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鸣
作者:风吃风
时间:2022-12-23 10:48:15
标签:风吃风
蔺维言见鞑靼的阵型摆开冲向城墙,下令道:“让他们冲上来。一旦他们的兵车露头,给我集中了砸,尤其是云梯车,砸毁一个算二十个人头的军功。”
cao纵云梯车的士兵听到有军功拿,欢呼起来,小心翼翼地调整投石车,等着对方的云梯车进入she程。蔺维言擅长指挥各类战车,军队里自然挖掘了那么一批有特殊技巧的士兵,云梯车不是小东西,对于这些士兵来说,砸毁几架不算难事。
唐佑鸣赞赏地一笑。只要鞑靼的士兵冲上来,他们的投石车自然投鼠忌器,以免砸到自己人,大平朝的士兵却没有这个顾忌,完全压制对方的投石车根本不是问题。
蔺维言下完命令,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守城战能玩出的花样还是太少,除了远程战车,其余东西根本派不上用场,能打击一下对方的气焰,延缓对方冲上城墙已经是极限了。
唐佑鸣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笑眯眯地安抚他:“本王倒是觉得此战还有让蔺将军发挥的机会。”
唐佑鸣不出声,蔺维言都把他冒险上城墙的事忘了,这会儿听到他的声音,兼之有了空闲,表qíng一冷。唐佑鸣少见别人对自己冷脸,觉得有趣极了,仔细打量蔺维言的脸。蔺维言不想搭理他,可又不想让他继续在这里呆着,拧眉道:“请王爷下城墙。”
唐佑鸣弯着眼睛笑,拒绝得非常痛快:“不。”
蔺维言不知道唐佑鸣这么油盐不进,顿了一下,而后扯着唐佑鸣走出角楼,卢鸿达在一边看傻了。
唐佑鸣象征xing地挣了两下,不是非常严肃地说了两句授受不亲,脚下却很给蔺维言面子地跟着走出去了。卢鸿达在后面呆呆地看着,半天才醒过神来,瞅着俩人的背影琢磨了好一会儿。
“我说蔺将军,你就这么盼着我死?”走出角楼没两步,唐佑鸣就不肯继续配合了,将胳膊抽出来,看着繁忙的马面处,弓兵和投石兵正在紧张地准备战斗,“藏角楼里说不定还能多活一会儿。”
“你为什么一定要出现在城楼上?”蔺维言无视他的玩笑话,“如果你能用除了家国大义以外的理由说服我。”
唐佑鸣站没站样,坐没坐相,身上没骨头似的,必须靠着点什么才舒服。这会儿穿着不怕脏的盔甲,他gān脆靠在城墙上,笑着说:“当时huáng郡尉为公为民,你说我应该喜欢那样的官员,不该对他态度恶劣,非得问个子丑寅卯来,这会儿又不让我说家国大义了,你也太难伺候了。”
蔺维言挥手打断了唐佑鸣的话,盯着唐佑鸣的眼睛:“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见唐佑鸣移开视线,顿时明白唐佑鸣打算糊弄过去的蔺维言又补了一句,“如果你能说服我,我可以配合你。”
唐佑鸣愿意跟士兵在一起当然是好事,不过这只能算锦上添花,唐佑鸣对这一点心知肚明,他完全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险。若他只是坚持这么一次,蔺维言随他去,大不了qíng况危急的时候把人打晕带下去,怕就怕唐佑鸣有什么目的,区区一次露面满足不了他。身经百战的将军也有yīn沟里翻船的时候,何况第一次上战场的唐佑鸣,蔺维言总不能看着他多次身处险境。
俩人面对面站着,都觉得对方难缠,以前一起对付别人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才觉得棘手。唐佑鸣眯起眼睛,盯着蔺维言看了一会儿,移开视线:“问这么多对你没有好处。”
蔺维言不为所动:“如果您执意待在这里,那就不要怪卑职用别的手段带您下去了。”
唐佑鸣不以为意地笑了:“你胆子不小啊。”
二人僵持了一会儿,蔺维言率先退步:“末将只是不希望王爷有危险,没有其它意思。”
唐佑鸣给蔺维言面子,顺着这个不算台阶的台阶下了,似笑非笑的样子:“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本王告诉你也无妨,本王有意赢得军心,蔺将军怎么看?”
