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翳翳》完结+番外
「嗯。」
「因为我弄得你很舒服?」
「……嗯。」齐槐丰的脑袋压得越来越低,吕恒这时靠过来亲他额头,然後把手伸到他腿间说:「好像有反应啊。你果然禁不起我这样说话吧。浣熊君,你其实很爱洗我的棒子吧。」
齐槐丰低头噗哧笑出来,两人抱在一起亲来亲去,不远处的走廊传来脚步声,似乎是顾虑到他们的关系而可能会有的情况,脚步声还没绕过转角就停住了。
「两位贵宾,少爷来了。」是八月一日亲自来通报。吕恒他们两个迅速帮对方把仪容整理好,站起来回应:「好,麻烦你带路。」
他们跟鬼柳寿紫见面,将黑猫说的消息告知对方,鬼柳立刻走到室外召来一只乌鸦通缉罗咸端。吕恒跟齐槐丰讲:「S市真正的巡逻者就是那些乌鸦。」
三人又有点鸡同鸭讲聊了半个小时,原以为很快就会有消息回传,但得到的消息却是罗咸端好像逃逸无踪。
鬼柳寿紫跟吕恒他们说:「不用烦恼。这里是我家的范围,就算进来容易,出去也不简单,他逃不出这张天罗地网。敢在我们的地盘闹事就要有所觉悟。」
谈完以後鬼柳就先走了,吕恒拿出笔电在看资料,齐槐丰没事可做,於是也坐到一旁凑热闹,吕恒跟他说:「这几页是我之前拍的资料。就是我们换眼的秘术。」
「啊啊!」
「然後这个资料夹里,是寿司刚才拿来的,他复制了鬼柳家跟这秘术相关的书籍。你知道吗?这个秘术一开始就是鬼柳家传下来的东西,也是最原始的内容。吕家只收藏了一部分,换眼。鬼柳家的部分是……嗯,想知道吗?」
齐槐丰盯着那些明明都是汉字却完全不解的内容,摇头又点头回答:「啊、好,你说吧。」
「这是掠夺一个人身心的秘术,从灵魂到躯壳,每个部分都被冠上另一者的所有权。也就是说,就算死了也不会获得自由。」
「唔……」
「反过来讲,施术者会拥有那个被施术者,永远。甩也甩不掉,不过可以尽情使唤。」
「要是这个秘术被罗、被端端知道的话,不就糟糕了吗?」
「是啊。而且这个只能施展一次。寿司他也是偷偷弄了一份给我的,冒着要受严厉家法处置的危险。所以看完以後我必须把它删除,彻底得删除。」
齐槐丰望着他,狐疑道:「你为什麽这时还能一副轻松的样子,我都要替你紧张死了。」
「就是因为有你替我紧张啊。别担心,我已经把内容背下来,这个其实很简单,我偷偷说给你听。」吕恒把手拱在齐槐丰耳边,细声倾吐秘密,说完在他耳朵亲舔了一下,继续调情。
即使在外头,吕恒对齐槐丰还是相当有兴致的,简直就是到了一个新地点都跃跃欲试,不过他也知道齐槐丰很容易害羞,个性有点神经质,所以也只是把铺好的床并在一起搂搂抱抱而已。
齐槐锋这晚意外的早睡,吕恒侧卧在他身边支起脑袋,手执团扇轻轻给他搧风,低吟自创的曲子,眷恋不已凝视那怎麽也看不腻的睡容。「拉着你跑一整天,累了吧。晚安。」
齐槐丰睡得很熟,因为有吕恒在身边,可是尽管这样他还是被一股力量吸引着。当他有意识的时候,自己正牵着一辆自行车走在校园操场边,端端穿着他学校的制服,拿了把伞站在树下。
「端端。」他想也没想就跑过去,一切好像回到很多年前。他跑近了才发现罗咸端拿着雨伞在戳一棵树的树干,他问:「你在干嘛?」
少年面无表情回答:「你看了也知道吧。」
他看到端端用雨伞在戳死树上的蝉,牠们在土里蛰伏多年终於爬出来,却在见光的瞬间被杀死。齐槐丰吓得抽了口气抓住罗咸端的手,阻止道:「不要再弄了。牠们很可怜。」
「可怜?为什麽觉得可怜?」
「他们没必要被你杀死啊。」
「为什麽?」
「没有为什麽,这就是牠们的生命,在土里睡很多年,然後出来交配,几天以後交配完就结束一生。牠们生命这麽短,你却把牠们杀掉,你又没有理由牠们。」
