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江湖我做主
小家伙蹦蹦跳跳,跑到墨言的身边,直接被墨言的长臂捞了上去,坐在了墨言的腿上。黑漆漆的眼珠儿盯着墨言左看右看,柔腻腻的声音道:“老爷爷,白头发!”随即又摇摇胖脑袋,有点疑惑地道:“不是老爷爷!”
墨言轻笑出声,心qíng莫名的慡朗起来,道了句:“小胖子,你叫什么名字?”
珠珠不满地嘟起嘴,道了句:“我不是小胖子,我叫小珠珠!”
三个字却让墨言一时间又闪了神。小猪猪,记得以前苏苏睡觉时最喜欢抱着的就是那怪模怪样的小猪,和柳丹婷喝醉酒的那次还揪着那猪耳朵说,以后若是有了宝宝,就叫做小猪猪,一定要胖胖的跟只小肥猪一样!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墨言的眼神一闪,若是苏苏的孩儿还在,也该这般大了吧。不由自主地,墨言的手轻轻地抚上珠珠圆圆的脑袋瓜上那微卷的发。
珠珠可不安分,不满地嘟起嘴巴道:“我饿了!”
墨言一愣,居然对着一个奶娃娃发起呆来,不由地柔声道:“胖猪猪,想吃什么?”
珠珠仰起了小脑袋,小声音洪亮地道:“喝奶!”
啪的一声,坐着在倒茶的齐棠失手把杯子给碰倒了,自然而然地抬头就往柳丹婷的方向看去!
柳丹婷脸一红,柳眉倒竖,低声恨恨地道:“死齐棠,你看着我gān什么!你抱她上来的,要喝奶也是你去喂!”这一说,把齐棠说得满脸通红,呐呐气得说不出话来!堂堂一个男子汉,喂奶!这,这什么跟什么!
墨言骤然一笑,这一笑间如chūn日融雪,整个房里那无形的暗压也似乎云消雾散,随着他这一笑,也亮堂了起来。齐棠和柳丹婷此刻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原来奶娃娃有如此神奇的功法,师傅这几年来脸如沉冰,像今天这样的笑容早已经随着师母的失踪而消失多时。早知道,就抱一大堆奶娃娃到天行居住下,让师傅开开怀!
珠珠小胖手臂jiāo叉放在胸前,点点头,道:“不喝奶,吃饭也凑合!”
小齐棠斜着眼睛佯瞪了珠珠一眼,这小屁孩,在我师傅面前还敢挑三拣四的!
饭菜相继上来,墨言却还特意吩咐做了一份带着ròu丝的羹糊。让齐棠和柳丹婷有种太阳打从西边升起的感觉,堂堂天罚之主,似乎本应如此,竟然手持着调羹,就要来喂珠珠吃饭。
岂料珠珠小朋友完全不知道自己如今待遇,在旁人的眼里那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啊!毫不领qíng地,小家伙依旧jiāo叉着自己的胖手臂,头一歪,一仰,奶声奶气的说:“不要,我要哥哥喂!”
墨言一愣,随即又轻笑了一下,温和地道了句:“好!”转向齐棠:“棠儿,你喂!”
齐棠绝对没有想到自己今天跟个二愣子一般,点着自己的鼻子,道:“我?!”直到柳丹婷娇笑了一声,推了推他的肩膀,幸灾乐祸地道:“可不是么,小胖妞对你可是喜欢得紧,连师父都敢直接就给拒绝了!”
师傅开口,齐棠哪敢不从,呐呐无语地接过那ròu嘟嘟地小身子,手脚笨拙地喂起了珠珠。反倒是小珠珠,吃得那个叫欢喜,还不停地含糊不清地说着:“没有娘亲做得好吃!哥哥,你喂到我鼻子了!”闹腾得让齐棠那个闹心啊,简直比和虎恶熊凶对打还要累!
