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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心如意

作者:杜冒菜 时间:2022-12-28 14:01:25 标签:杜冒菜

  魏宣义抱拳,携两名将领出舱,在晦暗夜色中悄然下船归岸。
  仍旧留在船上的元靖不再寻人下棋,身覆暗色披肩立于甲板上,与林震凝神等待。约莫半个时辰过后,湖域之北终于见到敌军战船,堂而皇之地向着颈口行来,毫无避忌,想来对方的伏军已尽数隐匿稳妥,才有着这般底气。
  蛮子的军号忽然鸣响,而就在那同时,原本消沉的平崴战鼓也擂作震天响,不止是高船之上,甚至还有两岸相对高峰处,都迅速亮起了点点光辉,细一看,那一簇一簇的光源竟全是燃烧在箭尖的烈火,蓄势待发。
  敌军将领原是满面煞气地立于船头,信心十足地攻入湖域,不曾想自以为严谨绝妙的战术已被勘破,反令自己的伏兵落入危急陷阱之中,活生生演了一出自投罗网。此刻眼中映入大片不善的火光,脸色倏然一变,惊得往后退了几步,大声号令道:“不好!有伏兵在前,舟中战士速速撤回!”
  然而事至此时已来不及回头,埋伏在浅水处的小舟本就不便于疾速挪行,平崴弓箭军搭弓满弦,岂会容他们逃脱。
  林震呼喝施令,于光亮处高扬军棋:“弓兵听令!放箭——”
  唰唰唰——
  顷刻间火光如流星,向着颈口芦苇丛齐发,引火的箭头裹了石油,霎时将gān燥的芦苇引燃,火势熊熊蔓延下去。
  舟船更加难以移动,一时间只听着无数哀嚎,敌方的舟上伏兵纷纷弃战跳水,借以躲避汹涌的烈火。
  蛮子的战船急忙回撤,与此同时,隐匿至今的平崴轻舟终于正大光明地展露在对方眼中,一只一只的结实小舟置入水中,身着铁甲的战士五人一船,向着颈口攻去,所过之处,将浮在水中的敌军斩杀。
  小舟开道,大船随之顺利攻破颈口;岸上的弓箭兵换上普通羽箭,在号令之下沿着湖岸向北围击。敌军战船退无可退,只好咬牙迎战,对着湖面之上的平崴军放箭。而元靖早有准备,最为结实的铁甲全用在开道的先锋战士身上,可谓刀剑不入。
  蛮子的轻舟损失殆尽,此时哪有余力应付,全然没了方寸,顺水路慌张逃离。
  掌船的战士前来向林震询问是否沿途追击下去,林震朗笑,望着敌军落荒而逃的姿态摇头道:“穷寇莫追。”
  他作为船军大总管自然心中有数,知晓这些蛮子不会被轻易放过,眼下敌方军力已遭击溃大半,何必急于一时。
  ——况且沼泽域的陆上之战,也已将敌人bī至穷途了。
  林震心思里的沼泽方向,原本下落不明之人,此时正拎着一人首级,乘着追影斩将杀敌。
  平非卿身边依旧紧紧跟随着无峥与魍魉,两人于其身后形成一道屏障;不远处是下船之后便领着一支新骑兵赶来支援的魏宣义,马上长刀耍得风生水起,本就生得威武高大,眼下刀刀见血,十分勇猛,将一众敌军煞住。
  蛮子士气不振,战士逃心愈重,相比之下平崴军却越战越勇,胜负显而易见。平非卿统领着众人一路杀过数里地,直攻入蛮子驻扎在北岸的敌营。
  至此,水陆两方人马终于遥遥相会。
  北蛮的战船早已逃远,平崴军船占领北面湖域,元靖站在船上静静观望,等到平非卿的身影出现在眼中,深深地弯起唇角。
  敌营中的人马也已奔北,水陆两处皆落入己方手中。
  平非卿骋马闯入空空营地中/央,原本竖着北蛮军旗的高杆之上已不见旗帜,这人眸里笑容冰冷刺骨,拿绳索捆住手中人头,高悬至杆顶。
  平崴王朝的神骑大将军,一入沙场便化身罗刹,此时不在苏如异身边,骨子里更是透出森森寒意,扬声笑道:“让他们看看,犯我平崴边境的下场。”
