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鸣
作者:风吃风
时间:2022-12-23 10:48:15
标签:风吃风
蔺维言直切重点:“可是鲜卑一定会要求福平长公主回去。”
唐佑鸣冷淡道:“做梦。皇姐这几年十分注意,没有留下子嗣,对那个地方一点留恋都没有。只要她不想回,就算东槐王打到京都,我也能让他绝了这个心思。好了,不要考虑这件事了,东槐王闹不出什么大事,不如我们来讨论一下给皇姐安排什么差事,才能让她不一直闲着。”
蔺维言顺着他的话题说:“为什么要给长公主安排差使?”
唐佑鸣把玩着一枚金镶玉的带钩:“皇姐有大才,相夫教子不适合她。”
唐佑鸣这么说,蔺维言还真就想出一件事qíng:“我想,你可以让长公主见一下方以白和孙凝荷。”
方以白和孙凝荷是蔺维言和唐佑鸣从扬州带回来的女孩子,在唐佑鸣的运作下进入了京城的女子学堂读书。直到现在,她们在京城的额外花销都是从蔺维言账上走的,所以蔺维言有时候会问问她们读书、生活的状况。
唐佑鸣虽着人照顾她们,可没那个闲心时时关注,差不多把这事忘了,听了蔺维言的话才想起来,不由问道:“她们怎么样了?”
蔺维言笑了笑:“许是吃了苦,她们读书十分刻苦。你知道她们分别jīng于什么方面吗?”
唐佑鸣摇了摇头:“我只记得她们xing格十分不同,一个直慡坚韧,一个娇弱温婉。”
“孙凝荷的爱好普通一些,她长于医术。方以白却十分了不得,她曾拜托过我,说她想做讼师。”蔺维言语带赞叹地说,“确实如你所说,她十分大胆坚韧。”
唐佑鸣把带钩塞到蔺维言手里,示意他收下:“若是这样,确实可以让她与皇姐见一面,说不定她们能谈得来。”
蔺维言将东西纳入袖袋,调笑道:“你不想利用这件事?”
唐佑鸣扯过他的袖子,把带钩拿了出来,揪着蔺维言换了个姿势,伸手便解他的革带:“可惜皇姐生为女子,不然我们这些人不会为这个皇位生出这许多波折来,她比我胸怀天下。而且我毕竟不是女子,不知她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不如让她们自己努力,看看能博出个什么结果。皇帝和大臣都一样,总觉得自己是一个群体,这个群体任何一点利益受到损害都要跳起来维护。今儿商人要跑商,他们便觉得自己拥有的土地没办法产生最大的利益,就压着人不准动;明儿女孩子想做事,便说她们不知廉耻不懂女德女戒,不好好地替他们看管后院就算了,有朝一日还要抢占自己的位置,必须把她们bī回去;后天普通百姓有了入朝为官的可能,他们更有危机感了,从政令下达前就要跳脚。”
蔺维言由着唐佑鸣给自己宽衣解带:“维护自己的利益是人之常qíng,你就不担心吗?”
唐佑鸣嗤笑:“担心得再多,我也是皇帝,只要对大平朝有利的事qíng我就敢做。担心平民开化后怀疑、抵抗朝廷?真到了那一天,一样有解决的办法。就算真被赶下皇位了又能怎么样?我稀罕这个皇位么。”
蔺维言抬起他的脸吻了吻他的唇角,不能更喜欢他的张扬和目空一切:“他们大概是希望可以荫蔽子孙后代,所以有些东西不愿意放弃。”
唐佑鸣更加不屑:“子孙后代?死都死了,管那么多做甚?留的那些东西,他们是能吃到还是能喝到?还有那些顾念着名传千古流芳百世的,若真有真才实学便罢了,有些没那本事硬要装出个贤良中正来,除了让自己过得虚假不痛快外还有什么用处?后人如何传颂又能影响什么了,真以为自己可以转世重来么?”
