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湮宫
huáng灿灿的金叶子,星官印,
一枚玄铁灵符,据说能调动暗刹舐所有的杀手。
等等……
“诗楠,你皇位不是给了你兄长么……”
“没错。”
“……可你这乾国的玉玺怎么还在这儿。”
无语了,可真够乱的。
弘氰趴在桌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戳着她的小屁屁,像是在逗蟋蟀一样,“小怜霁,去……挑一个最亮且你最喜欢的。”
他不说还好……
一说,我就有些望天……一时间气乱窜。
“弘氰,你够厉害的,这可明显的作弊……”我拧了他以下。
他头一偏,还死不认帐了。
嘿,我的妈,瞧这一桌子的东西,七八个忒扎眼……还说他不想作弊,翡翠算盘……用红绳儿包得跟那粽子似的,醒目得很。还有那硕大的夜明珠,被红绸带绑着,就像一东北老汉头上扎着头巾。
真yīn险……
这一岁的娃娃不就图个新鲜么……这么明艳的颜色,难保她不会选弘爹爹……
“你这家伙可不能乱勾引她拿,犯规……这是犯规懂么……”
“怎么着,我喜欢。”
“你……”
小怜霁坐在互相吵架的爹爹们中央,左瞅瞅,右瞅瞅,可怜兮兮的望着我,那眼神似乎在说,娘……要粥……
我叹一口气,“女儿,自求多福。”
她低下头。
小脸都皱成酱菜了,
似乎在寻思多福是什么吃的。
突然外头一阵轻柔的脚步声,门吱的一声开了。
我抬眼望去,
一阵凉风袭来,伴随着雪意,芹入人心,一眨眼没又合上了。
屋里的光线又暗淡了下来。
霁雪一席白袍子上满是泥泞,袖口上还被划了一道裂口,他低头弹了一下身上的雪,明眸里满是笑意,“怎么,就开始了?幸好赶上……”
“你这一身衣服,怎么弄的?”我愣怔了,执着他……四处打量。
“不碍事,攀崖时被树杈划破了,庆幸没受伤。”
小怜霁傻傻望着他,魂儿都被勾去了,忘了要抓周这回事儿。
“快些把这套衣衫脱了,换一件,别着凉了。”我催促着他。
霁雪应了一声。
低头,在腰侧摸索着就要去解那带子,修长的手指灵活极了。
那一边弥儿已经恭敬的把gān净的衣袍给准备好了。
霁雪想也没想,手一抽,就把那如流水般滑的腰带搁放在了用来抓周的桌上,伸手就去拿gān净的袍子,准备把外袍脱了,换上新的。
他这边一松手,
小怜霁就紧紧地揪着他的腰带不松了。一双眸子水汪汪的盯着他,又低头瞅着手心的腰带,似乎很亢奋。
……
宝贝,你在gān什么……
忘了这个时间你该抓周么,怎么拽着你爹爹的腰带……不松手。
我简直无语了。
霁雪似乎也感觉不妥,抽着另一端,想扯,结果那小家伙却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袖,用了吃奶的劲儿,就是不松手。
眼巴巴的望着他。
于是……
一大一小,一拉一扯。
终于……一阵华丽丽的破帛声。
霁雪原本就残破不堪的衣袖彻底的断了。
寒,这娃儿,属蛮牛的么……劲儿可真大。
我着实佩服。
更佩服的是……她竟捧着那断袖,宝贝似的,不停的嗅着……左摔,右扯,忙得不亦乐乎,眼眯眯的。
死寂般的厅堂,众人沉默了片刻,哈哈笑了。
逗弄的……
换衣服的……又各自忙各自的了,一时间也热闹了起来。
可是那小家伙却再也不玩这无聊的抓周游戏了,随便爹爹们怎么哄,就是自顾自的玩着那破衣袖。
角落里,弘氰拉着霁雪窃窃私语,“你那衣袍上没沾毒吧?”
“又不用毒你,我没事往上面洒毒做甚。”
“……”弘氰斜眯一眼,望了他半晌,“你够耍心机的。”
“怎么?”
“你若不把自己衣袍上撒香,弄的香喷喷的,小怜霁怎么会死抓着它,到现在还不松手。”
霁雪隐忍,嘴角抽搐,“我什么也没撒……”
“那就怪了。”
是……
这就怪了。
我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撒腿,坐在桌子中央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家伙。
我们家小怜霁……
抓周,抓了一只断袖?!
幸好,她是一女娃儿,倘若是个男孩,我怕……我得晕了。
轰轰烈烈,大张旗鼓的抓周,就这么惨淡的收场。
可是小怜霁却像是玩上瘾了,据奶娘的话来说,便是她一个下午趴在玉桌上,枕着一小截断袖,捣鼓上坐上零碎的小玩意儿,一刻也不得闲。
直到……傍晚。
“小主子,得吃饭了……奴才抱你下去。”
“小主子,您困了?咱回屋去……可好?”
“小主子,您饶了奴才吧,求您了。”
一群仆人趴在圆桌上,急得猴似的,都没了法子。
“怎么了,怎么了……这一个个是怎么回事?”我奇了,踏门进来看。小弥儿跑来,凑在我耳边小声说着。
嘿……怪事儿。
我眼睛一亮,不信邪,挽着袖子,掠过那一直低头玩夜明珠的小家伙,偷偷捻起一块灵符,这手还没撤……这小怜霁就抬头望着我,脚一蹬,就准备哭了。
我一放,松了手。
她就没事儿人似的,自顾自的玩了。
我要抱他离开……她小脸一拧,不qíng愿了。
嘿,这坏东西。
一来二去,她也懒得哭了,想是吃定了我不敢硬拿,只要我一动手指,她就喵得一声,以示她的占有权。
爹爹们来了,想要拿走这玉玺,灵符什么的去办事,她就死死趴住,说什么也不让。
结果,没法子……
我手一挥,把这玉桌子给拆了吧,七八个仆人嘿咻的搬着玉桌面,抬着这小祖宗和这一桌子的宝贝,回了她的小寝殿。
据说……
还是后来,温玉去了她屋子,把她往腋下一夹,她便乖乖的不动弹,屈于温玉的yín威,她才憋着气儿,没敢哭。
然后那些仆人们才心惊胆战,默默地利索麻利地把那重要的东西拿小布袄捆了,送回了各自主子的手里。
听说,这小家伙连夜奔了霁雪的屋里,闹着让他抱了一宿,才抚平了小内心的创伤。
这只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