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翳翳》完结+番外
吕恒住处是整栋透天厝,租金非常便宜,是三层楼建筑,虽然看来也是屋龄很久的老建筑了,装修得还算古雅漂亮。
吕恒把需要冷藏的东西放冰箱,再指示浣熊君洗菜、将一些食材切丁,接着就放任客人自由参观。齐槐丰没在跟他客气的,从三楼逛下来,三楼基本上是闲置空间,空荡荡的放了几件完全没用到的家具,二楼才是主要生活空间。
二楼隔间不多,自卧室出来就能一目了然看清楚客厅、厨房,客厅一侧接阳台,景观无大楼遮蔽光源,摆了几盆植物绿化环境。一楼则是停车、放鞋柜,闲置空间似乎本来想当店面,後来摆着没用继续空着。
齐槐丰又绕回二楼,吕恒已经忙得一头汗,屋里飘着饭菜香,他拿了手帕走过去说:「咦咦别躲,把汗擦一擦啦。滴进菜里就太咸啦。」
「炒菜没空。」
「所以我帮你擦啊。」齐槐丰也没多想,拿着手帕压吕恒额头、鬓角,气氛好像很温馨愉快,他不觉勾起微笑。余光看着这样的笑容,吕恒心中的情愫发酵得厉害,吸了口气转移心思道:「帮我倒杯水吧。冰箱有柠檬水,刚弄的,你也喝一杯吧。再把冷气调低一度。」
「什麽?还不是酷暑你就这样,北极熊跟你有仇吗?」
「我不开,那些大财团也会开啊。你以为我愿意害北极熊啊?」又斗嘴了。齐槐丰颇乐在其中,他念到爽了才去倒水回客厅,偶然瞥见桌上的菸灰缸问:「你抽菸?」
「嗯?等下,还剩一道菜。」吕恒在烧菜没听清楚。两人端好菜坐定以後,对方又问了一遍,他点头应了单音。「嗯。」
「很伤健康。什麽时候开始抽的,戒掉啦。」
吕恒浅浅微笑,用撒娇口吻说:「你关心我?」
齐槐丰撇嘴回应:「废、话。」
「呵呵呵。」吕恒傻笑着,齐槐丰板起脸跟他讲:「记得戒菸。」
「有点难度。」
「为什麽?喜欢抽菸所以才不戒?」
「也不是因为喜欢。」吕恒深呼吸,长吁气,然後给客人挟了片鱼肉说:「快尝看看。我试了几遍才试出这麽顺口的酱。」
齐槐丰不是个吃货,但闻到香气也有些馋了,抿嘴动筷,被转移话题。
「槐丰。」
「干嘛?」
「再看到你,再遇到你真好。我真的好想你。」
齐槐丰听了有点不好意思,头发下的耳朵微红,别扭道:「三八什麽。前几天遇到也没觉得你很激动啊。」
「我为人低调。」
「哧。」他喝了口水,冷静心情告诉吕恒说:「我也很关心你的事,在你不要这份关心以前,我是不可能轻易撇下你的。」
吕恒凝望着他,报以浅笑,两人恢复本来轻松愉快的气氛把午餐解决了。不晓得是吕恒够细心敏锐,还是齐槐丰感受性强,从以前他们相处就有种默契,很多事起了一个头,接下来就能晓得对方想表达什麽。
所以许多时候聊天也只讲了一段话,接着他们俩就会互看,做怪表情,笑个不停,那时候的罗咸端会不会是因为这样而讨厌吕恒?这就不得而知,因为那人并没有再出现过,而他们两个似乎也各有原因避而不谈。
齐槐丰对饭菜夸个不停,吕恒笑容温煦的接受他的赞扬,得意的一直勾起嘴角。最後两人躺在沙发上休息,吃撑的客人摸着有点弧度的肚皮感叹:「真饱。妈呀,吕恒你可以嫁人了。」
「嗤。」吕恒扫了眼爱说笑的客人,瞥了眼中岛台下面叠着几本新买的料理杂志,为了这唯一的一位客人,他可是苦练了几天。
由於客人吃太撑,吕恒拉了张小椅子坐到一旁,捞过齐槐丰的手按压穴道,齐槐丰问:「至也是家学之一?」
「这个又不算什麽冷知识。」
「那多讲一点吧。你的事我都不晓得,我的事很简单,三两句就能讲完。」
「想知道哪方面?」
齐槐丰想了下说:「你有没有遇过那种、会有性命危险的时刻?」
吕恒想了想回答:「目前没有。生不如死倒是有几次。」
「啊……」齐槐丰陡然变脸,尴尬道歉:「我抱着好奇的心态问你这些好像不太对。」
「没关系,你会好奇我,表示你对我感兴趣,我很高兴。」
「别老是用这种暧昧的语气讲话,怪不得你惹到一堆桃花债。」齐槐丰替他伤脑筋,撇嘴说:「民俗不是有什麽斩桃花吗?你怎麽不去试试?」
「为什麽要斩?被喜欢是好事啊。何况我那麽容易空虚寂寞觉得冷的男人,斩光了难道你陪我?」
齐槐丰愣住,他不晓得吕恒说的是「陪」还是「赔」,不管哪个字眼都引发联想啊。
吕恒看出他在尴尬,笑着继续捏他的手,然後又收歛放松的表情,忽然正经的告诉他说:「有些事我想应该要告诉你,可是怕你接受不了。而且,还不只一件事。」
齐槐丰闻言抿起浅笑,回应道:「说啦。以前我不就告诉过你,无论是什麽事我都会听你讲?这麽见外干什麽。」
吕恒慎重颔首,启齿道:「首先是关於罗咸端的事。」
「噫?」
「我长话短说。」
吕恒直视齐槐丰的脸,尽量言简意赅陈叙旧事。包括当初车祸意外是罗咸端唆使邱家人所为,以及罗咸端被里界追缉而逃逸的事。
齐槐丰打岔道:「就算那样犯得着追捕他吗?追到能干嘛?私刑是违法的!」
「确实如此,私刑在表界而言是违法的。不过这世界不会仅仅只由一套秩序撑起来,就好像毫无谎言的世界会立刻迈向末日一样。」
「歪理吧。老是讲这种似是而非的……」
「先不讨论这些,我就跟你说说为什麽他被追缉吧。因为他是危险的偷渡者。这个又得扯到你大概不会想听的东西……简单说来,他是妖魔转生的人。虽然转生成人,但并不算是一般人,而是掠夺某个母体的胎儿生机,占为己用。有个名词跟这情况不尽相同,却能让你更好理解,就是夺舍。但是他的情况就更棘手。虽然掌握了一些情报,但无法明确跟你说明什麽,知道太多也不是好事,所以就让我保留一点吧。」
齐槐丰低头,有点恍惚的点了点头,陷入一种不安迷惘的情绪之中。
吕恒一手搭在他肩膀握了握,安抚道:「我知道很难接受。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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