唐佑鸣一边说着,一边给蔺维言别好带钩,替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拉他到铜镜前:“如何?”刚才的愤世嫉俗一点也看不到痕迹,像是一个第一次做手工的小孩子,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的作品。
作品先生看了看自己,十分给面子地赞道:“不错。”
唐佑鸣满意点点头:“我选的样式、材料,果然效果极佳。过两日再送你配套的玉佩玉玦。”
作者有话要说: 赶出来了一点…好困,晚安,群么
☆、东槐王(一)
新年刚过,鲜卑东槐王的求见折子便摆上了当今圣上的案头。折子上说了一件大事,几年前嫁往鲜卑的福平长公主居然失踪了!
就此,东槐王表达了十二万分的歉意,保证一定会查出犯人且找回公主,希望□□皇帝可以宽限几日。
唐佑鸣大怒,当即召鲜卑东槐王进京阐明实qíng。东槐王推拒一次,表示希望可以专心查案,也可以早些给大平朝一个jiāo代。唐佑鸣立即又下达了一封诏书,表示不希望听到东槐王再次违逆自己的命令。
诏书中既然用了“违逆”这个词,东槐王再不甘愿也得收拾收拾准备上京,不然就等着双方开战吧。
大平朝国库不丰不想打仗,鲜卑也不想。要是鞑靼还在,双方配合一下还有希望,现在鞑靼被收了,他们有再多人也不够跟大平朝拼人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点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东槐王推拒唐佑鸣的要求不过是为了拖时间,送信一来一回花费的时间不少,多来几次能拖上一月两月的。
唐佑鸣哪能让他如愿?bào露唐韵晴在大平朝的时候,东槐王必须在京城,到时候,就算为了自己的小命,东槐王也得表现得像个软柿子。所以唐佑鸣根本就没给他继续拖延的机会,表现得极其qiáng势——不来就准备开打吧。
不管唐佑鸣是不是有这个魄力,反正架势足足的,东槐王不可能不来。
“大王,□□皇帝急着要你上京肯定有诈。”一个部族首领担忧道,“真的没其他办法了吗?”
鲜卑与鞑靼原本同属一宗,只是后来鞑靼的一支迁徙到东北,自成一脉。双方有很多类似习俗,可是丝毫不亲近,只有面对大平朝时方有合纵连横的可能,不过次数不多,毕竟在防备大平朝时,他们也在彼此警惕。
游牧民族民风彪悍,相比大平朝,王位传递的方式没那么固定。中原每朝每代的王朝都算上,不是父传子的qíng况可以数得过来,部族中的变数却多得多。兄传弟、叔传侄都很正常,甚至可汗之位还可以在不同部族之间轮换。所以鲜卑王之间的年龄差往往很大,比方说现任东槐王还没到而立之年,看上去十分年轻。
不过他的脸色不太好看,显得威压太重,让人不敢直视:“明知有诈也要去,他故意如此,我们没办法。好了,这事就这样定了,你们不必太过忧心,我不会有事。”
“大王此去准备带多少护卫?”另外一个部族首领问道,“三百如何?”
东槐王摇头:“不必。如果真出了事,带再多人也不能让我毫发无损地从京城中逃脱。只带几个好手罢,人少反而不易引人注意。”
这边东槐王如何准备进京不提,京城中也不平静。
大家的想法很好理解,虽然与鞑靼一战大平朝大获全胜,但是毕竟刚刚进入恢复阶段,这个时候与鲜卑打起来未必是好事,然而陛下与福平长公主的感qíng好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所以官员们这几日上朝俱是屏住呼吸,生怕陛下一怒之下要征讨鲜卑。
还好,陛下很冷静,虽然怒气冲天,但只是派了人去查,以及勒令东槐王进京,大家十分欣慰。打鞑靼一事已经让所有人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这位新帝想做的事qíng,他们拦不住,既然这样,他们就只能打心眼儿里期盼陛下跟他们是一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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