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还好，风的只是转动上半身而已，动作不大，小小皮蛋只是变成躺在他的大腿上而已！还好还好！……疑？风的脸色好难看！脸色好像黑了点，是最近晒太多太阳吗？而且脸有点僵硬，脸色好臭呦！不过这样的脸……叼着一串红艳欲滴的糖葫芦……

噗斥的一声，聿凤开怀地笑了出来！到目前为止聿凤都没想起要去注意自己颈上多了什么，必竟小小皮蛋差点掉到地上的事情让他分了心，现下的他只顾着嘲笑龙潠风的可爱模样！

聿凤根本没想到龙潠风是在郁卒，因为他兴致勃勃地送给聿凤自己准备许久的礼物，本来预期会让聿凤投怀送抱或是制造一些浪漫的气氛，不然至少也会换来一声谢谢，结果竟然是被收礼物的人推开！被推开耶！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啊！

怎么脸越来越黑啊？脸上的肉好像抖了一下耶！…嗯…看起来是生气的样子……我有做了什么吗……

聿凤看着龙潠风僵硬的身体和发黑的脸，他开始努力思索有什么事情让龙潠风变成这样，将龙潠风全身扫描过后赫然发现他的胸前有两三抹糖浆的痕迹，糖浆……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右手…没事，左手……有一串吃了一半的糖葫芦，是左手，刚刚就是左手去推他……该不会是为了我弄脏他的衣服吧……

聿凤连忙想要擦去衣服上的痕迹，他赶忙用着右手去擦拭，擦着擦着，确实让龙潠风的脸色慢慢变好，不过主因绝对不是因为衣服变干净，因为糖浆反而因为聿凤的动作而面积扩大，让他脸色和缓的原因是右手带来的触感；右手掌平日有进行复建以想办法减低手掌肌肉挛缩程度，但毕竟还是不能用力，这种不能用力的擦拭动作对龙潠风来讲反而是一种抚摸……诱人的抚摸……，想当然心情一定会变好！好到有点心猿意马而已！

擦不掉……呜……擦不干净……唔？风的脸色好像变好了耶，不过那种表情像是……色狼……哼！不擦了！

见到聿凤不但停止动作还张着大眼在瞪他，龙潠风只好收敛心神，单手抓住小小皮蛋，另一手把嘴上可笑的糖葫芦拿下，赶紧回到主题，「嗯……项链，我送你的项链你喜欢吗？」

项链？聿凤低头一看才想起自己刚刚被戴上了东西，仔细看看上面的图样，一个质地坚硬光滑的椭圆形小木块上面刻了一只小鸟跟一只…蛇？泥鳅？蚯蚓？那个扭来扭去是什么啊？下面还刻上三个圆圈……圆圈？鸟屎吗？下面还多留很多空白空间，是没把所有图案刻去吗？……后面还刻了一串鬼画符，是保平安的意思吗？

「这是我自己刻的坠子，上面有我们一家人，这是我第一次真正送你的定情之物，之前被村民抢走的坠子……它上面没有我的真情，这是我忙了许久才弄好的呢，你……你喜欢吗？」看着龙潠风带有一丝不安的脸，聿凤低头看着挂在胸前的坠子，他很不好意思问龙潠风上面是刻了什么，低头再看看，一家人啊，那条泥鳅是龙吗？应该是吧，三个圈圈应该就是小孩了……呼，还好我没问他上面是什么……

「你喜欢吗？我没有花很多时间雕刻它呦，只是花了七个晚上而已！」这句话摆明就是在邀功，不过聿凤根本没听出来……只见聿凤看了看他，再看看四周，大家好像都在注意看戏，聿凤沉思了一下，猛地，迅速吻上龙潠风的唇然后马上低头装做没事情发生过一样！

龙潠风傻愣愣地摸了摸双唇，聿凤……聿凤吻了我……是主动，他主动吻了我耶！在公共场合他把嘴对着我的嘴！哇，幸福！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缓缓地，龙潠风的嘴角越裂越开，傻笑，这样盈满喜悦的傻笑是龙潠风唯一表情。

来看戏的一家子一个低头看地上，一个不断傻笑，这两个人都没发现他们刚刚都只注意的彼此时，小孩们之间的争斗已经上演一阵子了……

从两人还互相依偎彼此时，小皮蛋就开始注意到小小皮蛋的可怜处境，他看到小小皮蛋的眼睛一直随的龙潠风手上的糖葫芦转来转去，糖葫芦往右边，黑黑亮亮的眼睛就往右边跑，龙潠风随便晃动糖葫芦，眼珠子就跟着晃动了一下，小皮蛋突然想到自己前阵子蛀牙被禁止吃甜甜的痛苦，因此他要发挥友爱兄弟的精神，让小小皮蛋吃一口糖葫芦！只有一口呦！因为他自己的糖葫芦已经吃完了！

