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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总在捅刀子》完结

作者:撞死南墙 时间:2020-02-15 01:48:20 标签:古耽

那文相府大门已有小厮等候,见了顾白一行人,上前打听:“可是从封大人家来的顾二少爷?”

那白面管事道:“正是,请带路。”

小厮手脚麻利:“请随我来偏门,一品大臣正门只容四品以上大人所入,顾二爷委屈,随小的走偏门。”

文相内府浩大如城,乃是今年新建,府中家丁仆役都是穿金戴银,好不体面。小厮请顾白坐轿,称是走的偏门,进正院还得一会儿工夫。

顾白:“不必,我是晚辈又是有事相求,坐轿不甚尊敬,劳烦带路。”

文有第一的文丞相乃是太后亲兄长,今年三十有六,真正的皇亲国戚,太后又委命文相监国,若是前两年还有文人忠士暗讽文相窃国,自前年,那些先帝遗臣相继去世,原是忠君良臣冤陷文相之人反被文相查出错处不是革职便是被杀。

顾白所知的便是文相忠良,一心报君,这文相府虽奢靡,自然也是陛下爱惜国舅,赏赐的,否则谁能担得下文有第一美誉。

过了偏门,白面管事被留置小厅等候,顾白一人随小厮至正院。封府后院亦是十步一厅五步一阁,假山环绕,花草流芳,处处匠心,无不显示百年大族底蕴。然文相府虽是新建,却是请了京中有名工匠建造,处处大方,曲曲转转,每至一步必有名草相伴,又过一阁姹紫嫣红,叫人眼花缭乱。

“顾二爷,你可得跟紧了,我们文府虽没有宫中大气,要说细致,可是连陛下的乾元宫也比不上。”

来至一处鎏金瓦殿堂,门口迎立的小厮见着顾白,便冲里面唤了一声人来了,宫殿般堂皇的殿宇走出一位身穿玄色劲装老者,灰发,面皮松弛,浑身上下却发出不可忽视的精神气。

顾白打量着老者,那老者也在瞧顾白,双目如鹰,看人如同能将人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进来,封大人正同我家主人商议。”那老者道,率先走进。

顾白暗暗心惊,对这老者又敬又怕,不敢放肆,跟在身后。

“主人,顾二来了。”

门内传来一声低音:“进来。”

顾白捂了捂怀中《吾语罪》,心中忐忑不安,方才来时只想着快些见到文相,将《吾语罪》快些将给了文相,早些让父兄脱身,如今进了文相府,才恍然隔世,自己站在的乃是文有第一文相门口,推门而进便是执掌朝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中第一人。

文相端坐正殿主座,虽已有三十又六,仍是细皮嫩肉,容颜不出众,身量不高,穿一身绣红边白衣,倒像是个普通文人。下座便是一身官服的封大人。

顾白拜见两人:“子歇见过文相大人,外祖父。”

“看座。”

下人上了清茶

封大人同文相寒暄几句,互夸顾白相貌,两人一言一语,顾白听着倒是无趣,家中兄妹面皮都是出色,尤其兄长,宛如谪仙贬世。这文相只生了普通人样貌,离得远也瞧不出文相过过人之处,顾白对文相便只是尊敬着。

“本相闻封大人所言,顾小友父兄乃是无辜牵连下狱,你已写好辨罪书,呈上与本相一看。”文相盖上茶盏,截住与封大人寒暄,对老者使了个眼色。

顾白取出《吾语罪》,宣纸有些褶皱,交予老者,心中忐忑,对文相道:“子歇文思粗鄙,多为词不达意,若是不行,子歇可重写一份,只求文相同陛下说一说。”

文相接过宣纸,眼珠上下滚动,默了半晌,道:“你年纪尚幼,却是知情达理,感念父兄恩德,都是龙生龙凤生凤,从你身上便可见你父兄品节。想来你也是未读过历朝历代的万民书,证词一类,不如今你先去书房,本相请府中墨客为你代笔,到时你抄就一份,本相代为转交陛下,你看如何?”