君若舟,民若水。军心民心,哪里是别人可以轻易染指的。
蔺维言眉峰微动:“这个时候王爷还有心思拿末将开玩笑,看来对此战结果成竹在胸。”
说完不再管唐佑鸣,率先走回塔楼,唐佑鸣耸了下肩,跟了进去。二人俱是面无异色,只有蔺维言自己知道,他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看蔺维言进来,卢鸿达对他使了个眼色,没等表qíng恢复正常,唐佑鸣也走了进来,卢鸿达的表qíng扭曲了一瞬,gān笑道:“蔺将军与王爷说什么了?这么久,鞑靼都冲上来了。”
唐佑鸣摊手:“蔺将军说服了本王,只要咸丰城守军不露颓势,本王不会走出塔楼冒险。”
卢鸿达知道现在盼望唐佑鸣下城墙不可能,虽然有些失望,可也满足了,故作豪慡地大笑:“原来二位做了这样的约定,这样看来,今天怕是没有王爷的用武之地了。”
唐佑鸣笑而不语,看向不远处的马面。
因为要控制投石车,马面上有一部分士兵是蔺维言的嫡系,其余的则是卢鸿达的弓箭兵。蔺维言的士兵正在抓紧最后的机会摧毁鞑子的云梯车,而鞑子也在这个时候展现了悍勇无比的特点,硬是顶着弓箭石块,将剩下的云梯车推到了墙下。
鞑子的投石车she程太短,被咸丰城的完全压制,没派上什么用场,黑宁古勒也不蠢,当机立断,把所有的投石车都藏了起来。也就是说在鞑子冲到城墙下之前,他们只能靠自己的血ròu之躯硬抗,没有任何来自背后的助益和支持。纵然这样,齐蔑斯部族的士兵依然将战线推到了城下。
好在蔺维言的士兵艺高人胆大,几乎用垂直上抛石块的角度发动投石车,又砸毁了几架云梯车。
蔺维言对李庆道:“投石车停止攻击。”而后对卢鸿达抱拳,“之后就看将军您的了。”
卢鸿达早已摩拳擦掌,听了蔺维言的话,红光满面道:“蔺将军放心!”
唐佑鸣暗自摇了下头,卢鸿达士兵的素质太差了。不说别的,马面上的弓箭兵居然已经因为士兵身体无法坚持长时间的拉弦换过两波了,这与常年弯弓的鞑靼人相比自然不是一个水准,可就算与唐佑鸣府上普通的护院对比,也相差甚远。唐佑鸣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些士兵根本没受过适当的训练。更别提蔺维言指挥的投石车一直在支援他们,而他们依旧让鞑靼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冲到城下……
唐佑鸣与蔺维言莫名其妙地对上了视线,二人眼中都有不屑与忧虑,随后同时移开了视线,几乎想叹气。卢鸿达完全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甚至都没意识到鞑子的士兵与他剿灭的几十万乱民完全不同,兴奋地等待双方开始接触。
如他所愿,在蔺维言的士兵撤下来后,双方迅速进入了短兵相接的攻防战阶段——血和惨叫一瞬间充斥了城墙上所有人的感官。
卢鸿达的士兵缺乏经验,徒劳地对鞑靼有着厚实护盾的云梯车攻击,而身体素质极佳的鞑靼士兵则迅速地冲上城墙,用弯刀或者长链锤杀出一小片空地,迅速地向同伴靠近,试图将彼此占领的位置连起来。
双方一个照面而已,卢鸿达的士兵差一点直接溃败!
卢鸿达倒抽一口凉气,什么形象都顾不上,声嘶力竭地吼道:“给我上!给我上!把他们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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