明明买五枝就是连小小皮蛋都算进来，虽然还没长牙但龙潠风本来的想法是让他舔舔糖葫芦也好，只要是一家人都要一定要吃到！可是小皮蛋摆明就是让他摸一小口就好，剩下的他愿意牺牲自己帮他吃掉！

小皮蛋挣脱大皮蛋的手，跳下的椅子就跑到小小皮蛋面前，一串糖葫芦就塞到小小皮蛋嘴前，可还没碰到嘴唇糖葫芦就马上转了方向，小皮蛋一看，自己的手被大皮蛋抓住，糖葫芦的前面已经在大皮蛋的鳄鱼嘴里，小皮蛋想要挣脱被禁锢的手，使劲一拉，五颗糖葫芦剩下三颗……

呆呆地看着有一半是光秃秃的枝干，再看看大皮蛋塞地有点鼓起的嘴，小皮蛋认定是大皮蛋觉得不够吃所以才跟他抢，因为是大皮蛋，所以可以给他吃超过一口，不然其它人别想跟他抢糖葫芦！

耸耸肩，小皮蛋又把剩下的糖葫芦拿到小小皮蛋眼前，红嫩的小嘴马上自动张开，粉嫩嫩的小舌头才要舔上糖浆而已，瞬间，糖葫芦从小小皮蛋眼前消失！竟然是大皮蛋横着咬住糖葫芦！只见他头一转、一扯，糖葫芦剩下两颗……

小皮蛋犹豫地看看剩下的两颗糖葫芦，再看看小小皮蛋，而后小皮蛋的脸上出现称之为破釜沉舟、从容赴义的表情，他忍痛地想要将糖葫芦再靠近小小皮蛋，才有动作而已，咻地，糖葫芦只剩下一颗，小皮蛋的两泡泪眼直盯着大皮蛋因为吞不下去却强抢来而卡在嘴边的糖葫芦，他心痛地看着剩下的一颗糖葫芦，心一横，呼噜，最后一颗进了他自己的嘴！

这位良心不安的哥哥看了到小小的弟弟已经开始张开嘴准备嚎啕大哭，他顿时良心觉醒，不舍地拿出嘴里还剩下的一半要给小小皮蛋吃，这一次大皮蛋就没有料到小皮蛋会有这种行为，因而错过抢夺的机会！

看着有点大块的糖葫芦在无牙嘴里被吸吮地发出滋滋声，虽然明知道那么大块的糖葫芦绝对不会让小小皮蛋噎着，不过大皮蛋真巴不得他噎着，然后逼不得已一定要把沾有小皮蛋口水的糖葫芦吐出来！

既然等不到糖葫芦从小小皮蛋的嘴里自动跑出来，大皮蛋就要动手挖小小皮蛋嘴里的东西！怎么可以有人让小皮蛋愿意喂他吃东西！而且上面还有他的口水！怎么可以！！我管你会哭死我也要把它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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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凤看着地上许久，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种……丢人……的事……，小脚ㄚ在地上无意识地拨弄着，扬起微弱的尘埃，灰尘……灰……，这让他想起一直找不到机会发问的问题，「风……听说……你是去跟二王爷交换条件才拿回我娘的骨灰……你……你放走他们是因为这一件事情吗？」

「哪有！我怎么可能放走他们！这样做可能会后患无穷呢！」

「是吗？我听到很多人这样讲，我去看过天牢，里面没有他们的踪影。」

啊……被发现了……

「……我放了他们没错，跟二王爷交换条件，他才要说他把你娘亲葬在哪里……」他，把岳母葬在自己的床底下……

「为什么呢？你自己都说放他们走会后患无穷，为什么要让他们走呢？……我娘……已经死了，死人不比活人重要，为了她你竟然……大家都说你这样做以后会有问题……为什么……」

「……因为你，只要让你快乐，我什么都愿意做，而且他们要对我有危害，除非我是暴君他们才有机会，我自己有问题才能让他们伤害到我，凤，你不需要有任何愧咎或自责，在我们的爱情里，我只希望你唯一品尝到的感觉就是快乐，好吗？」