顾白如何不肯,眼前这瘦小的文相果乃一代贤臣:“谢文相大人,您果真同坊间相传一样。”

文相闻言一笑,语气微妙:“坊间是如何传的本相?”

顾白真心实意感谢文相,文相又是好人,自然不会隐瞒:“自前,我记得有人传闻大人您有窃国之罪,”老者脸色一历,封大人两眼微眯,看着眼前那玉人般的少年,文相倒是神色不变,顾白又道:“近来,众人都道文相乃是魁星转世,辅佐陛下,乃是一代贤臣,今日子歇所见文相,确实同众人所道相同。”

抬头看向文相,只见文相双目带笑,顾白心中一暖,只听文相道:“本相忠君爱国,自有小人棍棒加身,要害本相身败名裂,小友,你要记着身正不怕影子歪,做好自己边成。今日本相还有要事,你先下去,在书房等候,自有下人会将辨罪书送至书房。”

顾白连忙谢过文相,由下人领着下去了。

顾白走后,文相面色一沉,冷笑一声,执起茶盏,将供奉青瓷砸个粉碎:“好一个坊间相传!”

封大人拱手道:“大人,您看我这外孙如何?”

文相收回手,轻理衣衫,扯出一抹笑,“顾子歇确实不错,文辞有力,受的也是正统文家词学,这类人稍加利用,将来定能成为一颗好棋子,可惜年纪终究是小了些。”

文相这话像是意料之中,封大人接过话:“大人,下官倒有一个比顾子歇还要好的人选,便是现在关在牢中的顾家大爷,便是我的大外孙,十四进士,国无第二,聪明的很!”

文相脑中想起顾白文中一句:错可罚,不再犯,错便逃,永小人。

“若是如此,本相却不忍心了,此次科考考生五场中皆是各地官家子弟,本是都该拜入本相门下,若不是那厮搅局,叫皇帝知道了,本相怎会如此焦头烂额。”想到此处,文相目光一厉,“呵!这天下还是皇帝的天下,皇帝一句话便可要了本相的命,如今皇帝正揪的紧,这黑锅得叫别人背,这群考生,封大人,你说本相是该留还是不留呢?”

封大人心有不忍,“大人,这顾明好歹是我外孙,我如何下得去手。”

文丞相恨声道:“你以为本相便忍心,在京中本相可说是只手遮天,但是除了京都,本相的势力又有多少,让外地大臣子孙入京,本相势力才能渗透全国。边境有那厮把守,手中几十万大军,若不是本相有民心,那厮不敢轻举妄动,如今我等早已是阶下之囚。”

朝中局势微妙,天子年幼,文相把政,外有武将不服,迟迟不交兵权。

文相一手遮天,却时时要防着边境武将造反:“封大人,陛下也长大了,本相总该给点甜头,罢了本相累了,你先下去,午膳留下。”

“是,下官告退”封大人告退。

文丞相:“莫!”

从房梁上降下一人,黑布盖面,只见那人单膝跪地:“大人!”

文相两眼眯起:“听了有些时辰了,你说说元州元王府有何动静!”

莫一五一十据实报道:“大人,元王府世子前几天纳妾,元王病重。”

文丞相沉思:“父王病重还有心娶妾?”

那老者静在身边,已听了多时,此人乃不是平凡之人,心中自有丘壑,文相奉为良友,视最亲近之人,道:“大人,元王府果然不一般,当年先帝要同元王分享半壁江山,元王执意不肯,才封了一个一字并肩王,永世相传,后来被削为元王,赶到封地,当年事出突然,纵是开国大臣一再劝慰,先帝执意将人赶走,如今看来是有猫腻啊。”

文相:“你所说确实如此,不论当年发生了何事,元王手中有二十万大军,乃是先帝批允亲兵,动不得啊!”

那老者,奸笑一声,献计:“大人,不如请陛下派个钦差去探个虚实?”

文相点头:“知我者,莫如你也!不过,还要等舞弊一案过去,这恶人,我可做不得。”

两人相视一笑,这恶人他们不做,那只有逼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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