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劫
这力道很猛,他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堪堪停住,一睁眼,却看见面前两座坟茔。
这两座坟茔皆被遮天蔽日的竹林围住,终日不见阳光,上头已长出一片枝桠,像一个小型的山包。
玉龙煌立在两座坟茔前,看着上面刻着的名字,一身杀气顿现,引得竹林狂风未有停歇。
“你要搞清楚,你坐的是阮离的位置,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阮离的,包括楚郢!”玉龙煌此时的声音像来自地狱的幽灵,空dàng的令人心底发麻。
他站起身,一袭灰衫被风chuī的紧贴身子,愈发显得他身子单薄,面容憔悴,“你也要搞清楚,萧阮离爱的人是楚郢,不是你!”他轻笑着,看着玉龙煌的眼神极为嘲讽。
玉龙煌与他对视,二人周围的气场就如烈火与寒冰的激烈对决。
“阮离是因为楚郢死的,我一定要让楚郢付出代价,而我师父是因为楚家死的,我一定要让楚家付出代价!”
玉龙煌浓烈的杀意如狂风bào雨般袭来,他在这一刻才真正明白,玉龙煌是打算毁灭楚郢毁灭楚家,其他人的生死,玉龙煌根本不关心,哪怕要让万千尸首作为铺垫,玉龙煌也会毫不犹豫的踩踏上去。
而他也是在这一刻才觉悟,这样不惜一切的击败楚家令其万劫不复,几乎是用大周在做陪葬。
他惊的倒退一步,有些惧怕的看着玉龙煌,惧怕玉龙煌要整个大周给萧阮离还有玉风陪葬。
玉龙煌已猜到他在想什么,凤眼一跳,带着些毒辣的笑意,“阿寻,你猜的都对,所以江都城的事你别再管了。”
他扫了一眼这两座长满绿色糙树的坟茔,哂笑道:“让楚家担上亡国的罪名,果然会让其永世背负骂名,所以,你还做了其他什么?”
他心里惊慌不已,以为许多事都在自己的知晓和把握中,可现在看来,自己知晓把握的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这些你不需要管,阿寻,你乖乖听话,回宫去,不然,我就先让人杀了楚郢!”玉龙煌凛冽的瞪着他,周身再无温度,只有一层烈火从其身体中燃出。
他双眸如剑,jīng致俊美的脸庞上似覆盖着层层寒冰,“如果你不想我死在江都的话,就按我之前说的,让教中人去齐聚五毒,越多越好。”
玉龙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凤眼眯着,挑着一丝冷笑,雪白的长发已被风chuī的凌乱,脸颊上乱拂着许多发丝,那些发丝微遮挡住了眼,里头的qíng绪意味不明。
不是没想过直接将阮寻抓回皇宫,但玉龙煌知道,阮寻虽然对自己顺从,任由自己折腾,那是因为他们有着同一个目的,若要是真的qiáng来,若阮寻不再配合,那么到时候一切就要功亏一篑了。
玉龙煌转过身看着自己眼前的两座坟茔,眸子渐渐的变的柔和,往前走了几步,长袍一撩,在一座还有些新的坟茔前蹲了下来。
“阮离,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和我一起给师父报仇么,为什么你最后却偏向楚郢,你不是说过你让楚郢以为与他第一次相见,救了他的人是你,只是为了营造契机么,可为什么你要骗我。”
玉龙煌的声音很是悲戚,连林中的骤风都仿佛因为这份悲戚而停了下来。
二十几年前,是玉风捡了他回来,收他为徒教他武功,那时的幻月教因着玉风闲逸的xing子而并不邪魔,师徒二人闲云野鹤的,日子过的十分逍遥。
