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莫跑求碰瓷
叶悔之神色也认真起来,“你还未说,当初永州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沧海望着叶悔之,“你不知道怎么回事,便信我?”
叶悔之一脸理所当然,“为何不信。”
叶悔之的理直气壮让季沧海的心无比熨帖,轻轻拉过身边人的手攥着,季沧海解释,“太子派甄福全设计于我,我确实疏于防范着了他的道,当时护城军已尽数被诛杀,我见qíng势不可逆转gān脆将计就计。”
叶悔之心里清楚,季沧海不说出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为此担负太多骂名,他不想叶悔之为此负疚,他是想自己一个人背负着所有误解进行他的计策,叶悔之往季沧海身边靠了靠,声音如心一般柔软,“你其实不必为我做到这个份上。”
“不单单是为你,”季沧海笑笑,“我站在五皇子一边,也是因为看出太子并非国之良主,他不知守疆不懂爱民,南溟在他手里没有未来,温珏虽然也未必如他现今表现出的一般好相处,至少这皇位他能夺到手便会知道来之不易。”
对于两位皇子叶悔之倒不好评说什么,如今叶家几乎是被五皇子bī着才走到今天这步,而叶惊澜则是因太子怯懦无能而枉送了xing命,对于两位皇子叶悔之其实都没什么好印象也不愿多说,gān脆换了个话头,“冯且安他们也是你专门从龙骧卫分出来送到我那儿去的?”
“是,”季沧海大方承认,“冯且安以为我是派他们去监视你,还顶撞了我,除了他们我还安排了白夜过去你那边,只不过他随着押送王祎的队伍还未回到皇城,有什么事不方便见面可以让冯且安去联络玄夜,我都是安排好的。”
叶悔之拄着腮侧头望季沧海,“小爷我何德何能,得此贤内助。”
季沧海不屑在口头上计较,直接无视了他的话,“振威军中的事你大可依仗林琅,他是你大哥以前的副将又同你们家是远亲,此人绝对信得过,至于其他人qíng世故你拿不定主意可以问白夜,他随在我身边多年最善处理这些,还有那个冯且安你多历练,此人他日能成大器,需知在军中良将易得,但善谋者难得。”
“听说你在甄选龙骧卫的时候就对他另眼相看?”
季沧海面露疑色,叶悔之问怎么了,季沧海答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酸味?
叶悔之痞痞一笑,“既是你百般看中的人,我哪敢吃醋,”打趣完季沧海,叶悔之还能兜回话头继续讲正事,“前几天我去找冯且安他们,想让他们三个在我身边待着,书生说他们还是决定留在振威军中,军中有什么事他们都能第一时间知道告知于我,毕竟我在振威军时日太短,各个阶级都有自己的耳目才稳妥,而且将来若能靠着军功出人头地也站得稳些。”
季沧海认同的点点头,觉得将冯且安送到叶悔之身边果然是对的。
窗外隐隐有更夫敲梆子的声音传来,两个人下意识的都朝窗子的方向望了望,窗子在叶悔之进来的时候已经关得严严实实,自然是什么也瞧不见的,季沧海收回目光看叶悔之,“四更天了,你还不回去?”
“反正明日休沐又不用上朝,”叶悔之说完粲然一笑,“你舍得我走?”
季沧海摇摇头,眼中浮着烛火的暖色,叶悔之从早到晚跟着自己的日子好像很久以前一般,自从端王府门口一别,两人难得再有这般相处的时光,没有繁事、没有旁人,就这么半室微光,两人肩并肩趴在一起,身旁是另一个人的温度,侧头便能感知彼此的气息,想起什么便聊些什么,简单纯粹的让人心里滚烫。
叶悔之似乎也明白季沧海心中所想,忍不住抱怨,“这偷偷摸摸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小爷还没走就想你了怎么办?”
季沧海笑,“难道我将军府这围墙还拦得住你不成。”
嘴上说着不想走,叶悔之还是不得不坐了起来,“那个永州守将的事儿你放心,我等天一亮就去找燕流痕想办法,他手下那么多高手,想必去劫狱救个朝廷不那么上心的囚犯还是办得到的,其实你早些告知我便好了,在路上总比在皇城好下手,我估计调集人手会要个三五日,你等信儿就是了。”
季沧海自然信得过叶悔之,点了点头,“谢了。”
“不客气。”叶悔之说完脸上闪过一丝坏笑,不等季沧海反应过来,叶悔之已经不轻不重的在季沧海屁股上拍了一把,季沧海白日刚受了杖刑屁股被打得血ròu模糊,此时被叶悔之这么一拍顿时疼得青筋bào起,缓过劲儿再想开口骂人,叶悔之已经掀了窗户神不知鬼不觉的匿了,季沧海望着重新合好的窗子又好气又好笑,放着大门不走跟着猫似的乱钻。
叶悔之心qíng大好,几乎将轻功催到了极致,几个起落便已经出了季沧海的将军府,夜空中有细碎的雪花稀稀疏疏的落下,冰凉的雪沫落入叶悔之的衣领里凉的他一激灵,黑夜里一袭白衣的少年gān脆停了下来,伸了手看着细微的雪花落在掌心又瞬间融化,隐约有如玉石般的声音淡淡的散在风中,“今年的冬天竟然来得这般早。”
小剧场
季沧海趴在chuáng上发呆、发呆、发呆。
玄夜本着为主分忧的心思开口询问,“将军,你可是有何事想不通?”
季沧海:你说,叶悔之刚进府的时候多服帖,如今怎的就不怕我了?
玄夜:将军,有个成语,叫恃宠而骄。
☆、72
初雪断断续续的下了一夜,枯木石阶都铺上了一层薄纱似的白,温珏清早起来站在院子里赏了一会儿晨景,正想回屋便看见施一松脚步匆匆的进了院子。两人相互见了礼,施一松开口禀事,“王爷,今儿天还未亮左chūn秋便陪着郁主司登门了,两人现在还在前厅候着,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温珏了然的笑笑,“小柳状元昨儿早朝撞了铜鼎,他不急着来就怪了,你先陪我去吃早饭,吃完了再去见他们。”
施一松忌惮郁弘的身份,有些犹豫,“王爷,这不好吧?”
温珏拍拍施一松的肩,“先生,咱们要是不拖着些先耗耗郁弘的气xing,只怕他冲冠一怒为红颜,你我下场都不会好看。”
也不知道温珏是不是危言耸听,施一松最后还是乖乖的陪着五皇子一起用了早饭才去前厅接见郁弘和左chūn秋,左chūn秋瞧着倒是还好,只不过郁弘本就重伤在身,昨夜得了消息又几乎一夜未眠,眼看着人苍白消瘦的像chuī阵风就能倒了似的。
温珏进了前厅直接示意两人不必起身,他也不去坐前厅的主位,而是择了郁弘旁边的位置坐下,两人之间有个摆放茶点的雕花方桌,温珏随手捧起早已备好的热茶,望着郁弘温文一笑,“身子可好些了?”
五皇子还是那个如沐chūn风的五皇子,郁少当家却不是平日里那个风流爱笑的郁少当家,郁弘省了寒暄,开门见山的说道,“王爷应当知道我为何而来。当初我愿意为王爷效劳,是看不惯太子昏庸贪戾胡作非为,可王爷对柳半君所行之事,又比太子好在哪里,如若你们二人一个是荒yín无道之辈,一个是残害忠良之徒,那恕郁弘再不能受王爷差遣,郁弘求的清明盛世太子做不到,王爷你也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