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龙附凤
作者:knightflower
时间:2023-01-05 02:07:46
标签:爽文 NP 宫廷侯爵
卫纵麟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褚容璋死不得,可白青崖身上被凌虐的痕迹烧得他一股热血直冲上脑,几乎想不管不顾,就这么追出京一刀刺死褚容璋。
切齿拊心半晌,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死褚容璋一个不打紧,可诸位皇子中再无可堪造就的帝王之才,若是皇位落到三皇子、五皇子之流手中,大雍江山便要断送了。
芸芸百姓在后,卫纵麟再恨,也不能因一己之私弃他们于不顾。
然而,“他做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绝不能就此善罢甘休。”
白青崖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他人微言轻,靠自己报复褚容璋无望,只得仰仗卫纵麟,若能得偿所愿,也不枉他费尽心思与卫纵麟周旋这一遭。
“侯爷预备怎么做?”为免显得太迫不及待,白青崖又描补了一句,“他毕竟是天潢贵胄,我怕你和他硬碰硬,伤及自身。”
卫纵麟垂首亲了白青崖的脸颊一记:“放心,此事我自会处置。”他心中有了决断,不想叫他再为这些腌臜事悬心,便转而道,“眼下当务之急是你不能再住在这虎狼窝里了,这么着,我去找姑母,让她假称身体不适,招你回府侍疾。你自入府以来便未曾休过旬假,如今尊长有恙,谅他王府也寻不着由头不放人。等我料理了褚容璋,自然有法子让你不必再回来。”
白青崖自然是千恩万谢:“多谢侯爷……侯爷的恩情,我没齿难忘。”
卫纵麟佯嗔道:“还叫我侯爷?”
白青崖知道卫纵麟的字,只因怕他拿住这个做文章,是以从未唤过。现在既然许了他要厮守终身,那面子上的功夫也不得不做,于是从善如流道:“阿霄。”
*
送走了卫纵麟,白青崖半躺在贵妃榻上琢磨方才他的话。
据卫纵麟透露,褚容璋这次出京平叛,平的乃是白莲教。
白莲教为祸已久,一直是当今圣上的心腹之患,碍于羌族在边境作乱,军费都耗在了这上头,白莲教便一直不得空料理。
在朝中诸臣看来,白莲教不过是一帮刁民流匪闹事,不值得放在眼里。不料其声势日壮,竟闹出勾结重臣,在天子脚下行刺皇子这种骇人听闻之事,这下是不得不管了。
且白莲教煽动愚民,散播流言,言说当朝圣上戕害手足,得位不正,犯了皇帝心中最大的忌讳,因着这个,皇帝才派出了褚容璋,无论如何也要端了他们。
“论行军打仗,谁人比得过卫氏,皇上为何不派你去?”
卫纵麟淡淡一笑:“皇上派褚容璋去,不是为了让他领兵打仗的。白莲教再猖獗,也不是朝廷正规军的对手,把皇子派去,意在让他清理兖州的官场。”
宋氏灭族虽是由皇帝促成,但勾结白莲教这桩罪也不算全然的莫须有。簪缨之族都受了白莲教的蛊惑,遑论那些各怀鬼胎的地方官呢?
卫氏的军权已然让皇帝感到无法掌控,若兖州官员的任免经了卫氏之手,与北境的军队互成犄角,只怕皇帝晚上要睡不着觉了。
白青崖烦恼地翻了个身,忧心忡忡地想,皇上对卫家的忌惮竟到了这个地步,那他跟着卫纵麟,恐怕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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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今天也没有话说
第50章 变故
天光一寸寸地暗下来,门口传来窸窣的脚步声,是桂旗:“长史,天色不早,可要传膳?”
白青崖本来在想心事,乱七八糟的念头盘桓在他心头,乱麻似的理不清楚,不一会儿,倒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此时叫桂旗一惊,盹儿醒了七八分,真觉出几分饥肠辘辘来。
他蜷缩在贵妃榻上,懒懒的不愿动弹,像只脾气差又娇贵的猫儿:“叫人送进来罢。”
桂旗低眉顺眼地称“是”,正欲转身去办,又听白青崖沙沙的嗓音自身后穿来:“你去把檀霭也叫来。就说我感念檀大人辛劳一整日,要设宴犒劳他。”
桂旗迟疑道:“那……要不要嘱咐后厨多加几道檀大人爱吃的菜?”