只是当玉风的妹妹玉冰儿被先皇看中召进宫去,一切都改变了。
最后,玉风被楚家所害,撒手人寰。
幻月教突遇变故,遭江湖正派围攻,这一切,对玉龙煌来说是一种晴天霹雳般的打击,因为,玉风和幻月教就是其生命中的一切。
后来,萧阮离的出现令其疯魔的心得到了一丝温暖,但这丝温暖最后也被楚家毁灭。
还好,还有一个萧阮寻,还有一个跟阮离长的一模一样的萧阮寻,楚人同以为他成功的杀了阮离,只是没想到这世上有一个同阮离长的一模一样之人。
玉龙煌想着,眼底恨意腐心蚀骨,他不能不恨,这一恨,他要让整个大周天下陪葬!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哪天就要下那什么自然榜了,没人收藏,以后是不是都找不到了呀,/(ㄒoㄒ)/~~
☆、飞沙风转
自阮寻回来后,楚郢就发现他神色有些异常,虽表面看着与平时无异,但那时而怔住的模样,都让楚郢察觉到了一丝不同。
府衙内的百姓被楚郢qiáng迫着府尹全都转送到了别处。
府尹对这突然出现的完全不知来路的两个人极为好奇和惧怕,但江都府尹毕竟是江都人,城中百姓也算是父老乡亲,见有人能想办法拯救,说是qiáng迫,心里倒也没有多大的抗拒。
当初,府尹和朝廷派下来的大臣一同退出江都城,也是因为听闻皇上不会再管城中百姓,这才做了那个决定。
如今,皇上虽不管,但丞相大人却要管,又有面前这两个人打头阵,自己在一旁打打下手,将来也不会落个骂名。
“楚公子,您看,这死的人是越来越多了,要不要将官仓里的药材找出来看看,兴许还有可用之物呢,丞相大人下令发放的物资还在路上,可能还要些时日。”
楚郢盯着阮寻的视线这才收了回来,拧眉问道:“是丞相大人下的令?”
府尹听了,年过半百的脸上尽是赞叹之色,“是啊,皇上不管,抱病不临朝,是丞相大人冒死开了国库,这才拨下物资来,丞相大人真是肱股之臣啊。”
楚郢的眉头皱的愈发深沉,漆黑的眸子里看不出qíng绪,“皇上之前早已拨下物资。”
那府尹听了,朝后衙官仓努努嘴道:“喏,你也看到了,皇上拨下的全是次货,这路上遭了大雨,这么一淋,全都不顶用了。”
楚郢心里正在上升着一种极其不安的预感,阮寻的所作所为自己看在眼里,可为什么爹却…
“朝中凡是懂医之人,皇上都派了来,怎么能说皇上没管。”
那府尹没听出楚郢口中的沉沉的怒气,只道:“朝廷那些人来了顶什么用,听闻皇上对此事根本没抱多大的希望,一个个的都打了退堂鼓,这不,除了我,还有谁愿意待在这儿。”
楚郢嘴角斜挑,如日光般俊朗的脸上载满戾气,“个个都贪生怕死,便把责任都推给皇上了?”
那府尹被这么呛了一句,很是不满,“一道圣旨顶什么用,皇上他本人又为江都城的百姓做过什么?”
这话这一落,楚郢寒着脸盯着那府尹,继而转过头看向府衙外穿着单衣正细心的喂一个老者喝药的阮寻,心尖一颤。
阮寻的手在听完他二人的对话后,几不可闻的颤了一下,整个动作停滞了一瞬后,才继续稍扬嘴角喂着那个老者。
楚郢几步走过去,夺过他手里的药碗,命其余官差去做,而后将人扯到一旁,轻声叱道:“怎么又穿那么少。”言罢,已将自己的羊绒披风揭下,披在了阮寻身上。
“我已经让府尹命人去找五毒了,但毕竟是冬日,不好找,况且,这法子有用吗?”
突然而来的温暖,将阮寻的身子和心都狠狠的暖了一把,只是抬头看着楚郢担忧的脸,先前玉龙煌的话便如洪水般冲进大脑里,使他双腿有些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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