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兽人返乡记
村长望向高举手臂的棕发青年:“什么?”
“我认为,只是家家户户建立围墙是不够的,而且一旦野shòu袭击了某一家,有围墙的阻隔,我们也有可能无法及时发现并阻止。所以我想,反正都是要建墙,为什么我们不gān脆建造一堵足够高,足够结实的村墙,将整个村子都围起来呢?”
这个提议一出,众人顿时议论纷纷,就连村长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qíng:“不错,这的确是个好想法!只要我们派人在村墙边上巡逻,就能发现野shòu的踪迹!”
“不止如此。”卡特里带着胸有成竹的微笑侃侃而谈,“我刚才在想,只是将我们自己围在墙内,墙外的一切也不容易发现,所以我们可以在围墙的顶端建造出一个凹槽的形状,里面用石头垒出垫脚,我们可以从内部爬到墙上,墙里墙外就都能看清楚了!!”
他说着,担心别人听不懂,gān脆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大概的构想图。这是他跟肖祢学到的方法,将心中所想画成图,更有助于旁人理解。
果然,村长听着卡特里的描述,又看到那张图后,忍不住连声赞叹,“这个好!真是太好了!”他说着抬眼仔细打量正侃侃而谈的青年,目光简直就像在看一个聚宝盆:“卡特里,难怪他们都说你鬼点子多,这些想法也就你小子想的出来!快!大家伙儿一起研究一下,咱们即刻着手建造这座村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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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卡特里忙完这些回到家中时,天色已晚,肖祢仍旧处在昏迷中,另外两个伤者因为不便移动也留在了这里。好在卡特里家盘的炕够大,三个shòu形的shòu人并排躺在一起也还算松快。三人之中叫做比扎特的shòu人相对而言伤势较轻,已经迷迷糊糊醒过来了,听到响动抬起头,艰难地向着卡特里打了个招呼。
“看起来你恢复的不错。”卡特里回了一个招呼,走到肖祢那边伸手摸了摸黑豹不复平时光滑柔顺的皮毛,感觉掌下温度很高,不由得皱起眉。
迪塔端着药走进来时,就看到卡特里一脸苦大仇深的表qíng,有些好笑,又有点窝心:“不用担心,祭祀说伤口愈合的时候发热是正常的,熬过今天晚上,大概就都好了。不过今晚烧得厉害时可能会冷,我会把炕烧热一些。”
卡特里“嗯”了一声,接过药碗后皱了皱眉:“这是什么玩意儿?”不是药丸子吗?
“肖祢之前给的药方,说是很适合退烧。我看他似乎比较喜欢这种奇怪的液体,所以……”迪塔说着耸了耸肩,实在不太能理解肖祢这种奇怪的喜好。
“呃……闻起来好像真的很糟糕……”比扎特也盯着那碗药,拜shòu人天生的好嗅觉所赐,他离得很远就闻到了那股怪异的苦味。不由暗自庆幸,幸亏自己不需要喝这种东西。
卡特地面色沉郁地端着药碗,难闻的味道让他在倒掉和使用这两个选择之间摇摆不定。直到炕上的肖祢忽然发出一声呢喃,他才下定决心,扶着肖祢将这碗奇怪的液体灌了下去。
比扎特在旁看着卡特里gān脆利落的动作,不由得吞了口口水,下意识道:“卡特里,你对你弟弟可真够狠心的!这种东西换了我绝对灌不下去……”
卡特里喂药的动作一顿,随即将最后一点也送下去。喂完后他收起药碗,转头对迪塔道:“阿父,既然肖祢说这种药好用,那么我们也不能厚此薄彼,家里药还够,给另外两位也尝尝吧!”
迪塔无语的看了眼儿子:“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早就煎了三份,出来跟我一起端!”
“哦!不!我很好,真的!你看我都已经清醒了,根本不需要喝那玩意儿!”比扎特惊呼出声,无奈他根本不能动,升高的体温又毫无说服力,只能眼睁睁任由那父子俩一人一碗药给他和一旁的洛威尔灌了下去。
入口的热汤药苦的比扎特从头到尾都扭曲着一张脸,那股味道——简直无法形容!
“感觉如何?”喂完之后,卡特里居然还心qíng颇好的问了一句。
“苦啊!简直是我吃过的最苦的……”比扎特被苦死人的药汤弄得奄奄一息,整只shòu瘫在炕上:“我觉得,喜欢吃这种东西的幼崽实在太令人无法理解了……”说完眼中不由自主淌下两行热泪。
“哦,看起来你很喜欢。”卡特里高深莫测的望着他微微一笑,“放心,怎么说你跟我弟弟也有过共战之谊,作为一个好哥哥,我弟弟能享受到的待遇,我都会给你准备一份的!”
他此言一出,比扎特的脸色瞬间变成了苦瓜,忍不住暗中咒骂自己:叫你嘴贱啊!明知道卡特里是个多睚眦必报的货色,没事撩拨他做毛!这岂不是自讨苦吃吗?
此时此刻,他突然无比羡慕仍旧昏迷不醒的洛威尔,即使同样被灌了苦汤,但他没感觉啊!
☆、第四十一章:下定决心的祭祀
灌完药后,卡特里将碗收拾好,变成shòu型跳上炕,硬是在炕上又挤出一个位置躺下来,小心地把肖祢搂在怀里。发烧的人需要保温,这是常识,在卡特里的印象中,最温暖的自然是体温,他小的时候,贝尔特曾变成shòu形将他圈在怀里,现在卡特里依样画葫芦,用同样的方式给肖祢保温。
躺在另一侧的比扎特被卡特里的动作弄得不得不向旁挪了挪,习惯xing嘀咕一句:“你不嫌挤啊!”话才出口,正对上花豹警告般瞥过来的一眼,瞬间联想到刚刚那件事,急忙牢牢闭上了嘴。
啧!这个小气鬼!
药虽然难喝,但确实很有效,过了后半夜,三人相继退烧了。当然,这也跟shòu人特有的qiáng健体魄有关系。比扎特最先恢复,而后坚决不愿在贝尔特家继续叨扰,第二天一早再三道谢后就叫来好友,qiáng撑着身体转移了阵地。
临走前迪塔热qíng地提出送他几份退烧药回去自己煎着吃,被比扎特委婉但非常坚决地决绝了。对此迪塔表示很遗憾:“我还以为你很欣赏我们家肖祢配出的药汤……唉,真可惜,这孩子醒来之后一定会觉得很遗憾的。”
比扎特尴尬的抽着嘴角:“这个……我想,未来会有机会的——我先走啦!迪塔叔父再见!”匆匆打完招呼后,他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好吧……”迪塔颇为遗憾地耸耸肩,恰好此时外面有人喊贝尔特出去,迪塔抱着那些药糙进屋叫人,顺便把糙药送回库房。
到了中午,另一个shòu人洛威尔也清醒过来,虽然奇怪嘴里为什么有股说不出的苦味,不过能恢复就是好的。拜shòu人qiáng大的恢复能力所赐,退烧后他已经能自行走动了——虽然上肢被撕掉一大块皮ròu,不过那个完全不影响他下地走回家。
和完全单身的比扎特不同,洛威尔家中还有个雌xing兄弟,打算照顾兄长直到他痊愈,于是他谢过贝尔特一家人后,便在弟弟的搀扶下满脸感激地拎着那些奇怪的糙药回到自己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