少年朝齐槐丰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然後把雨伞交给他说:「你可怜这些蝉,为什麽就不稍微可怜我?我也蛰伏了好多年,一直在等……你却跟别人联手想杀我。」
齐槐丰往後退了一步,茫然盯住罗咸端。
「小丰变得好残忍。跟吕恒在一起之後,你一点都不快乐对吧。他总是逼你听那些可怕又莫名其妙的事,把他的情绪扔给你,你跟他每次在一起都不会有什麽好事发生。」
「不是这样的。」齐槐丰想反驳,但他觉得思考事情变得有点吃力,连开口也是。「你在讲什麽啊。」
「我没说错,你原本能享受的平静美好的人生都因为他被打乱了。他,是你恐惧和悲伤的源头。他承诺的事从来没做好,他不是要保护你吗?可是在你紧要关头,他在哪里?你总是让你独自面对……他只是在利用你,他能为你牺牲什麽?」
「你不懂。你不懂。」
罗咸端拉住他的手说:「但是我可以,我可以放弃我原先想做的事,只要你跟我一起,我会让你忘记所有痛苦的事,不会再有泪水和烦恼,我们会无忧无虑的生活。我保证。」
齐槐丰起先还有些心软,毕竟他还没有憎恨一个人到希望对方去死的地步,哪怕对方是仇人,他也只是愤怒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真的想将这个人痛揍一顿再说,但夺取性命的事还是无法想像。
然而现在他瞪着被握住的手有点反胃,打从心里发寒,他僵硬的定在原地不动,想将手抽回来。他排斥道:「放手。我不要。」
「你想继续痛苦下去吗?只要跟吕恒在一起,你的人生都是受到诅咒的。」
「我……可以。」齐槐丰用力把少年的手甩开,场地蓦地变化,他站在一个大水槽边,後面墙边堆了许多黑色大袋子,他立刻能察觉那些袋子里装满了各种亡者的屍骸。
这回出现的是已经成年的罗咸端,他在水槽的另一边微笑望着他说:「每次你梦游都在帮助祂们,因为祂们的灵魂和躯壳一起被打坏了,必须透过你的清洗才能重新净化过。连你自己都不晓得自己有这样的潜能吧?小丰,你知道祂们是怎麽来的吗?」
齐槐丰双手抱胸,然後两手互抓手臂不由自主发抖,这个密室存在於某个时空,听了罗咸端的话他才知道自己梦游时会出现在这里洗那些屍体。然而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不是那些屍体,而是眼前挂着温和笑意问他话的男人。
「你知道,这边的屍骨都是怎麽来的吗?」罗咸端的笑容很愉悦,看起来很得意。
这一刻齐槐丰看明白了那个笑容,因为这是罗咸端的作为。他答:「是你,全都是你做的。」
罗咸端换了一个无辜的神情,无奈道:「其实这都是逼不得已的事。不那麽做的话,我很难生存。只因为我是偷渡者,所以就必须被剥夺生存的权利,这规则究竟是谁订的?如果没有人压迫我的话,我会很乐意当个普通人。快快乐乐的生活,就算没办法活到老也没关系。」
「你为什麽要害死我爸妈?」
罗咸端歪头,佯装不解的看着他。
「你是想透过我杀死吕恒。你想把我当傀儡,不是吗?」
「原来他连这都跟你讲,嗤。」罗咸端脸色骤变,眯起眼冷冷说:「不只你亲生父母哦。」
齐槐丰瞪大眼等他的下文,他说:「还有你养母也是我害死的。不过竟然没人发现,小丰,你真迟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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