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影(忠犬影卫受)
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重要的是昨晚是为什么会演变成那样,难道只是因为醉酒?或许心qíng不佳也是一部分原因,但是却不会让自己有兴致去上了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那么就是那酒的问题,可是如果真的是酒的问题的话,又是为什么要加进有催qíng效果的东西?事成的话又能有什么作用?难道是想让他身边现在唯一跟着的人与他产生罅隙?那么何不如刚开始就不要把他的影卫与他一起困于此处。
思来想去,许晏之也无法想出个头绪,想着想着却转头看到chuáng单上白色的凝固物和红色的血迹。脸色一黑,他及其厌恶地迅速起了身,离开让他感觉肮脏至极的chuáng铺。出了卧房,厅室里的桌上已经摆上了早餐。
但对着那早餐,许晏之却是完全提不起任何胃口,可以说经过昨天一夜,他暂时对什么都感觉倒尽胃口,他甚至还总感觉口里残留有不属于自己的味道,一想起那种口舌jiāo缠的感觉,心里更是不舒服至极。于是飞身往外走,去的自然是水潭。
许庚先前把早餐摆好后,便出来走到屋后那很小一片的树林中,砍了几根比较粗长的树枝,粗略地做了个可以晾衣的架子。然后又来到水潭边,昨夜许晏之沐浴后换下的衣服还扔在那里,许庚蹲下身子开始搓洗。只是他忘了自己的后面是带伤的,动作太猛,一下子传来钻心的疼痛,让他差点栽到眼前的水里,幸好他及时平衡住了,轻轻缓了口气,便开始仔细搓洗起衣服。
而这一幕恰巧被前来洗身漱口的许晏之看到,望着眼前不远处蹲着身,认真洗着他衣服的影卫,方才心里满溢的浓浓厌恶里也不禁生出一点恻隐之qíng来。
而这时许庚觉察到了身后有人,连忙放下手中衣物,qiáng忍着起身时带来的疼痛转过身来快速走到许晏之身前,稳稳跪下。
许晏之看着身前这个垂着头,重重跪于布满碎石地上的手下。他刚才虽是生了点恻隐之qíng,但那也不过是微乎其微的,心里的不适却是难以抹消。
但许晏之心下计较了几番,现在在这里他还很需要这个影卫,也不知道经过昨夜之事,这人是否对自己心生不满,虽然他知道,影卫完全忠心于自己,即使让他们去死,他们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可是昨夜之事,却并不是一般男子可以坦然接受的,那甚至相当于qiángbào,虽然并不能想起所有细节,但还是记得昨天自己那种急yù施nüè的qíng绪和毫不手软的狠劲,他刚刚还看到转过头来的许庚嘴上明显的伤口。
虽然极是不愿,但是他必须要安抚一下眼前这个人。而同时他心中又因困于此处,而不得不有所顾虑必须要做这种平时不屑之事而更是抑郁。
“昨夜的酒中被人下了催qíng之物,你的伤严重吗?”虽然是问候之句,却是简单得很。
许庚猛地一惊,他没有想过许晏之竟然会在意他的qíng况,他都已经做好了遭受责骂、接受疏远嫌恶态度的准备。他甚至都打算在接下去的日子里尽量不要出现在庄主的视野之内,以防惹庄主不快。
许庚有点恍惚,这是他做影卫的十年来,第一次受到来自许晏之的关切,不是命令,不是吩咐,不是责骂。
心中突然有种满溢出来的不可名状的感觉,他不知道那是感动。
他在十多年地狱般的训练和十年隐形的影卫生涯中,被消磨去了身上几乎所有激烈的感qíng波动,从小到大,一切所为都是以许晏之的安全和需要为准。他要做的,就是确保许晏之的安全,按许晏之的吩咐办事。他对很多感qíng都很陌生,也几乎不与人jiāo往,平时即使在庄内,都不随便露面,他也没有想与人来往的念头。其实可以说除了基本温饱,其他的念头被消磨得几乎没有了。
许晏之便是他存在的理由,而现在,眼前这个占了他全部生命意义的人,问他,伤得是否严重。
几乎漫出胸口的东西让许庚有一瞬的喘不过气,他被这自己都不知道从何而来又是何物的感qíng弄得措手不及。
许晏之在旁,不见许庚回答,而平时这个影卫是有问必答的,许晏之的眼神暗了暗,莫非这是无声的反抗?
“伤得很重吗?”许晏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冷漠,他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那分明便是玉琼浆,千金难买的疗伤圣品,许晏之总会带几瓶在身边以防万一。
“这是玉琼浆,拿去用吧。”他的脸上是一片漠然,语气却比刚才多了一丝温度。
许庚这时已经反应过来了,忙道:“属下办事不利,没有事先察觉出酒内不妥,请庄主责罚。”他没有伸手接许晏之递来的玉琼浆,只是把头垂得更低,抱拳请罚。
“无事,我喝的时候都没有察觉,你发现不了也qíng有可原。”这却是实话,他虽然因昨夜之事对眼前之人心生厌恶,却也知道这人办事无可指责。而且昨夜也是自己qiáng迫于人,于qíng于理这个影卫其实都是无错或者说是无辜的。
“这个拿去用,我要去洗洗,你退下吧。”
“是。”许庚双手接过许晏之手中的瓶子,起身迅速离开了。
第8章
回到住处的许庚,窜回了房梁上的固定位置,其实现在许晏之并不在附近,他可以不用这样隐藏起来。但现在他根本没法想那么多,他只是下意识地想找个最习惯最有安全感而且最隐蔽的地方呆着。
他摩挲着手中的瓶子,小巧jīng致的瓷瓶表面是一副水墨山水画。他慢慢转动着瓶身,细细地将瓶子的每一个地方都深深地刻进自己的脑中,然后又好像怕它会碎般,小心地将瓶子藏到了怀里最深处,然后便开始蹲在梁上发呆。他反复在脑中回想着刚刚许晏之的寥寥数语,什么疼痛早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
直到许晏之回来,许庚才猛然惊觉般醒了过来。他看着许晏之从梁下走过,进了屋子,头发也是湿的,想到刚刚自己才洗到一半的衣服。连忙又出去将那些衣服洗完晾好。之后又在附近走了一圈,发现这附近并没有适合食用的植物,而本来他赖以为食的糙米饼,却在昨晚已经被许晏之和其他东西一并丢于地上弄脏,无法食用。
觅食失败的许庚回到住处,许晏之这时正在书房摆弄着围棋,而早餐摆于饭桌上早已经凉了,虽然刚刚已经漱了几次口消除了心中的不适感,但还是不觉得饿,便也无意于吃这已经凉了的东西。直至中午许庚取回了午餐,将早餐换下,许晏之才步出书房用餐,他本以为放好东西后许庚便会离开,却没想到看到许庚正单膝跪地等着,似乎有事要说。
“何事?”
许庚刚刚在布置午餐的时候,心中便在挣扎,他现在没有食物,这样下去怕是会撑不住,自己饿着倒是无所谓,但是如果他没有体力的话怕是无法很好地做事。而这庄主不吃的早餐如果可以给他的话,他可以省着至少吃上五天,虽然无礼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请示。
“庄主,可否将这早点赏给属下,属下的gān粮已经无法食用。”
这话让许晏之心中小小地吃了一惊,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个影卫的吃饭问题。一直以来,影卫从来都是需要的时候出现,平时不见踪影。他们平时的吃穿用度也似乎非常神秘,甚至给人不食烟火的错觉。而这时,他也想起似乎昨晚他在这个影卫的衣物中发现了类似饼的东西,但是并没有怎么在意。难道这些就是他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