低垂的小脑袋被龙潠风单手抬起，他温柔坚定的眼神就这么看着聿凤两泡发红的兔子眼，在龙潠风的注视下，聿凤缓缓地点了头，接受了他给予自己的快乐，四眼相对，信任、依赖、感动……所有的情绪及感谢在无言中流传，就见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唇，靠近，温暖的气息萦绕，空气中飘着甜甜的香味，蓦地，一声嚎啕大哭破坏了气氛，两人顿时尴尬地看了看彼此，不过尴尬也只维持一两秒就消失无踪，因为聿凤连忙查看哭声的来源，而打破了僵局。

就见小小皮蛋的嘴张的大开，泪水鼻涕哭的一榻胡涂，小皮蛋勉强含着两泡泪水看着手上光秃秃的竹签，大皮蛋则是嘴里塞得满满还外加叼着半块糖葫芦，当聿凤才要问发生什么事情时，小皮蛋竟用嘴直接叼走大皮蛋嘴上的半块糖葫芦！

轰！大皮蛋瞬间变成红通通地红蛋一颗，小皮蛋则是兴致勃勃、小口小口地咀嚼着剩下的唯一半块糖葫芦，全然不管刚刚的抢夺行为中，嘴唇相对的软绵火热给大皮蛋带来的影响。

同样的事件两人的反应不同，龙潠风瞬间铁青了脸但却没有任何表示，而聿凤还以为他们是因为吃的问题才必须这样抢，因此就将自己的糖葫芦给了小皮蛋。

兴奋的小皮蛋喜滋滋地跑回位子上想要好好品尝一下美食，他坐上了位子后才发现大皮蛋仍在原地傻愣愣地站着，不习惯大皮蛋不在身旁的他立刻把大皮蛋抓回自己的身旁坐着之后，他才安心地吃起了糖葫芦，不过，大皮蛋还是沉浸在刚刚的两唇相对上，软软地，有一点甜甜地，像糖葫芦……不，比那个更甜、更……更让自己心里飘飘然……

聿凤抱过哭闹的小小皮蛋安抚一阵子后，他不知怎么地就是想要靠在龙潠风身上，依偎，他靠在龙潠风肩上，热切的眼神看着自己期盼的戏剧上演，在一家人的陪伴下，看戏，「风……如果我有一天像梁祝他们两人一样，有一人个先死了……如果我比你先走了，你会怎么样呢？」

「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没有你，我会活的很痛苦，连每一次的呼吸都会疼痛，我会日夜想着你…我会想你想到要放弃生命去找你…，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你走了，带我一起走好吗？我只想要能每一天张开眼就看到你睡在我身旁，是人、是鬼都没有关系，好吗？」

「……好，不过我要确定皮蛋们都能独立、可以平安过日子时我才能安心放心带你走！」

「傻瓜，说的这么正经八百，好像是真有人要先走了一样！小笨蛋，别乱想！」龙潠风捏了捏聿凤的鼻头，宠溺地轻叱了他，聿凤回他一个平静温柔却又甜蜜的笑容。

当戏曲终了时，满堂喝采及痛哭流涕声四起，聿凤也跟着落下了泪。

化蝶，人形肉身不能相随甘愿化作比翼蝶，双飞，聿凤因此感动到起立鼓掌，突然，他看着自己残疾的右手，极致的情绪瞬间被泼了一桶冷水，站立，僵硬，不知该如何是好，要坐下吗？连一个掌声都没有地坐下？

手，大手，风……的手，他伸出了一只手要做什么？掌心向上……的手……

聿凤看了看龙潠风的眼神，他在眼里读到了爱意……，懂了，龙潠风的手……我的右手……他就是我的右手，在我需要他的时候就会出现，是我身上的一部分……我的血肉……

小手轻轻地向下击打宽大的手掌，啪，细微的一声，两人合作而产生的鼓掌声，温暖，只有温暖可以形容，掌声当中有着两人情意浓浓，聿凤的泪水滑落，鼓掌声响起，这是我们的鼓掌声，全世界再也没有比它更好听的鼓掌声，是我们，是我们才有的鼓掌声！是了，这样的爱情就够了，当我需要他时，他永远都在，这是我要的爱情，我们充满幸福的爱情！

（完）

第四十六章 番外《小龙育婴记》

聿凤在生下小小皮蛋前一个月，大小皮蛋的奶妈就告知龙潠风一件龙潠风自认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奶妈会在聿凤预产期后两星期回家乡祭拜过世的丈夫，因为不赶时间，所以是闲散的出门、悠哉的回宫，因此她在离宫后一星期才会回来。

龙潠风根本不认为这是个问题，才一个星期没奶妈而已，小小皮蛋这一星期喝奶的问题好解决得很，奶妈嘛，找人来代班就好了，这种小事情根本不用烦恼，但龙潠风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情后来真的成为他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