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蛋护养指南
吕迟的眼睛眨了眨,注意力给褚清移转过来,脸上的红这才褪去了些。二皇子并不比自己早,这算是个妥帖的慰藉。吕迟抿抿唇,接着又有些好奇的问,“那事qíng的滋味好不好?”
吕平与吕修两个在吕迟看来还都是孩子,然而褚清是一个青年人,论资排辈也比两个少年人厉害不少,从他这里问出来的事qíng会让吕迟信服不少。
褚清思索片刻头慢慢的点了点,说完双目立刻紧紧锁着吕迟的神色,想探一探他是什么反应,却见吕迟只是好奇认真,不见半点旁的在意qíng绪,他的心里便也生出一股子失落来。
他全只将褚清当做寻常友人,哪有半点褚清期望的qíng绪。
得了回答,吕迟心中却越发狐疑。既然是个好滋味,那他怎么提不起兴致来?
正说到这里,城门口奔出一名神色焦急的侍卫,直往这边来,到了褚清面前行礼道,“殿下,宫中有事,让您回去一趟。”
吕迟闻言也不留人,只懒洋洋的对褚清摆了摆手,“等看好病我就把孙太医还回去的。”
褚清yù言又止,到底忍不住伸手又放在了吕迟的肩上,须臾便移开,跟着又笑,“我哪里在意这个?”
他说罢再看吕迟一眼,而后没说其他转身走了。
这一趟过来眼里只有吕迟,竟没赏给旁的人多一眼。
小厮拿着药方来回几趟,去城里取了药,当场借火用药罐子熬药。
孙太医是个心善的,放眼望去难民之中生病的岂止一两个?他当下也不急着走,反而坐下借着宰相府的小摊让人搬了桌椅来,耐心得为众人一个个看起病来。
药材一类的也只管是在相府的家丁去城里一趟趟拿。
一番折腾到了天黑也没能了事,不少难民磕头恳求,于是只得承诺了第二天再来。
就这般施粥看病,转眼便是半个月的光景,宫中也派人出来在上京之外几十里路的山下开出了一小片空地,将这些难民移了过去,才算是将眼皮子底下能见的事qíng堪堪了了。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秦地边境,营帐之中。
虽然吴韩郑三国已被秦军连下十余座城池,然而要将这三国连根拔起却依旧并非一桩易事,更不说这三地之间的牵连比以更加紧密,物产也相较于秦国丰饶不少。
褚瑜看完下头人呈上来的密信,面色不改,只抬起头来在众人脸上环视一圈,下面的将军们吵成一团,各抒己见,半天争不出个谁对谁错来。
密信上所说细作也难一眼分辨得出。
四国jiāo战已久,对对方的打仗路数都心头有数,秦国若是想快速取胜并不容易,稍有差池便可能将战果甚至秦地拱手让人。
“如今三国的兵力都集结在边境之处,其中又以夹在中间的韩国最多。”
“那么就不妨先从兵力疏松之处着手,对韩国形成合围之势。”
“如若这般,韩国可向两边增援,且三国之间的羁绊斩不断对秦国大大不利。”
“然而直取韩国风险太大,稍有不慎便会落入三国的包围,有被全歼之风险。”
将士们围着地图指指点点,争辩一时无法停歇,谁也说服不了谁。
吵到激烈处僵持不休,众人只能将视线转向褚瑜以期望他能给出一个定夺。
秦地地处北边,虽然将士个个勇猛好战,然而物资并不丰盛。吴韩郑三地能够禁得起拖延,然而秦国却不能,唯有快速的将仗打完,才能了结后续的诸多琐事。
“不仅是这三国,最要紧的是晋国,晋王已经动了不信的杀念,要谨防着腹背受敌。”
“那贼皇帝,待我们取下他的一半江山,且看他如何敢动!”
几元老将面红耳赤,想到晋王又是一顿破口大骂。
褚瑜点了点地图上郑国边境的一处平原,下了指令,“从此处进发,”
他的声音不响,然而落地有声,骤然便让下面的人静了下去,静等着他开口将所有的规划说出。
“佯攻。” 褚瑜接着点了点那地图,“郑地兵力稍缺,进发郑国之时必然会遇见吴国与韩国的军队,派先遣往此处进发,后再呈调虎离山取韩国之势,诱出两地于郑国的守兵,后再直取郑国。”
他的话音一落,下头的将领们便心中有了底气。一个个均要站出请命上阵杀敌。褚瑜心中已经对人选有所安排,稍作指点将各处兵力分配完毕,帐子里的人才算散去。
李勋留在帐子中与他商讨后续事宜。
“晋国这些天到没有听闻什么响动,倒是那些城中贵族装模作样的在外施粥救济,却不知上京城外的难民惨状不及外头的九牛一毛。”李勋十分不以为然,开口之间满是鄙夷,“那些养尊处优,自诩世家贵族的,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偏生爱标榜,个个脑满肠肥让人厌恶。”
褚瑜握着笔正写字,听到李勋的话并不接。一笔写下去却是歪了歪,显然比起前头多了几分漫不经心。养尊处优,脑满肠肥?褚瑜对上京中不知民众苦乐的钟鼎之家也并不认同,然而李勋的话让他想起吕迟的模样,竟觉得他说的有些不对了。
旁人他不晓得,那吕家的小少爷的确养尊处优,然而若说是坏的,褚瑜也不认同。此时想起他的种种色样,竟只觉得有趣,毫无反感。
日头西落,夜幕渐渐拢上来。一抹身影悄悄地从营帐的边角走出,猫着腰躲到了外头的密林之中,将白天褚瑜所安排的军qíng事无巨细的同密林之中躲了两天的探子说了个清清楚楚,而后才折返回来,面色自如的回了营帐之中。
密林之中偶有野shòu鸣叫,夜色深沉之中能见的唯有一双绿幽幽的瞳仁。
第十八章
过了暑气最盛的那几天,天气便日渐的好受起来。日头斜斜照过来的当口,元宝居里难得有了大动静。
枣木从吕迟那里得了些不可言说的好东西,他揣在胸口不敢往外放,就连去各个院子送粥时都带着五分提心吊胆,唯恐给人看出自己不太安分的花花心思。
因在城外施粥的时候,跟着家丁熬过两天粥。自觉的学了一门手艺的吕迟回来便跃跃yù试,今天起了个大早熬了一锅粥,未曾焦糊而已。吕迟自己吃了觉得挺美,兴致来了便让枣木把这粥分分送到别的院子里去让大家一起尝一尝。
可这起个大早单单只是对他自己讲,放到别的院子里哪儿还算的上早。
送到曦晖院时,吕平与吕修已经从先生那里下了早课,正要去吕益那里报道进度,一听枣木说清楚这粥的原委,立刻也新鲜起来,当下夸了一通。
枣木一个字也不敢漏,尽力都记住了。
到了老祖宗那儿便又是一番不同,虽也是抱着粥桶喜不自禁,然嘴上说的却是,“哎呦我的心肝儿,怎么好起得这么早做这等粗活?”
枣木嘴笨人又呆,见了老祖宗就有些手脚发虚,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又匆匆告别去了乐安院。
乐安院的门口站着一个下巴尖尖的小丫头,叫称心,正百无聊赖的数着墙面上的砖头fèng,见了枣木也认出来,笑着问了一句,“这个时候你怎么一个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