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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存天地》完结

作者:玄玄于书 时间:2020-02-15 00:19:55 标签:江湖

☆、真真假假

  里头跑出来的是个高壮汉子,顶着一头枯草般的乱发,脸上沾满了泥土血迹,衣衫破烂,形容憔悴。

  “梁大海?”尹梵费力地辨认着这个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弄成了这副样子?”

  梁大海见了这几个人,双膝一软险些跪了下来,声音里带了哭腔道:“教主,二位护法,你们可算来了!”

  祝文杰上前扶住他,“梁兄弟,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坛主呢?”

  梁大海吸了吸鼻子,用脏兮兮的袖子蹭了把脸,眼露悲戚,“坛主他……他已经……”

  接下来的话不用说众人也明白了,郁子珩抬手往里一指,“进去说话。”

  梁大海忙伸手帮他牵马,见阙祤跟在他身后,也顺手接过阙祤手里的缰绳,“这位兄台看着面生,不知……”

  “那是教主新封的执令使。”祝文杰道。

  梁大海是个实诚的,脱口问道:“执令使?没听说过这名头,是做什么的?”

  阙祤:“……”

  郁子珩:“……”

  “哪那么多话,快点带路!”尹梵喝道。

  往里走了一段,几人的面色越来越沉重,院子里各处被毁的痕迹自不必说,更有那斑斑血迹,尤为刺得人双目生痛。

  又走了一阵,到了这白玉分坛的前厅,几人一眼就瞧见厅门两侧用白布盖着的两排尸体,少说也有三四十具,叫人看得胸口发闷。

  “兄弟们快出来,”梁大海喊了一声,“教主和两位护法……还有个不知做什么的执令使大人来了!”

  阙祤:“……”

  他话音落下,里头便有五六个人互相搀扶着从前厅里走出来,见了他们竟有几个哭出了声。

  祝文杰一个个地出言安抚过去,极有耐心。

  尹梵蹲下身体,掀开白布的一角检视死者伤口,连查看了几个人后站起来,对郁子珩道:“杀每个人所用的招式都不尽相同,而且看不出是出自哪一门,都是些但凡学过两三年武的人就可以使得出的寻常招式。”

  “化腐朽为神奇,才叫真高手。”郁子珩说完这句,不经意地偏头想要看看别处还有什么线索,就瞧见阙祤正对着院子里挂着的灯笼发呆。

  这一路走来,阙祤看到院子里挂了不少这样的灯笼,有些不理解。在中原,哪家哪户要是死了人,当日是不会把家里弄得这样灯火通明的。他本以为此处的文化与中原几乎没什么不同,如此看来,到底还是有差异的。

  “这是希望灯火可以为逝者照亮最后的路。”郁子珩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担心扰了亡魂一样,轻声道,“先祖是将帅出身,他带的队伍南征北战中不知怎地就形成了这样的习俗,一直保留至今。”

  阙祤未曾留神,被他吓了一跳,向旁迈出半步,低了头,没做声。

  主动示好被他以这样的方式推拒了回来,郁子珩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对梁大海道:“兰花印记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梁大海带人来到后院议事的宽厅,向里一指,“就在这儿了。”

  郁子珩迈步进门,看到属于坛主的那把椅子被人劈成了两半歪在两旁,椅子后边悬在墙上的一幅画也被撕扯的没了模样,随意堆在地上。兰花印记就刻在了原本挂着画的那面墙上,虽然上头的血迹已经暗了下去,但此时看来,却比那帕子上的要可怖得多。

  但这事情到底和阙祤没多大关系,他也没心思理会,只看了一眼,便站到一旁去了,以免妨碍到他们办正事。

  “阙大哥要是受不了这些,就到外边去吧。”祝文杰以为他不喜这血腥之气,好言道。

  他这半生算不得有多长,经历得怕却不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少,比这更狰狞阴暗的东西,他也是见得多了。不过好歹这也算是一句关心,阙祤总算看向他,道:“就站在这里吧,省得你们这边办着要紧的事,那边还要分心看着我。”

  祝文杰被噎了一下,尴尬地笑笑,又去忙他的去了。

  正盯着兰花印记看的郁子珩听到了他这句话,微微怔愣后稍作回想,终于明白了阙祤好端端地为什么又冷淡了许多。可这会儿不是解决问题的时候,他吸了口气,又把全部注意都转到了兰花印记上头。

  “这印记应该是用匕首刻上去的,”尹梵的手指沿着刻痕一点点画下去,“这般深的痕迹,刻下的时候却一点阻滞都没有,这人的功夫很是了不起啊。”

  郁子珩又看了一会儿那印记,转身走出来,问站在门边的梁大海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也就六七个人的样子,”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再提起来时,梁大海脸上的恐惧还是很清晰,“天将亮未亮的时候来的,动作极快,前后也就一盏茶的工夫,我们放了信鸽,他们就留了这个印记走了。”

  “六七个人,一盏茶……”郁子珩念叨着这两条数字,面色越来越冷。

  祝文杰左手托着右手,右手托着下颌,“凭这些线索看不出究竟是什么人干的,教主有没有猜测?”

  郁子珩摇摇头,“我树敌颇多,是谁都不稀奇。”

  尹梵看了阙祤一眼,“会不会是长宁宫做的手脚?”

  “如果长宁宫真想让他从我这里打探出什么来,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派人做这种事,从而拖延我练功的时间呢?”郁子珩心烦地皱着眉,“而且如果孟尧手下有这样的好手,又怎会被我寻教逼得抬不起头。”

  尹梵道:“虚虚实实,谁说得清?长宁宫的人最是狡猾,不得不防。”

  “这些人后头应该还会有动作,我们当如何防范?”祝文杰看着郁子珩问道。

  郁子珩知道他心里向来有计较,会这样问,只不过是走个礼数,便道:“就按你想的办,明日我们动身去长津口。”

  祝文杰应下,唤过梁大海,“梁兄弟,那群恶人有没有弄脏分坛的客房?”

  “没有,他们没有到那边去。”梁大海说完了,才迟迟地反应过来,一拍脑门道,“你看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教主,属下这便叫人去买些酒菜收拾几间客房出来,您先坐一会儿,坐一会儿!”

  里头一片狼藉,哪有坐得下去的地方?见他说话间就跑远了,郁子珩也没阻拦,对尹梵和祝文杰道:“他们身上都带着伤,怕是忙不来,你们两个也去帮帮忙吧。”

  尹梵与祝文杰领命去了。

  郁子珩想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一阵,刚走出两步,又想起了阙祤,顿了一下,转过身道:“事出突然,我可能有些急了,都忘了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你连口水都没喝上,累了么?”

  阙祤的确是有些累了,但这点疲乏比起他初到这煦湖岛上时的情况,那可是好了太多了。他将背脊挺直了些,缓步走到郁子珩身旁两三步远的地方,道:“教主也是一样,教主都没有喊累,属下自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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