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难忘
“你还当他是你的大哥?”太上皇有些怀疑的问,“他那般对你,甚至不惜下手害你,虽然你早有提防他没能得逞,可是,如果不是你事先有了警觉,并有意借此查清楚发生的事qíng,此时只怕是你不可能有机会坐在这儿与我闲聊。”
司马逸轩沉思了一下,慢慢的说:“大哥是个执拗的人,如果不是他安排的人过于狂妄,惹出些是非,我还真是不太可能这么快的想到事qíng的原由。也多亏蝶润与大哥相处中发现了大哥与乌蒙国有关联的蛛丝马迹,为我提供了更多的消息来源,那丫头虽然犯了错,但心底不算坏,希望经此一劫能够让她放下心中念头,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这才不枉这些不愉快的经历。”
第154章
“丛意儿此时呆在哪里呢?”太上皇有些好奇的问,“说来我也真是好奇的紧,这丫头总是让人猜不透,说她近在眼前吧,又伸手触及不到,她好象永远是站在大家的外围安静的看着大家进进出出的热闹,却从不肯轻易的介入其中。你的离开,我表现的平淡,是因为我知道你好好的在,而她表现的更让我心中敬折,明明是满心的悲哀,却表现的淡淡的,仿佛是咬着牙在微笑,只为了让已经‘逝去’的你能够心安,仿佛你的生死对她来,不论生或者死,你都是在的。”
司马逸轩苦笑了一下,有些茫然的说:“可我却好好的活着,看着她悲伤难过无能为力,只能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去爱她,我曾经想过,放弃或许并不困难,只不过是忘记一个人,不去想就好,但是,就算我再怎么劝说自己,不去想不去挂念,却左右不了自己的心,只要呼吸还在,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意儿的所有。如果可以选择,我会在以后的岁月里做一个不必承担国家兴旺责任的男子,只要可以自由活着就好,这国家与意儿相比,若真的取舍,我宁愿选择后者。”
太上皇愣了一下,说:“你答应过朕,要好好的处理国事,否则,朕可能真的要令你左右为难,虽然说,丛意儿的武艺很高,远超过朕的想象,但是,朕手底下高手如云,就算是个个不如她,她也抵不过车轮战。朕知道你心里苦,但你既然生为大兴王朝的子孙,就必须舍弃一些自己的得失,好好的为这个国家着想,否则,这个大兴王朝就会真的在历史上消失。”
“这王朝谁为王真的有如此重要吗?”司马逸轩懒懒的说,“父亲,做您的儿子,实在是一件很辛苦的事qíng。”
一阵晚风chuī入房中,司马逸轩微微觉得有些寒意不禁,心中一阵酸楚,此时,意儿她在何处?可能温暖入眠?
初见她,她在檐旁站着,风雨中微微哆嗦,竟然让他心中隐隐做疼,只是当时不知,只是觉得这丫头既可气又可爱,竟然放不下。
饮香楼,晚来风急,一片寂寞。这家酒楼例来没有关门的时候,总有些达官贵人们在这儿饮酒或者庆祝或者浇愁或者纯粹吃饭。临窗的位子,独自坐着丛意儿,她穿了件淡紫的衣,被夜风细雪衬托下显出水般的清冷和寂寞,仿佛整个人是一池寂寞安静的水,慢慢的dàng漾着化不去的悲哀。她面前摆着几样已经有些凉意的小菜和一杯总也不动的酒杯,酒在杯中飘着淡淡的酒香,和着桌上摇晃的烛光,说不出的漠然。这是个小小的单间,就算是在大厅,这儿的伙计对各种人等已经见怪不怪,客人不走,他们也不撵,随他们自由,反正都是付了银子,也都是些得罪不起的人,平常人一般在这儿是消费不起的。而且,他们也多少认得这个女子,好象和轩王爷一起在这儿吃过饭,而且言谈甚欢,听说是轩王爷的未亡人,自然更是不管不问由她自由的呆着,享受着一室的安静。
“你果然在这。”一声轻叹,一个细细的声音在房间里响了起来,一个美丽的身影走了进来,带着一份落寞之意。
丛意儿似乎并不惊讶,好象没有什么事qíng是可以让她惊讶的,她头也不抬,淡淡的说:“惜艾,近来可好?”
这一声问得如此平静,丛惜艾似乎对于丛意儿的反应也不觉得有什么 不妥,对于面前的女子,她已经试着习惯发生任何事qíng都不再觉得惊讶,因为,好象从她在乌蒙国回来开始,面前这个妹妹就已经不再按常理出牌了,接受总好过一再的拒绝。
“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只是突然有些想见你,知道你住的地方被皇上派人烧了,想来想去,丛王府你定是不肯回去的,也只有这儿可以暂时落脚,所以过来试一试,真的遇到你了。”她的声音里不是朋友的欣喜,也不是仇敌的排斥,是一种淡淡的距离,和一种经历过后的尝试接受,“可以坐下来与你说几句话吗?”
丛意儿这才抬头看了看丛惜艾,她看起来消瘦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女人是不能够伤心的,不能够被人忘记的,才短短时间,丛惜艾的面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是一种心力憔悴的不堪,但依然是美丽的,看起来比之以前多了几分温和之意。“随意。”
丛惜艾坐下来,看着桌上的冷菜冷酒,犹豫了一下,对外面的伙计说:“来人,送些热的来,泡上一杯上好的菜,我要与我妹妹说会话,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
伙计认得这是二太子妃,自然是立刻照办,很快的就送来的热的酒菜,和一壶上好的茶水,室内因着隐约的热汽突然间变得不再那般的清冷,也因着两个女子平静的面对而显得温和了许多。
“知道皇上还在找你吗?”丛惜艾从心里也觉得奇怪,竟然可以丛意儿如此心平气和的说话,好象不久之前她们二人还是不能相处的,她曾经恨不得立刻让丛意儿在自己面前消失的,此时,竟然真的如姐妹般,坐下来,说说话。
丛意儿点了点头,平静的说:“知道,自打我进了宫烧了他的正阳宫,就知道,这家伙是不肯放手之辈。懒得理他。姑姑还好吗?”
“不好。”丛惜艾叹息一声说,“蝶润的毒可以说根本是无药可救,姑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实在没有办法。她如今容颜苍老的非常厉害,你若是见了,定是认不出来的。”
丛意儿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茶水冒出的隐约水汽,轻轻叹了口气,说:“有时候明知道有些事qíng应当放下才好,可是,总是由着一时的xing子,然后弄得一个无法收拾。此时也只有找到蝶润才可以解决这所有的问题,解药一定在她手中。”
丛惜艾点头说:“我也是这样想,但是,怕是当时蝶润在火中未能逃出来,我已经派人去寻找一直跟着轩王爷的甘南甘北,可是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他们好象突然间消失了般,当时他们虽然也受了伤,但以他们二人的武艺,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所以,也抱着一线希望,或者他们二人救出了蝶润也说不准,如果是后者,姑姑或许还有救。但是,就算是救了回来,姑姑这一次也是大伤元气,不可能再有孩子,而且容颜上会有所损害。不知道皇上还会不会待她如旧?”
“或者要想,是不是姑姑还会再爱皇上。”丛意儿轻声说,看着丛惜艾,眼睛里有着关切之意,其实,和面前这位女子,并没有太多的联系,有些纠葛更多的是旧时丛意儿的,想一想,那时的丛意儿都可以不介意,用疯颠掩饰所有的不开心,那是何等的心胸,纵然别人看她太多误会,她却不会因此而让她自己的心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