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君昭华
作者:花沁雪
时间:2022-12-12 15:49:48
标签:花沁雪
“不想。”
“那,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出去买给你?”
“不了,昨天送过来的折子我还没看完。”
明彦说着又要起身出去,秦渊忙道:“不如我替你画一幅丹青?”他知道明彦一心想着朝廷里的事,本也不想过多gān涉,可是如今知道这人身体状况如此之差,自己又实在不忍心再看着他这么cao劳下去。
见明彦果然有所迟疑,秦渊接着谄笑道:“都说这天下第一美人非摄政王莫属,你总该有幅像样的丹青留下来做纪念吧。”于是边说边拉起美人就往书案跟前走去。
“你坐在这里,随意挑个舒服的姿势做好,我来当你的画师。”
明彦见秦渊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想起对方那出色的画技,他也的确有些想看看自己在这人笔下画出来会是怎样一番模样,于是也不再拒绝,静静的坐在秦渊指定的位置,看着对方兴高采烈的展开了画纸准备着笔墨。
想想这些日子以来,秦渊的确对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明彦自是喜在心里,只是如今大局不稳,那日给下自己致命一刀的赫木武士更是让人担忧不已,自己也没有太多心思去顾及儿女私qíng,对秦渊也就有了几分歉意。好在秦渊也并不在意,总是在一旁默默的支持陪同,就如他自己承诺的那般,明彦也终于知道背后总有一个人支持着自己是怎样一种感觉。
这种感觉会让人上瘾吧……
秦渊不时的画画,又不时的抬头看看,果然那人就在坐在那里用手支着头慢慢睡着了。他应该早就很累了,每晚都睡不安稳,白天里又和平时在宫里一样忙着批奏章,偶尔还要在自己府里接见一些大臣,照样听那些人为点小事争个面红耳赤,几乎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秦渊不好明劝,也就只好变着法子让他多些空余时间修养了。
结果人刚睡着,一名下人就跑进来通传了,秦渊忙眼明手快的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走到那通传的小厮跟前,小声问:“又什么人来了?”想着如果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自己就帮忙打发掉算了。
“回秦公子,是秦阳秦将军。”
“我大哥?”
第二十一章 暗流汹涌
刚看到那个站在大厅中央英伟魁梧的深沉男子时,秦渊几乎认不出来那是长自己两岁的亲哥哥,只是那张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俊秀面孔却又并未改变多少,除了眉眼间多出了一些超越年岁的沧桑感。
“大哥!”
秦渊略微有些哽咽的唤了一声,对方亦是动容一笑,兄弟二人见面便是一个结实的拥抱。秦阳十九岁被送去参军,头四年都只是在京城的禁军里混吃混喝,一直到三年前才被正式派去了北部的晓寒关驻守,整整三年未曾回过家。秦渊拉着兄长细细打量了一番,叹道:“大哥,你变了好多了!”
秦阳莞尔着不置可否,只问:“端贤王爷呢?”
“王爷正在休息。大哥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找王爷的?”
秦渊估摸着秦阳应该只是被老爹叫来当说客劝自己回家认错的。
“那我们兄弟俩先说说话吧。”秦阳憨厚的的笑了笑,听他话里的意思的确是来找明彦的。
“去花园里边走边说吧。”秦渊提议道,他想到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怨魂般的齐昌,总觉得还是到视野开阔的地方比较有安全感。
秦阳于是跟着弟弟进了王府内苑,边散步边闲话家常起来。
“大哥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一直都不肯批假么?”
“自己唯一的亲弟弟要砍头了,我还能不回来?”
“爹都跟你说了?”
“嗯。”
“你也和爹一样的看法么?”
秦渊已经作好准备,无论对方怎么说自己都不会动摇要和明彦厮守的念头。
“大哥只问你,是国家大事重要还是儿女私qíng重要?”
“在我看来这二者并不矛盾。”
“子涵,爹说你本有着过人的才华却不用于朝政,反而缩在摄政王身边甘于当一个男宠,这难道不是至国家于不顾,只顾儿女私qíng么?”
秦阳虽语带责难,却并不严厉。这倒让秦渊有些意外,果然自己的大哥在军中磨砺了几年,以前的躁脾气也磨平了么?
“谁说我只是当一个男宠,不能说我是在当幕僚么?”秦渊替自己辩解着,但是仔细一想,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差不多就是个男宠,朝政上的事确实一点没cha手,甚至都没过问,不由得又有些心虚。
“这么说你是支持摄政王了?”秦阳拧眉。
“怎么能说支持?要支持我也是支持皇上,”秦渊轻笑道,“我知道爹对摄政王始终有顾忌,但是我可以肯定明彦没有谋反篡位的意思,他只是一心想肃清何那帮人,好还皇上一个太平江山。”
“你就那么肯定?”秦阳又反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秦渊也在心里问了一遍自己,他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他发现自己所相信的这些都只是假象,自己会作何反应,但是他很快又觉得自己只是在自寻烦恼,人生在世总会得要无条件的去相信一些事qíng,否则,活着就只剩下满是猜忌的痛苦。
“嗯。”秦渊颔首,“何况何的野心昭然若揭,我以为现在最重的是提防何,而不是摄政王。”
“可爹的意思是想依靠何牵制住摄政王,等摄政王还政时再一举除掉太师一党,给皇上亲政树立威信。”
“大哥觉得何会乖乖等到皇上亲政把自己的人头当贺礼么?”
秦阳摇头,漆黑的眸子里泛起了笑意,“不会。”
“看来大哥有自己的一番见解?”秦渊也跟着笑道。
“子涵,你真的变了,不是过去那个只顾着吃喝玩乐的小子了!”
“彼此彼此,大哥也不是当年那个只会打架生事的莽夫了!”
兄弟二人相视一笑,秦渊又道:“大哥,说说你的看法吧,是不是这几年在晓寒关增加了不少见识,思想已经高人一筹了?”
秦阳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不错,自从真正离开京城,离开爹的保护以后,我这一路都走得十分艰险,好几次差点被军法处置了。”
秦渊闻言脸色倏地凝重起来,“什么,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从没听你说过?”
“说了又能如何,徒增爹娘的担心罢了。”秦阳仍是一声苦笑,年轻的面孔忽然间像是苍老了许多。
的确,原本军队里的事秦馥就难以cha手,再加上远在边关,即使何不出面那里也自会有可以只手遮天的人。秦渊都有些不敢想象着自己的兄长是如何渡过这三年的漫长时光的。
秦阳看出了弟弟眼中的担忧,笑着宽慰道:“幸好我遇上了一位极好的上司,几次帮我化去了危机,也是他教我懂得了许多。”
“哦?”秦渊见秦阳一脸柔和,顿时好奇他口中那位“极好的上司”是怎样的人物,“大哥是遇上贵人相助了?”
“嗯,荆越宁荆将军,若是没有他的照顾,我早就被人陷害至死了。”秦阳依旧笑得云淡风轻,仿佛那些命悬一线的危难时刻都没发生过一般。
“谁陷害你?”秦渊却更是难以置信,竟然会有人想陷害丞相的儿子,果然是天高皇帝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