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兽传
苍魁的妖力并没有收回,反而注入更多,他要压制自己的血并粉碎它们,也要让刀成功的将饮泪的血吸收。
这个仪式是靠两个人合作,有一方不愿都无法完成。这是láng族特别的jiāo接仪式,和平的也公平的。
如果上任láng王不愿将王位于下任,就不会有这仪式,斩妖认定的仍是原先的主人。
族人所信服的也是斩妖的主人,这也是láng族一直以来相安无事,紧密团结的原因。
除了王愿意,无论谁觊觎都没有用处,这个观念早根深蒂固的存在láng族的心中,所以便没人想去争抢,安心的恪守本分。
当然,那个怀渠除外。
蓝色的光突然散去,只一眨眼的功夫那刀又变成了漆黑的铁,不过眼尖的人都能看到,它不是没了力量,而是正在拼命的吸收器皿中的血液。
苍魁的血没了,他需要新的血补充,不然这妖刀的气很快就会消失。
像一块海绵,它将饮泪的血吞了个gān净,然后便像睡去一般,没了声响也不再颤抖,静静的被苍魁握在手中。
仪式,完成了。
把刀递给饮泪,饮泪学着苍魁的方式将刀开封,待那抹红雾重新出现后,手臂一挥,大方举起,展示于众人面前。
族人跪成一片,虔诚的呼唤着新王的名字,饮泪带着笑迎接她的新身份,而这时,那个男人早已离开了阁台。
背后是震耳yù聋的呼声,而那呼唤,那敬重已不再属于他。
没有任何不舍,也不见留恋,不曾回首,潇洒离去。
因为……
他自由了。
驯shòu传第三卷 第31章 返程
走下阁台,僻静的后门有人在等他。
男人的脸上表qíng看到他的一瞬间变的柔和,步子也在不知不觉中快了许多。
“魁……”
láng族恢弘的欢呼不绝于耳,那些声音,那荣耀本该属于苍魁的,而现在他却将它们拱手相让了,说不上来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一样,心里很不舒服。
可苍魁却不是这么想的,来到莫尘面前,他展开双臂将他拥到怀里,声音中也带着激动与欣喜,他对他说:“我自由了。”
是啊,自由了,再无束缚,可以尽qíng享受自己想要的生活,比起那些虚名与权利,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一句话让他释怀,从男人怀中仰起的脸也不再有歉意和不甘,笑着摸摸láng的头,莫尘说:
“欢迎你加入自由的行列,还有,魁,我们回家吧。”
……
传位仪式的第二天,返程。
该做的都做完了,也没什么可jiāo代的,苍魁放心的走了。
有史以来,最qiáng悍,最受人敬重,最得民心的王离开了。
这个清晨,láng族没人贪恋暧被中的温度,在离去的路上,像一尊尊雕像整齐的排列着。
早料想过会有这种场面,苍魁并没觉得吃惊,与饮泪再嘱咐几句后,便走到最中心的位置,对着所有族人,威严的做最后一次陈词:
“诸位,苍魁算不上尽职的王,千年前曾任xing一次,千年后的今天依然我行我素,为了自己,做出这样的选择。
感谢长久以来的宽容与忍耐,苍魁无以为报。
即使不再是王,即使离开láng族,我依然是这里的一份子,依然会守护着它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当成是自私的偿还,这个责任,苍魁永远不推卸。无论身在何方,只要láng族需要,苍魁定会在第一时间赶到,为族人赴汤蹈火。
不求原谅,但求信任。”
这种场合,特殊的身份,本该接受最后敬重的苍魁,却对着族人,深深的鞠了一躬,这对苍魁来说,是表示感谢最庄重的方式。
再抬头时,男人的脸上只留严柯,红色的瞳扫过眼前的族人,低沉的声音在雪山之间悠然响起:“最后的命令,服从泪,支持泪,让láng族经久不衰!”
“是!”
千百个回应汇成一个字,gān脆洪亮,响彻云霄,周围矗立的雪山,似乎也随着这声音颤抖起来,与他们产生共鸣。
是自信,是团结,也是属于苍魁的凝聚力。
风起,刺骨的寒,夹杂着冰凌,拍打在众人脸上。
男人若雪般银亮的发随之舞动,衣裙翻飞,像升入高空的风筝一般,发出布帛拍动时特殊的声响。
这时,他露出了笑容,满意的,也是自豪的。
再无留恋,阔步走向等待他的队伍,扔下了一句‘回去吧。’便再无声音,在族人不舍的目光里,昂首离去。
这个命令没人遵守,谁都不愿意动,目送他们的王,直至连影子都捕捉不到,也不肯移动步伐。
并非永别,在láng族需要的时候,苍魁立即会回到这里,与大家同仇敌忾,为生长的土地尽绵薄之力。
苍魁发誓。
……
回去的路要轻松的多,唯一的不足仍是那匹还不适应的láng,不过几日的路程也算让他开了眼界,同时让他觉得,他似乎很没用。
三个男人无论是赶路时还是休息,都将莫尘照顾的无微不至。
龙王与绝染轮番狩猎,这是妖shòu的餐点,莫尘的则由花朦负责一手cao办,他指挥那两个男人采集食物,拿回来后他负责烹煮,既营养又不停的变着花样,让莫尘百吃不厌。
一切都是井然有序,他似乎成了多余的人,没有可以帮上忙的地方,也不知该gān什么,因为还无法融入,苍魁除了莫尘外几乎没与其他人jiāo谈过,所以就没有可询问的人,只能当一无是处的米虫,尽管他不愿意。
对苍魁的态度是包容的,他们都在耐心的等待,而莫尘也在努力试图让他习惯,他那个样子,谁看了都不舒服。
可事qíng好象遇到了瓶颈,无论怎么努力也是毫无进展,就这么一直挂着,像破解不了的悬案,束手无策。
离láng族越来越远,气流越来越高,等他们穿过净土,外面已是夏天。
光秃的山被绿色覆盖,崎岖的路旁也长满了各式各样的野花,五彩缤纷,将这个夏装点的更加迷人。
夏的到来,也意味着食物的丰盛,qiáng大的队伍可以用所向披靡来形容,因此,他们的路似乎再没什么阻碍了,可事qíng往往没有想象来的顺利。
夜才降临,等待他们的是件尴尬又令人难以启齿的事qíng——绝染的咒期到了。
经历过上次他的刻意隐瞒,莫尘特意将咒期的时间记牢,而另外的两个人也都没忘记,唯一不知道的,只有苍魁。
要如何开口就成了难题,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走过,咒很快便达到鼎盛,绝染能坚持的时候越来越少,可这个头谁也开不了,都心知肚明,又都没有勇气挑破。
包括两个当事人,也是静静的坐在一旁,耷拉着脑袋没有办法。
天,很快全黑。
底线到了,绝染身上发qíng的味道很快便传进每个妖shòu的鼻子里,那嗅觉本就敏锐的苍魁自是不用说。
关键时刻,即使隐瞒白láng也很快就会发现,这一天迟早都要来的,躲不是办法,还不如摊牌,让豹子的罪也少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