“哼,给他?”今儿在卫纵麟面前害他那样下不来台,不给他喂一剂砒霜就算便宜他了,还想怎么样!白青崖想着想着恨意又起,吩咐道:“你说得对,这是应该的。这么的,我今儿觉得嘴里淡淡的没味道,你让那个川蜀新来的厨子掌勺,做一桌好菜来,越辣越好。”
桂旗记得檀大人仿佛是江南人,口味清淡得很,一点辣都碰不得,瞧这光景,是又要挨长史的整治了。她心中忐忑,今日她说错了话,长史别想出什么怪招来对付她,真是想想就害怕。只盼着檀大人能把长史拖住,别叫长史想起来自己。
想至此处,桂旗一句话也不敢再说,夹着尾巴退了下去。
其实是她多虑了,白青崖睚眦必报不假,却从不为难女子。母亲命途多舛,他幼年在后宅看尽了女子如何艰难,为一个平庸薄幸的男人互相算计,彼此倾轧,一辈子寻不到出路,深受感触,是以只要不作践到他头上来,白青崖轻易不愿和这些小丫头计较。
今日之事桂旗实是无心之失,再说卫纵麟也没和他计较,便罢了。
白青崖拨了拨垂下的流苏,眯着眼想,桂旗是没什么,檀霭的运道就没这么好了。
*
菜上得七七八八,檀霭也到了。
他板着脸的时候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皑如山雪的一名俊俏公子哥儿,配一柄银色长剑,虽不若褚容璋气度高华,却自有一番潇洒落拓。
而白青崖换了一身家常衣裳,头发松松地系着,在晃动的烛火的映照下姿容宛然,确如沈三钱所说,似一名二八年华的少女。
可惜人虽美,脸色却不怎么美。他不阴不阳地笑了一声:“檀大人好大的架子。”
依着他对这一位的了解,檀霭听到桂旗的传话便知宴无好宴,见了这样的面孔也不觉意外,八风不动地回道:“不敢。”
白青崖道:“不敢就好。庶务扰人,檀大人忙了一天想必也饿了,请用饭罢。”
来之前檀霭预备了一肚子的话迎接白青崖的刁难,没想到他这就偃旗息鼓了,一时之间十分讶异。
……许是今儿见了卫小侯爷,二人相谈甚欢,白青崖因此心绪平和了不少?檀霭有了这么个猜测,心中却并无躲过一劫的轻松,反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滋味。还没等他咂摸出自个儿心里的意思,便瞧见了这满桌的火红。
薄得几近透明的肉片卧在亮晶晶的红油中,大半个盘子里都是辛香扑鼻的辣椒,光看着,檀霭便觉一股火辣的热意自口中一路烧到了喉口。再一打量,那些解辣的凉菜、甜盏之类,则都放在白青崖跟前。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挨了整治,檀霭倒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这口气一松,觉察出自己的心绪,檀霭面色登时不好看了起来。
他这是在做什么?叫这祸水下了蛊不成?
而对面的白青崖瞧着他变换不定的神色却开怀得很。方才檀霭进来时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泥胎似的,无端叫他想起他主子褚容璋,真是看了就讨厌,还是这有苦说不出的模样顺眼些。
他故意问:“怎么,是我这儿的东西檀大人瞧不上眼?我辛苦设宴款待,檀大人何故做出一副讨债脸?”
檀霭方勉强说服了自己,他放心是因为知晓了白青崖要使什么不入流的手段,免得他再出阴招。就着这蹩脚的理由,他默不作声地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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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吃得白青崖心情大好,尤其是檀霭走时那话都说不利索的样子,叫他高兴得多用了一盏酥山。
白青崖的好心情持续了几日,卫纵麟那厢却迟迟没有消息,又令他焦躁起来。
说好的假托大夫人的病捞他出去,按说卫纵麟出面,大夫人再不情愿也不能不给自己母家侄子面子,怎的还不见有人来报信?
思来想去,白青崖总是怕事情有变,想着去寻卫纵麟一问,奈何二总管油盐不进,说什么都不让他出府。纠缠间叫卫纵麟留在亲王府门前传话的人瞧见了,当晚,卫纵麟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