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24:惊隼大捷
每个人心里都明白,力气总有用尽的时候,当同国军又一批援兵登岸时,防线会被攻破。
那就是他们被同国军集体屠杀的时候。
「来啊!要我曲迈的命,先留下同国一百条命!」曲迈一边吼着,一边疯了般地见人就砍,只求杀敌,再不理会自己是否挂彩。
凤鸣一方,以悲壮惨烈,绝不屈服的英勇心qíng,顽qiáng地拖延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正杀得不见天日,耳边忽然传来冉虎一声带着狂喜的高喊,「雨停了!雨停了!」
凤鸣等人一震,百忙中抽空迅速抬头一瞥天色。
差点高兴得跳起来!
原来就在这谁也无暇顾及天气的关键时刻,一直泼水似的大雨,居然毫无预兆地遏然而止。
海上的天气,实在比陆上更诡异莫测一百倍。
老天爷刚刚还撒泼地嚎啕大哭,转眼又抹gān眼泪,露出jīng彩至极的笑脸。
雨势骤息。
下一刻,艳阳猛然从云层里跳出来,yīn暗的天地忽然大放光明,兵刃倒映着阳光,刺得人眼睛一花。
崔洋等人一愣,顿时大喜,狂喝道:「雨停了!炸弹!奶奶的全给我上炸弹!炸沉他们的乌guī船!」
言语落地,弩pào团以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在网兜里丢进炸弹,痛快地砸向海面的三桅船。
三桅船受到多番攻击,早就不如开始结实。刚刚被庄濮提拔为三桅船船队主将的赵伟就在其中一艘三桅船上,一见要命的歹毒陶罐又一堆一堆地飞过来,大惊失色。
我的老娘!
怪物陶罐又来了!
木矛也就算了,至少还有chuáng弩可以对打一下,撞上这个陶罐却只有死路一条!
轰!
炸弹飞临船头,骤然爆开,当即炸伤甲板一角的士兵。
浓密的白色毒雾四散开来。
知道再硬撑下去,一定是船沉人死的下场,赵伟掩着口鼻,回头气急败坏地嘶吼下令,「撤!用十艘中型战船拖一艘三桅船,把所有三桅船全部往后拖!立即撤离!」
三桅船一撤,等于扯断了同国船队的主心骨。D_A
冉青等当然不甘人后,上百架投石机疯狂投she,把she程中余下的中小型战船当成落水狗一样狠狠地打。
崔洋针对的三桅船逃之夭夭,余恨当然发泄在小船身上,攻击力和jīng准度极高的弩pào对小船来说是致命的武器,和冉青相互配合下,不到片刻,有能力逃命的同国战船全部夹着尾巴逃走。
附近海面上只剩各种各样形状古怪的船木漂浮,再没有一艘同国战船。
「支援鸣王!杀啊!」
容虎不再需要肃清附近海上敌军,身上重担释去,二话不说抛下弓箭,拔出宝剑就冲出箭楼,在他身后,所有弓箭手全部跟了出来,血红着眼睛杀入西岸。
爆炸声一重新响起,就等于给凤鸣他们打了一针兴奋剂。
登上西岸的同国军遇到如此可怕的抵抗,死伤大半,早已怯了胆气,再一听轰轰隆隆的爆炸,知道水上局面会再次被凤鸣一方控制。
也就是说他们的后援再也无法赶来。
原本作为围攻者的同国军队,反而被凤鸣、萧家杀手团,还有容虎这批生力军包围起来。
看着bī近上来的森森利刃,同国军胆颤心寒。
「投降者不杀!」
凤鸣那群人里不知谁喊了这一句。
一阵死寂般的沉默后,同国士兵们手上沾满了友军和敌军鲜血的武器,带着绝望抛在了西岸沙滩上。
战场安静下来。
qiáng烈的腥味笼罩了整个西岸。
这一场血战,由老天爷的捉弄而陷入逆境。
也因为老天爷的恩赐而得以扭转。
他们胜了!
「呼!」
身体累得发虚的凤鸣,无暇顾及仪态,往沙滩上四脚朝天地一躺,大口呼吸着腥味浓重的空气。
肺烫得几乎烧起来,胸口一片灼热的疼。
得益于珍贵的南岭火牛软甲护卫着要害,他才没有在这场血战中翘辫子,不过手臂、小腿等处,也挂了大大小小勋章似的伤口。
比较显眼的是颈侧的一道擦伤,要不是当时及时后仰躲过,说不定大动脉就被人割断了。
他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个敌人,也不知道到底挨了别人多少剑,反正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泛着酸痛。
甚至连动动小拇指的力气都没有。
此刻,真觉得可以这样躺在沙滩上呼吸,也是上天的一种恩赐。
但是,其他人可没有他这么好命。
容虎正在帮剧战后的曲迈他们包扎伤口,罗登不敢大意,拖着乏力的老腿赶去制高点监视敌人有无进一步行动。
尚再思则承担起清理战场的责任,分配人手重新布置西岸上的障碍和壕沟。
投降的同国士兵,也需要安置。
「少主。」崔洋走到凤鸣身边。
喘过一口气来的凤鸣,勉qiáng扶着僵硬到发疼的腰坐起来,拍拍崔洋结实的小腿,抬头虚弱地笑道:「gān得好,崔洋。你的弩pào真准,要不是你打得三桅船无法前进,登岸的同国军会更多,那我们就死定了。」
得到凤鸣的表扬,崔洋却出奇地沉默。
凤鸣奇怪地问:「怎么了?」
「少主,」崔洋沉声说:「洛总管在刚才的混战中,左胸后腰各中了一记重创,不幸当场阵亡。在同一场战斗里阵亡的,还有其余一百二十二个兄弟。」
凤鸣的表qíng,瞬间僵硬了。
第二章
博间。
阿曼江支流上,一艘中等大小的船正在水面平稳地移动。
船身掉了小半的gān漆,略旧的上面还打了一块补丁的灰色帆布,还有船头用竹竿挑起的带有「盐亭绸布」字样的老旗,都向人们说明,这不过是一艘阿曼江上最常见的贩布商船。
实qíng,当然并非如此。
此刻,离王若言手下最重要的qíng报头目,掌管着离国庞大的qíng报网的余làng,正坐在船舱里,低着头,展看刚刚收到的重要书信。
他看得很认真,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地阅过,看完后,把书信轻轻合起,放在书桌上。
久久没有说话。
他的左右手鹊伏不敢打搅他的思绪,屏息站在一旁,悄悄打量他的神色。
余làng凝望窗外,看着大大小小的渔渔船划着悠闲的调子从眼前缓缓掠过,淡淡开口,「天一黑,渔船都归家了。」
鹊伏见他说话,不知为何竟松了一口气,小心地问:「公子,大王的信里,都说了些什么?」
「你觉得大王会说什么呢?当然是震怒之下的斥骂。他已经从别的地方知道鸣王被同国大军追杀的消息,一猜就猜到我们这边是有意隐瞒,导致他无法抽调兵马对鸣王进行救援。他这次是真正的雷霆大怒,要不是看在我是他族兄,现在又管着整个qíng报网的分上,恐怕他已经在信里命我自尽了。」
鹊伏道:「大王绝不会这样做,他明白公子的忠诚,也知道公子对离国有多么重要。」
「是么?我可没有你那么有把握,隐瞒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已经做好被他处死的准备。」余làng苦涩地冷笑一下,目光却渐渐变得冷冽无qíng,「不过,只要可以置西雷鸣王于死地,毁了我离国最大的威胁容恬,就算赔上我余làng一条微不足道的xing命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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