  得胜的士兵中有人高举兵器呐喊起来,很快引起共鸣,片刻之后,湖域与陆上,欢呼之声冲破黑夜……
  平崴军大获全胜。
  而有人的梦里,却是另一番腥风血雨。
  苏如异是被浓浓腥味刺激转醒的,醒来之前,这刺鼻气息便是他的噩梦,梦里之人被一杆长矛刺穿整个胸膛,且身中数箭。
  他看到鲜血从那人嘴角流出来,追影力竭,不堪重负地倒地,震起一片尘土。
  “我不要……”
  苏如异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滚,沉睡中的眼眸毫不平静,急切地转来转去,牵动着睫毛一齐颤动。
  身旁人不停地为他擦拭泪水,唤了许久也没将他唤醒,只好在他耳边低声哄道:“我没事,宝贝,该醒过来了。”
  梦里的敌人一刀挥下,要夺去那人最后一丝气息。
  苏如异再喊不出一个字,猛地睁开双眼。
  平非卿松了口气,沉沉笑一声,抵着他的额头在唇上啄吻安抚。
  苏如异愣住,半晌回不过神来,不敢确信自己是梦是醒,仿佛这人的亲吻一点也不真实,虚无缥缈,兴许是他想象出来的。
  担惊受怕地等了半晌,那触觉却还在,苏如异蓦地伸手,按住双肩将身前人推开一些,完整地将他看在眼里。
  “平非卿……”眼泪越发稀里哗啦地落。
  平非卿重新将他抱进怀里,应道:“嗯,我回来了。”
  苏如异放声大哭起来,几乎要把嗓子给嚎gān了。
  “我知道你不会有事的……他们骗我……他们说你不见了……他们都是骗子……”
  平非卿心疼得不行,一边又好笑不已,想起那会元靖跟他说的状况,把魏宣义狠狠地夸赞了一番,说什么这位将军不去唱戏真是埋没了人才,演得那叫一个深qíng并茂,把这小少年吓得哇哇直哭。
  作戏自然是作给敌军看的,熟料这单纯孩子也是深信不疑。
  平非卿叹气:“傻得很,不是跟你说了吗,看到的听到的都不要相信。”
  “我不管——”苏如异哭着发脾气。
  “好,不管,”这人轻轻拍着他的背,“是我不好,吓着你了。”
  苏如异渐渐地止住哭声,意识更加清明了些,发现那血腥味不只是梦里的,抬头担忧道:“你受伤了吗?”
  “皮ròu轻伤罢了。”
  苏如异赶紧翻身起来,检查这人的伤势。
  他记得平非卿身上有很多陈旧的刀疤,也说是什么轻伤,可他看得出来,那样的伤口并不浅。
  忧心忡忡又小心翼翼地解开这人战袍,一边做着这样认真的事qíng,一边还时不时地耸着气,平非卿觉得可爱得不得了,闷声作笑。身上的肌ròu随着笑声微微颤动,胳膊上最为明显的那一处刀口因着这动作还有点儿渗血。
  “你别动了!”苏如异急得不行,把棉帕打湿,将伤口四周清洗gān净,随后翻出一只药瓶为他上药。
  平非卿看着那烙有金纹的药瓶微微失神,记起这是初见苏如异时,自己送给他的。苏如异说这里头的药物珍贵,很是舍不得用,没想到这回一道带在了身上。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其实这药已经被苏如异给改制过了。
  苏如异私下里嗅着气味辨识药材之后,在纸上一一列了出来,经过仔细的揣摩,觉得药物虽然珍贵,配得却仅是差qiáng人意,若再添几味东西进去,功效则能够更为惊人。于是折腾许久,将之做成新药,重新装进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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