筹来了救命的牧糙,现在你赶上你的牛羊,去单曾头人的庄子,在那里让你家的牛儿吃个饱吧。”这队人为首的一人说道。
qiáng巴闻言惊喜得难以置信,用力的不住磕头,“愿佛祖保佑伟大的赞普。”
“行了,快去吧。”那位大人说道,“我还要去通知其他人。”说完调转马头,一行人再度奔进风雪里,向临近的毡房传递讯息去了。
“终于有糙喂牛了!”我和嘉措刚才扒着门fèng都听到了,激动的跑出来欢呼起来,嘉措甚至还光着膀子在雪地里转了一圈,跳了几下锅庄。
“嘉措,穿上衣服,我们去赶牛咯。”qiáng巴拿起鞭子。
“我也去。”我说。
qiáng巴和嘉措一起摇头。“你还是别去了,风大雪大怕把你冻坏了,我们家已经没有两百头牦牛给你治病了。”
我坚持道:“风大雪大我才要去,你们两个人手不够。”高原上风雪之夜的黑,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在这种雪夜里行走,牛很容易失足掉到山涧下摔死,人也很容易发生意外。我们家里几百头牛,他们两个看顾不过来。
“我的身体现在已经很棒了,你们不用为我担心。”为了证明,我也甩开膀子在雪地里跳了几下锅庄,然后可怜巴巴的看着qiáng巴和嘉措,“我想能帮忙,不想成为一个没有用的累赘。”
嘉措揉了揉我的头。四兄弟中嘉措跟我的感qíng最好,他很受不了我这种堪比格桑花的可怜无辜表qíng。
于是他也摆出跟我一样的表qíng,眨巴着眼睛看着qiáng巴。
然后我家的獒犬格桑花也跑了过来,歪着个脑袋,看着qiáng巴。我们仨的表qíng一致了。
qiáng巴终于屈从,“央金一起去,快些,单曾头人那里不知道有多少牧糙,去晚了可能就什么也吃不到了。”
我们立刻着手准备出发。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准备的,我们每人只有一件袍子可穿,能做的就是把袍子扎紧而已。
嘉措的袍子还没gān,他穿了次仁的袍子。qiáng巴将马腿用皮毛厚厚的包裹上,避免马腿受伤。最qiáng壮的牦牛赶在最前面,让它们去趟碎坚硬的冰壳子,小牛赶在中间,我跟小牛在一起,我们就这样出发了。
出发前,丹珠给我们每人怀里塞了一包炒好的青稞。热乎乎的青稞抱在怀里,想着牛儿们终于能吃个饱,感觉风雪也不是那么寒冷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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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家阿弟很聪明
单曾头人的庄子离我们不算远,骑着快马半天就能打个来回。这说的是天气好的时候,在这样bào风雪的天气里,我们兄弟三个却走了整整一夜,到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赶到了地方。
到那里的时候,发现单曾头人的庄子外已经黑压压的都是牦牛了,少说有几万头,而还有更多的牧人赶着牦牛陆续赶来。
不知道单曾头人家里有多少糙料,这些牦牛就算每头给一棵糙,那也要是好大一堆了!我和qiáng巴、嘉措都是心中忐忑。
这时单曾头人的庄子门里跑出几匹马,他们身上穿着和通知我们前来的那队人一样的兵甲,他们一边用手上的马鞭驱赶着挡在门口碍事的牦牛,一边大声询问着,“你们有人会算数、写字吗?”
没有人应声。我们吐蕃识字的人不多,一般只有头人家的公子和寺中的僧侣能识字,至于算数是什么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