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江湖我做主
雷惊乾沉吟了一会,淡淡地道了句:“就清怡院吧,那边雅致,苏儿定会喜欢!”
程里顿了顿,还是出口道:“殿下,你这次回来,寒王妃定然也会从皇城赶回来与你团聚。这清怡院素来是王妃的最爱,安排流姑娘入住,怕多有不妥,不如?”
程里还未说完,雷惊乾已经冷冷地道:“程里,迟早都要知道的,我完全不担心狄冰的反应,我在乎的是苏儿的想法。你也我听好了,这院子里,从今日起,只要我不在,苏儿的安全就全权由你负责。如果寒狄冰足够聪明的话,她就应该知道不要轻易触怒我!”
程里心中一叹,足够聪明!殿下你比她还要聪明百倍,一旦陷入qíng网,不也做出了诸多不可理喻的事qíng。寒狄冰对殿下是真心实意,这心中的魔障啊,殿下啊殿下,跟你一样,如何能够轻易说放下就放下。你当真是局中人,看不清!我虽是局外人,却偏偏道不明。
话说此刻万蛇毒窟里,墨言此刻正手持着齐棠送来的传信,只有墨年和大血儿静静地侯在他的身边。
至于流莲,却是被墨言送到了毒医门那疏导体内的毒液。毒医门见到流莲是如获至宝,能够平衡体内积蓄的如此多的毒液,这对毒医门人来说是至今为止毒体人最为成功的一例。
可墨言送她来时只说了一句就让他们希望破灭:“我给你们半年的时间,把她身上的毒液都给我排出体外,半年后,我要见到一个正常的流莲!”当时毒医门上下均颇有微词,几个长老也生平首次在墨言面前不要命地表示反对。
墨言当日冷哼了一声,道了句:“舍本逐末,你们自觉毒体人是施毒者的最高境界,我倒觉得,这毒医一门,如若能真入化境,那应该是百毒不侵。在一帮弱小女子身上种毒,这么下三滥的手段还自认为是无上秘技。原本以为武学功法,药理毒方,重在摸索领悟,你们折腾久了总该明白过来,哪知道这么些年了,反而愈加无可救药。”
那几名老者让墨言骂得哑口无言,老脸一白,心下腹诽道:“谁都知道你老人家天赋好,天医一门数你第一,可你老人家好歹也照顾一下我们这帮没慧根的,多少指点下,任由我们走歪道,还要等我们自行领悟。你自己神龙见首不见尾,就是墨年那个jian诈的老混蛋,知道拍马屁这功夫要从小拍起,还真拍对了对象,这些年,听说那老家伙,银针刺xué已经连发十二根银针了。”
这帮老头心里那个嫉妒啊,还没抱怨完,墨言的一句话,立马让他们转悲为喜,差点喜极而泣。墨言往外走着,说了一句:“等流莲恢复正常了,我自会亲自教导她,就算补偿一下你们失去了那个眼中视为毒医一门继承人的宋鸠。”
毒医门几个顶梁柱愣了一会,欢天喜地把流莲当小祖宗供着,有了你老人家这句话,以流莲的天赋,超越宋鸠也指日可待,而且毒医门也可以堂堂正正,不用被天罚那么多人认为是邪门歪道的一帮毒人。
墨言俗事向来不喜处理,此举更多的是因为流苏的缘故而为流莲着想。流苏一直待流莲如同亲妹妹一般疼爱。流莲身上的毒愈发加深,以后就更加不可自拔,正常女孩家的生活肯定不能享受到,如嫁为人妇,生儿育女。只有把毒液疏导出体外,她才能有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生活。再者,毒医门也确实需要有人帮忙打理一下,省的一帮榆木脑袋的家伙胡思乱想,胡作非为。
回到万毒蛇窟,墨年一边候着,稍有疑惑地道了句:“主子,齐棠那小子都说了什么?”
墨言微微皱了下眉头,道:“只说了苏苏这一路的走向,到了白梅村,被黑狱山匪人劫走,后来又被一黑衣人救走,最后,”墨言沉吟了一会:“棠儿已经确定苏苏在连城被雷惊乾带去了且洳城。雷惊乾,他不把苏苏送回,难不成是要把苏苏作为和萧国谈判的筹码?”
墨言的眼光一凛,身上的长袍无风自鼓:“若是如此,那他雷惊乾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齐棠其实只说了流苏最近行走的路径,细节他半分没说,例如被抱上黑狱山,被雷惊乾抱上车,他半句没提到,反正自己会把他们狠狠惩罚一顿,何必让师傅烦闷,耽误师傅的疗伤。
墨言飘身从打坐的石头来到空地上,大血儿乖巧地紧随其后。墨言轻轻道:“我到连城走一趟,其他的,等棠儿到且洳城之后给我消息再另行定夺!”
墨年躬身道:“主子,还是我去吧,你如今也只有两个时辰的自在,还是在此好好歇歇,我代你走一趟。”
墨言摇摇头,“苏苏的事qíng,别人告诉我的,总不如我自己亲身过去感受实在,如不是qíng况未明,路途甚远,而我的伤势还不稳定,今日,我就直接去且洳城了,而不是只到连城追寻苏苏的一丝痕迹了!”
虎恶熊凶此刻也跑了进来,粗声粗气道:“大哥,俺们陪你去吧,有个照应!”
墨言瞥了他们两个一眼,“我什么时候没中用到下个山还要你们照应?大血儿陪我走一趟就可以了,你们两个,谁见了都说不出话,还是免了!”
虎恶熊凶还不罢休:“大哥,俺们给你抬轿吧,你省点力气!”
墨言头也不回,道了句:“放心,六翼金蝉不啃咬的时候把你们两个打趴下的力气我还是有的!”说罢已经闪身而去!
大血儿得意地嚎叫了一声,朝着虎恶熊凶摆摆尾巴,红宝石般的眼睛跟墨言一样一瞥,奔跑而去。
虎恶熊凶心里相当不舒坦,口里不满地喃喃道:“凭什么,凭什么带只láng去不带我们两个人去?”
墨年一旁挥挥袖,佯装扫了扫自己身上的灰尘,道了句:“主子这不明摆着说大血儿的形象比你们两个好太多了。我说你们好歹也学学做个像我一样有点风度礼节的人,这要是你家大嫂过段日子上山了,就你们这比禽shòu还要禽shòu的形象,被你们两个这么一吓,吓哭了,那你们就自求多福了!”墨年抚了抚下巴,继续意味深长地道:“上次那个什么殿下,不就是稍微吓着你们大嫂,就给主子爆了命根子,唉,悲戚啊!”
虎恶熊凶很自然地夹紧了双腿,一脸的惊恐。虽说他么的硬气功是覆盖全身上下,破功的xué位老大肯定知道,不过就算他不知道,他也一样可以凭借他的功力爆了他们两个身上任何地方。
两人互望一眼,不行,赶紧回家。话说他们老爹经常chuī嘘当年自己如何凭借自己的风流倜傥,风度翩翩虏获了他们老娘的芳心。这会该是向老爹学习的时候了。怎么说也要虏获大嫂的好感,这样以后说不定大哥一高兴,能给我们做两件和紫血枪一样水准的兵器,不不,差点也可以,大哥出手,定然不同凡响,那可就赚大发了!还不让鲁工一脉红了眼!
一人一láng,就这样漫步在山谷里。墨言依旧一身淡青长衫。如雪的白发用一支浑圆无暇的修长玉簪稍稍固定住散在耳边,带着几分清雅,几分疏狂,还有几分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