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湮宫
也是后翎主子,最重要的人……
其实我知道应该压抑,应该躲开少宫主,
可是
我却忍不住不把她的一容一貌记在心里,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回忆记下她唱的词曲,我整日整日的弹着,后来听闻宫里的人说要帮少宫主准备十五行笄,这着实让我吃惊不少。后翎,居然让别人给她行成人礼?!……为什么行成人礼……难道她的身子……我脑袋昏昏沉沉的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我只知道如果是我心爱的女子,我不会让别人去碰她一根手指,绝不……
可是,想不到,在那次宴会上,她会忤逆宫主,
那天的她很美,一身轻纱,只是随意的cha一支白玉簪就将她映衬得灵气脱俗,她就这么倔qiáng的坚定的说,恳请母后收回行笄……没有爱qíng的结合算什么。
没有爱qíng的结合算什么,我心里默默地念着这句话一句一句,忽然觉得自己很傻,就像一个qíng窦初开的十多岁的孩子,这么心里念叨着反反复复的温习着她说的每句话。我愿以为光是多在她看不到的角落远远的看着她就行了,可是却没想到她会选我做行笄人选……那一刻她缓缓朝我走来,我只在梦里做过,却不曾想到它也会实现。
可是,后来
后悔了……
宫主派人传见我。
宫主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看着我,看了很久……后来笑了,夹杂点凄惨中又有些许释怀,起初我不知道那层恍惚隔绝的笑容代表着什么,可是后来渐渐发现少宫主每次缠着我时,眼神就会牢牢的锁住我的脸,这么,一眨也不眨的望着我,起初我觉得很幸福。可是,我慢慢有些懂了,她看向我的眼神或许不是在看我,也许看的是那个白衣翩翩眼眸魅惑眼角一点蝶纹的男子……也许是在透过我看着宫主……
我不知道他们有着什么样的过去……
我只知道,后翎主子整日整夜缠绵在各种各样男人身下就是为了救她,我不知道他明明是个男儿为什么会变为一个女人,我不知道为什么躺在寒玉chuáng上十几年的人为什么会醒过来,就像我明知到她是不能爱的人却偏偏飞蛾扑火似的爱上了她。
那夜月清如晝却最是伤人,我终于下定决心去找后翎……
我低下头
在后翎面前,望着她那悠远冰凉的眸子
颤声说,无论用什么手段…霁雪…死也会保住少宫主的命,无论怎样也会让少宫主完成……成人礼。
那一刻宫主笑了,笑得泣灿如画
纯白的衣帶在风雪中狂飞乱舞,像朵即将枯败的雪莲……
她说,霁雪,谢谢你
她说,霁雪,我知道她一定会选你的……因为……我们是如此的相像……
她拂上我脸庞的手微抖着,那一刻,她叫我霁雪而不是温玉
她说,但是,请用温玉的名字,好好陪着她……代替我好好陪着……
那一刻,她虽是笑着眼泪却一直流下来,浸湿了我的衣摆……
我知道
这是我的决定,
亦是她的决定。
我以前不懂,原来爱可以这般的凄凉。
是啊,不到bī不得已的时候谁也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躺在别人怀里。
那一夜我喝了很多,不停的告诉着自己……少宫主在寒冰chuáng上靠着外界的jīng气和灵力活这么久已经是个奇迹了……如今越长越大……需要的jīng气也越来越多……就算宫主日以继夜的采集jīng元也不能起多大效果……除非……她亲历亲为。
叹一口气,望着朗朗皎月
……gān什么都好……只要能守住湮儿的命……哪怕……她会因此很我一辈子。
*****************************************************************************
那日是少宫主第一次发病,悄悄探上她的脉搏很弱,jīng气不足。如今…看来…是快熬不下去了……
我紧紧地攥着指尖,痛到麻木。
看着她抱着我枕着我的肩说,行笄就我们两个对不对,只我们两个……
对,没错,不过得提前举行,只我们两个。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都在滴血
行笄那天晚上,我哭了……
我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她
看着她依赖的靠着我,她说她爱我……我浑身颤抖得不能自已……就这么想把她带走,带的远远的……可是我不能这么自私,她要活下去,对于爱我根本不及宫主对她的一半。
我们都想让她活下来……
想起那天在山崖上对她说的谎话,其实半真半假……可是她居然信了,还跟我胡乱编了一个故事,那个时候我才觉得她眼中看到的是我,起码那个时候眼中的那个人是我,看着她皱着眉头拼命想着故事来开导我,真想这么把她搂在怀里……一辈子……
可是,我最终选择放开她,
她撕心裂肺的叫我的名字,那一刻喊的是霁雪,我知道她被我伤得很重,可是她每痛一下我心就像被刀子一下下撕扯着,比她更痛……我不能心软,此刻的心软会让我记恨自己一辈子,我宁愿让她恨我一辈子……
可是,她恨也不愿意给……
雌雄同体
古池波光粼粼,一抹残月孤寂寥。
一席白色身影默默的坐在池边,碧绿的湖水泛起阵阵涟漪映照着那张苍白的脸。“卿儿,起风了,冷么。”
他怀里的人斜斜的躺着,手垂在他的腰间,并不作声。
他也不恼那泓清泉般的眸子温柔的注视着怀里的人,手轻轻的拂着她散落在额前被风chuī乱的发丝,修长的手指将它们一点点一根根细致的理顺着,“卿儿,别恼我了好么……以后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不要不理我。”
他试探的握着她的手,撑开,再十指jiāo融,握紧。看她并不挣扎,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眼角下的蝴蝶一抖一抖得,翩然生姿。““卿儿,你看…你就是懒…总是赖在我身上,手也软软的没有力气……说好了,这回替你梳了头,然后……就要自己起来……回房。”
他挽起袖子拿起一把镏木梳子轻轻的梳理着她那头墨玉丝绸般的青丝,他偏着头那么的认真且温柔。
“主公,别梳了……”
“主公,您让主子安心的走吧……”
侍从们哽咽着黑压压的跪了一地,
而那个人只是搂着怀里的人轻轻的摇着,“嘘!别吵,她只是睡着了……她生我的气了,她一生气就会像这样不理我,梳头,梳子呢……给她梳头,她就会起来,就不会再恼我了。”
他慌乱的拾起不小心掉在地上的梳子,轻轻地擦去上面染的猩红的血迹,又一点点细致的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