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总在捅刀子
作者:撞死南墙
时间:2022-12-28 14:00:13
标签:撞死南墙
何来听了,打量元世子一眼嗤笑,举着酒壶和赵勽遥遥碰了,一饮而尽,啪!酒杯重重掷在桌上,本事清逸的仙境,被这无赖粗俗打破,何来对着家人说:“站着做什么,快去拿酒!”
镇远大叫一声:“好!”
远候气的嘴角抽搐,yīn冷看着何来。远候世子面上也挂不住,方才何来掷酒壶,酒水溅到他面上。
赵勽像是对何来十分有意思,想要再去套近乎,远候世子截住赵勽:“元世子,要开席了。”
赵勽恹恹道:“又无舞姬助兴。”
远候似是想到什么,一挑眼,对着赵勽道:“虽无舞姬,却有一琴师,乃是先帝赏给本候的,善弹筝,不如叫她来。”又对镇远道:“想来元帅是只听羌笛,听不惯筝。”边境过去便是戎族,苦寒之地,常见乐器便是羌笛,远候乃是暗讽镇远听不懂筝音仙乐,只配听些粗糙羌笛,其实羌笛又哪里不好?
镇远像是未听出话外之音,舔了一下gān裂的厚唇。
佳肴一道一道上,待到一道烧地龙上来,掀开盖子一瞧,顾白一骇,面色俱白,那服侍的家人见顾白也去看,惊得陶罐掉在地上,一声脆响。
众人齐齐向他看来。
远候世子道:“顾官人何事?”
顾白见众人案上那盛地龙陶罐都未掀开,顾白不愿再看,叫家人盖上陶罐,对诸位道:“无事,不过是虚惊。”
众人见他如此,伸手揭开陶罐,皆是一愣,面色一变。
远候沉声道:“今日是哪个厨子做的地龙,叫他来见我!”
赵勽轻轻叫盖子放下,也无了胃口。
那镇远大笑一声:“俺说是什么,叫你们吓得,不就是一条蛇,蛇皮和蛇头都在,有什么好怕的?”轻蔑的看着顾白:“来瞧爷爷。”说着竟用筷子夹断蛇头,扔到了何来案上,直直落进何来碗中。
何来大笑:“谢大哥。”手一捉蛇头,塞进嘴里。
呕!场上众人,不论远候还是家人丫鬟皆是一阵恶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镇远大笑。
远候世子那见过这般,大叫:“快些撤了!”
家人连忙上前端地龙,何来道:“我的留着,我要吃矣。”
远候世子一脸菜色:“你要想吃,留着让你带回家去吃,莫在这里。”
镇远冷笑,舔了舔肥厚嘴唇道:“我这兄弟就是真xingqíng,他爱吃蛇,我们兄弟都喜欢,你们不爱吃地龙?不就是留着丑头好皮就不吃了,不吃给我吃。”
赵勽乃是jīng贵人,一个纨绔子弟,惯来是享乐的,道:“你要吃就留下,快些将我的拿走。”家人上前拿了。
远候案上的同世子案上也撤了。
顾白不语,突然道:“你既爱吃,不如将我的给了你。”
镇远闻言看向顾白,目光寒冷,不屑道:“俺堂堂元帅,也需你这接济之食?”
顾白灿灿道:“元帅想差了,元帅不要想去别处,听子歇一言,侯府这样贵族,府中主人定不愿吃着地龙,家人吃不得这jīng贵东西,大丫鬟也没得胆子吃,横竖是làng费,不如元帅吃了,也不糟蹋。”
说着站起,对着镇远拱手,衣摆略过地龙,道“还请不要见怪。”
镇远冷冷打量顾白,qiáng壮体格,便是跪坐也高人一等,那眼神是战场上练出,看的顾白头皮发麻。
“请元帅笑纳。”顾白将地龙端到镇远案上。
感到两束目光,乃是远候若有所思看着自己,莫不是做的太过明显?还有一人乃是赵勽,却不知赵勽在想些什么。
何来在一旁瞧着,道:“大哥,你若是不要,给我吧!”
镇远,意有所指道:“我的东西岂能给你?”用筷著掐断一截蛇身,塞进嘴里。
这时听一声娇绵女声,在外头问道:“素音见过诸位大人,侯爷是在外间献音吗?”