这珠珠吃饱了肚子,扯过齐棠的衣裳砸吧砸吧擦擦小嘴,拍拍自己的小胸脯,一脸骄傲地道:“吃饱了,小珠珠不用喂,自己能吃饭!”这一说,气得齐棠差点直接把她给丢出去!若不是师傅看着这小胖妖孽的眼光柔和得不像话,齐棠估计直接把她扔到墙角自个画圈去。
珠珠那拍着小胸脯的右手此刻却让墨言轻轻抓在了手里,轻声问道:“小家伙,手疼不疼?”珠珠那可爱的小手有点红紫。齐棠见状,不由有点愧疚地道:“刚刚寒狄冰的真气没全挡住,这丫头的手还是给冻到了。”
那修长有力的大手轻轻裹住珠珠的小胖手,墨言的眼睛闪过一丝诧异,这小胖子的经脉骨骼绝对是一等一的练武奇才,只可惜,如今的他确实无心其他的事qíng,若不是,这小家伙他还委实有着收入门下的冲动!
珠珠只觉得小手暖暖的,舒服得闭上了眼睛,这暖流一直流入她的体内,很调皮地转了一圈。直到墨言摊开手,这小丫头的手已经完好如初。齐棠和柳丹婷在旁边却是看得目目相觑,师傅竟然给这丫头导入了一丝先天真力,要知道先天真力可非后天修习可以比拟,洗筋伐髓,以后在武学上的修为绝对是一日千里。
就在这时,门外却有一个声音传来:“大人,有人找小孩来了!”
墨言淡淡喊了一句进来,一个妇人已经急忙推开了门!珠珠回头一看,欣喜非常,嚷嚷地扑到她的怀里,喊了一句:“桂姨!”
桂姨把手里的东西扔下,紧紧把珠珠抱在了怀里,这眼泪已经开始打转。方才真是吓坏了她,这出来一趟小丫头就跑丢了,她如何跟主子们jiāo代!把珠珠放下,桂姨忙不迭地给墨言三人鞠躬,连连道谢!
看着桂姨带着珠珠离开,小家伙还不停地回头挥手,墨言的心里却莫名地泛起一股不舍之qíng,淡淡的,却又该死的清晰,连同齐棠,对于这个他亲手第一次给人喂饭的奶娃娃,也有着一缕奇怪的温馨。
咳了一声,墨言轻声地问道:“苏苏的父母都知道了吧!”柳丹婷点点头,道:“徐姨和流叔叔在你去极寒之地后就获悉了。他们二老商量了下,准备回到原来的镇子里,怕苏苏若是还记得,回去找不着人。”
墨言轻哼了一声,缓缓起身,到了一句:“也好!”眼睛又重新黯淡下来,那孤寂,又如同投了石的湖面,泛开了涟漪。
回到流苏和慕容岭休息的地方,知道了这一切,流苏狠狠地打了珠珠几下肥屁股。怕他们两人担心,桂姨没有细说,只说珠珠走丢了。小家伙让娘亲打了这几下,猴jīng似的娃也撅起嘴巴不再说话了,怕把哥哥和白头发大叔说出来娘亲又要打她屁股,说她不听话,和陌生人讲话!
当夜便来到了七公主为他们准备的一处隐秘之地。流苏早早就给珠珠讲故事哄她睡觉。女扮男装的七公主此刻却和慕容岭呆在了书房里。
七公主一早就从官道赶到。这个以前不谙世事的女孩,如今已经成熟稳重,看着眼前消瘦憔悴的大哥,眼圈却也红了,声音有点发哑地道:“大哥,你真的决定了么?”
慕容岭点点头,笃定地道:“你说了,墨言行踪飘忽,根本摸不到人影,肯定能见到他,也便是三国聚会的那一天,他们因舞结缘,便因舞结果,只要把她jiāo回他的手上,我才能放心地走。”慕容轻轻地把轮椅推至窗边,仰头看着窗外,喃喃道:“我也好久未见流苏起舞了!”
看着如今那单薄而又依然坚qiáng的背影,七公主的哗一下落泪,那锥心的疼,一波又一波。
今夜萧国的一处普通的宅子里,有一个房间在这深夜中依旧亮堂如白昼。屋内有一女子亭亭而立,微微低头,正聆听着跟前坐在躺椅上的男人训话。而那男子,俨然便是雷惊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