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辞
作者:令尹天阑
时间:2022-12-27 21:18:53
标签:令尹天阑
说得通,毕竟昨夜何良锦曾说过“父王驾崩后,满朝jian佞,我更无权”这样的话,足以证明他并不受朝臣拥戴,而楚知意死后,彻底没有了后盾的何良锦便“出卖灵魂”,换来了朝政的安宁。
那么出卖灵魂,究竟指的是什么呢?
“然后呢?”
花亦怜抖了抖手中的竹简,让楚九歌看那已经断写了多年的南史。“估计史官是死了吧,毕竟当年朝中死了那么多大臣,我王兄为了排除异己,近乎屠杀。就现在的这些官员,全部是通过科举考试选□□的,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年轻。”
看来,楚九歌不在南国的那些日子,确实错过了很多事qíng。
若是失去了相爷的辅佐,年仅二八的何良锦就是个被孤立的君王,即使如此,他也没有胆子敢诛杀群臣的,看来背后的确有神秘的力量支持他稳定政权。
楚九歌有些恐惧,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去追查究竟是谁从中作梗。他早就清楚自己是这偌大yīn谋中一枚棋子,却始终不敢去反抗。有人有能力造就他,也就有能力毁灭他,若此种势力能将诸国王君玩弄于鼓掌之中,那么使腥风血雨席卷神州大地又有何不可?
对未知的恐惧使得楚九歌惊慌不已,越是bī近真相,他就越是感觉触碰了更多的禁忌,甚至体内沉睡的人格也在慢慢苏醒。
他怕……真的怕。
俞景年和花亦怜都看得出楚九歌脸色的变化,也清楚事qíng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楚九歌当年喝了忘川水,在凤鸣山悄无声息过了那么多年不是没有理由的,难道也是为了躲避什么?
“常凌歌……”楚九歌的嘴唇有些颤抖,这是他目前为止唯一能想到的钥匙了。“我得去找常凌歌,他一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可你要去哪找他?你离开凤鸣山这么久,他还会在凤鸣山守株待兔?”
“就算找不到也要尽力去找,我不能看着他毁了恣睢!”
恣睢,之所以被称为恣睢,是因为他bàonüè,若是能身为何良锦,他一定会是位明君。楚九歌始终对此深信不疑。
楚九歌的一意孤行,使得其他人都头痛不已,考虑到合国初期,必须理清朝政,许长qíng和齐寰宇不得不留在临安,而薛无华也不能离开倾言半步,因此只有俞景年与楚九歌同行。
临行前,楚九歌没有再见过恣睢,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勇气去承受他xing格上如此大的反差,若是心如死灰的离去,倒不如就这样,至少心中还有星点希望。
“离开凤鸣山的时候,我也是像现在一样绝望的心qíng,不想被卷入yīn谋之中,所以选择逃离,谁知竟然如此讽刺,到最后我也没能逃出魔爪,甚至还要自投罗网,多么讽刺。”
俞景年知道,现在的楚九歌与当年在卫宫中心如死灰,对他不断倾诉的妖艳国师并无区别,苦恨一直积压在心中,从未流露,只待不堪重负的发泄。
“有没有想过,放下这烦扰的世事,隐世而居?”
楚九歌苦笑,“我怎能对心爱之人置之不理……有时也会感觉自己犯贱,明明身痛心痛,却还是不肯离开,因为我要救他,正因为他被人所控,才会做出那些荒yín无道之事,我若是不阻止他,他人为了减轻重负就会了结他的xing命。我做不到眼睁睁看他去死。”
俞景年从初见之时就心知肚明,自己永远也走不进楚九歌的心,即使丧失记忆,他也愿意守在那人身边,久居凤鸣山,是为了俯视那人的江山,而自己,只要能守护他便心满意足了……
“此行凶多吉少,你若是不能全身而退,又有谁能替你救他呢?”
楚九歌抿嘴不语,显然先前并没有考虑到这个程度,甚至没有万全的准备便贸然前往,足以看出楚九歌已经没有了往日了沉着,急于探寻真相使得他丧失了最基本的冷静。
楚九歌一路都在回想自己曾经在凤鸣山经历过什么,是怎样遇到的常凌歌,后来他又去了哪里,当他将记忆碎片组合之后,似乎拼凑出了一个令他难以置信的猜测。
他是因为被人追赶,误入了禁林才发现了常凌歌的宅邸,在此之前,禁林就有传闻会吞噬孩童,且尸骨无存。
他并不知道常凌歌在凤鸣山的禁林中究竟住了多久,也不知道那些走失的孩童究竟与他有没有关联,不过看这状况,常凌歌绝对脱不了gān系。
那么他用小孩子做什么……
就在此时,楚九歌心中涌现了一个大胆而恐怖的猜测,他记得曾在昆仑山之下读过史书典籍,一本野史曾经记载,五胡华乱之时,曾有鲜卑人创立魔教,利用西域的邪术来复活死者,一般为杰出的统治者,所需要准备的便是由九九八十一个孩童的心脏炼制出的丹药。
当时的他是当做故事来看,现在也依旧不相信会有死者复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可他不信,不代表不会有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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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常凌歌真的是为此,或为了其他什么目的而杀童的话,事qíng就必须朝着另外的方向考虑了……见楚九歌脸色煞白,俞景年还以为他是伤口疼的紧,见天色也已经暗下,便寻了一处客栈住下,由于楚九歌身上有伤,不能沾水,便只能替他擦擦身子,洗洗头发了。
水珠由湿乱的额发滑下,楚九歌大惊,没错,他曾经见到过类似的场景,在珂国,他刚刚离开凤鸣山的时候。
那时他因为身上的铜板没有花光,一时又不能换成他国钱币,为了花销,只好在客栈住下,那时他曾在洗澡时遇到过一个黑衣人,不动声色的出现在他的房里,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如果此人真与那神秘的势力有关,那么珂国因疫病大规模爆发而灭国也另有隐qíng。
楚九歌顺着脸颊开始倒流冷汗,惊恐不已,这势力究竟qiáng大到了什么程度,才能轻而易举的毁掉一个国家?
一路上,俞景年看着楚九歌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瞬间变得煞白,心知定是他想通了什么,却又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自责。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对我讲讲,总憋在心里也不是办法,总有人愿意陪你分担。”
楚九歌听了这话,脸色才稍有缓和,不是因为真的可以对俞景年说,而是终于遇到了愿意真心待他的人,感到欣慰罢了。
“曾经我不对任何人说出自己心里所想,因为立场不同,我必须保守秘密,尽到应尽的职责,现在,有你陪在我身边,可我还是不能对你和盘托出,因为我所说的一切,一定会为你招来杀身之祸。”
他不能害了他……
面对这样的楚九歌,俞景年心痛不已,“何必把自己bī成这样,正是因为你的畏惧,才让敌人日渐嚣张。我们所有人,包括齐寰宇,许长qíng,甚至恣睢,从来都不希望你为了我们而孤身作战,你单薄的身子根本扛不起应属于大家的负担。我知道你永远也不会说出自己的身世,但我知道你一定是对于敌人来讲最有利的棋子,孤军奋战,你的下场只有被毁灭,可若是你愿意帮助我们走出这个局,那么即使兵临城下,我们也依旧能反杀。”
俞景年的眼神真挚,也qiáng大到了能使楚九歌心安的程度。
其实后者从未想过能够从这个局中挣脱出来,只是一味的追求真相罢了,事到如今,他已经看到了对手的冰山一角,或许倾尽众人之力也不能将其灭绝,更何况是他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