远候道:“进来无妨。”
这才见一位窈窕女子,缓缓走进,这女子身穿窄群,脚步莲花轻挪,手抱一把五弦梧桐古琴,袅袅一拜,宛然坐在地上,梧桐琴放置两腿,指尖拨动琴弦,霎时:铮铮有韵响满堂,珠珠有玉掉玉盘。
袅袅仙乐绕上梁,忽而婉转如低泣。
似说平生不如意,一过三秋百花开。
生不逢时错落败,一曲过半又回转。
此音犹似前者调,似是似非细弹道。
曲不成调乃戏作,翻遍古今难见到。
顾白一闻尚有疑,这女子好生利索,进来不拜大人直接弹琴,这琴音像是前人所做,听过半段,思索平生所见谱子也未见过,原来只是这琴娘随手一弹,随意却有韵味。
场上诸位如痴如醉,赵勽秾艳场上过,也是凝神听着。
一曲终了,几人面面相觑。
远候面上始有笑意,道:“赏。”
琴娘收琴,盈盈一拜:“谢远候和大人们赏,下面便是《高山流水》献丑了。”
第28章 二十八、郡主斟酒择东chuáng,鸿门宴杀元赃帅
伺候的丫鬟取了垫子,那琴娘盈盈坐在垫上,素手一指,两只眼媚向何来,浅浅淡笑,似语非说,万般qíng谊在其中。何来同琴娘对视,心头乱跳,那琴娘面目半遮,身体削瘦,不及一握腰身。
铮铮之音,如泄下流水。
这是《高山流水》,场上众人听过几百回,最是普遍,却最考验抚琴者功力,这素音所绘乐章,那天高地阔的豪qíng,宛如就在眼前一般。戏子娼妇下三滥,在铮亮弦音中谁还会计较。
远侯之间敲打木案,堵堵合声。何来如被吸了神魂一般,目不转睛盯着素音。素音此琴,旷谷幽兰,忽高忽低,那镇远也觉着好听,却不入迷,他看着场上几人,倒像是真的音痴之状,又不知有几分懂了,京城里的纨绔子弟,只会附庸风雅。
啪嗒一声,在唯有筝音的摘月楼尤为突兀。镇远往那声音处看去,一位女子走了进来,那女子穿了一双月光白绣花鞋,只穿淡薄轻纱,里面一件里衣,秀发披肩。在明星璀璨灯光中,琴音相引,如梦如幻,这到底是是人还是仙?
镇远是个大老粗,或许他活了四十载,也没有见过这般qíng景。
人间灯火觥jiāo错,娇娘挽琴高山水。
错把摘星将玉盘,屏息不忍惊月仙。
他想起了这首打油诗,那个教他的夫子已记不清,此时此刻,那个月仙真的误闯了摘月楼,亦或是个梦?
噌——
刺耳的弦断之声。众人回神,不解看向素音。素音宛然,面无表qíng看着那根断弦,轻簇秀眉,自言自语:“琴弦断了。”
她这话只有何来听见了,何来还未开口,见素音身后有一位白衣女子。
素音手细细摩挲梧桐木,道:“古筝独弦,断不可续,请侯爷容素音退下”。
“且慢,以你琴技,少根弦又如何?”说话的是素音身后白衣女子:“本郡主在在阁楼中听到靡靡之音,来瞧瞧是谁。”
远侯世子闻言,站起就要拉白衣女子走,呵斥道:“ 你知道自己该在阁楼中,跑出来做什么,快些下去,你的丫鬟呢?竟敢叫你一人出来。”
忻玉郡主对兄长道:“大哥,你不觉得熟悉吗?当年我还年幼我仍能记得。”
“你一女子不可抛头露面。”
忻玉郡主道:“那就请琴娘同我回去。”赵勽听到忻玉声音,如打了jī血一般,伸头出来要看。
远侯沉声道:“璜儿,叫忻玉进来。”远侯世子担忧看了忻玉一眼,“你要小心。”
顾白起身拜见郡主,郡主对着众人颔首。场上众人各怀心思,赵勽同镇远都看着忻玉。远侯端坐,眼睛在赵勽同镇远间来回,吩咐忻玉:“你既然来了,也是天意,去给元世子倒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