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小香风
此时他倒是无恙,但那是青灰一直贴身保护。青灰自己的脚上也已经是血流如注。
微生瓷手上没有武器,本来是想着对付广云山的人用不着,他只拿了一把筷子。蓝小翅等人也不用使用自己的兵器,此时手上也只有切ròu的银刀和筷子。
四周一声尖啸,微生瓷拿起炖ròu的锅,飞快拦住了近百枚牛毛细针!
而此时,四面墙壁渐渐合拢,上面的尖刀也渐渐刺破墙面的掩饰,寒光森然。金枕流说:“这……这是怎么回事?”
童颜鬼姥说:“有人要对付你们,岳子帆只怕也是受了他们利用。”
果然,岳子帆的门人弟子已经死伤无数。那牛毛细针可没顾忌他们。
可此时竹屋门已不见,只有墙以万钧不挡之势合拢。这一贴合,非成ròu饼不可。蓝小翅一掌拍向地面,只见尖刀尽拍,但是地面并未出现裂口。
这竟然是个jīng制的坚牢,也是死牢。
微生瓷右手蓄力,一掌拍向之前门所在的方向,但闻一声巨响,青灰和金枕流都头晕目眩。门的方向果然破开一个dòng,但立刻,dòng里就散出一片灰色粉末!
童颜鬼姥惊道:“小心!”几个人迅速捂住口鼻,岳子帆也已经惊呆了,如果这时候还意识不到上当,那他这个门主真是白当了。
他愣愣地道:“怎、怎么回事?”
脚下弟子的血染红了他的鞋袜,蓝小翅说:“鬼姥行踪是谁告诉你的?!”
岳子帆说:“是……”身后噗地一声,一把尖刀从他胸口冒出头来。蓝小翅大骂一声:“妈的,果然我不该问这句话,回答这句话的人都要死!”
金枕流捂着青灰身上的伤口,说:“青灰啊!我可爱的灰灰啊!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青灰白了他一眼,咬着牙,仍然挡在他前面。童颜鬼姥说:“好孩子,墙上怕有机关,你们都过来。”
几个人过去,童颜鬼姥自己一甩钢鞭,那鞭竟然就成了棍。她以钢鞭撑住不断合拢的墙,说:“微生公子,看看屋顶。”
微生瓷一掌打向屋顶,又是一声巨响,青灰双手捂住金枕流的耳朵,自己耳朵已经冒出血珠来。然而屋顶也并没有被疏忽,灰白色的粉末飘扬而下,已经开始影响视线了。
金枕流说:“唉呀这是谁,要是让本太子逮住,非剥了他的皮、给他fèng一身狗皮不可!”
蓝小翅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已经盘算过不知道多少回。来人在这里布置,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办得到的。除非他知道金枕流一定会在这里请客。
所以这个人要不就是金枕流,要不就非常了解金枕流。
看这墙体的布置,明显不是为了防范他们几个人,甚至就算是鬼姥的功力,也犯不着如此布置。这样费心,明显是考虑到微生瓷有可能同行。
所以这个人很了解他们几个的关系。至少他清楚微生瓷的实力。
同样的,金枕流最可疑,但是金枕流在此,他有办法出去吗?
只是这样一想,两边墙就很接近了。墙上都是尖刀,根本无法以手支撑。如果再打出一片空dòng,撒下药粉来,即使捂住口鼻,大家也不一定受得住。
微生瓷皱眉,他需要一把宝剑,天下归仁那种级别的就行——他一直没有趁手的兵器,上次柳风巢借剑给他,他就觉得很好用。
墙体四合,人要站立已经很困难。微生瓷伸出手,把蓝小翅抱在怀里。
突然整个屋子似乎摇晃了一下,几个人都感觉到这种震动。童颜鬼姥说:“这里在下沉。”
话音刚落,水从四面八方漫进来。而方才撒在空气中的药粉,渐渐开始融化在水中。蓝小翅说:“真的是想置我们于死地啊!”
说话间看了一眼金枕流,他是鳍族人,应该淹不死吧?
金枕流捂着青灰的伤口,说:“青灰?青灰,你不要死啊!”
蓝小翅说:“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金枕流抬起头,睫毛上有细密的水珠。蓝小翅不说话了,他身上,原本贴着肌肤生长的鳍在遇水之后开始鼓起。
金色的鱼鳍在手臂、腰间飘动,有一种奇异的美感。
童颜鬼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小子,你还敢装蒜?!你要是害死了我的小翅,你也休想活命!”
蓝小翅说:“鬼姨,你先放开他。”
童颜鬼姥说:“小翅,都是鬼姨害了你。这……这要我如何向蓝翡jiāo待啊!”
蓝小翅说:“鬼姨,你们都到小瓷这里来。”
童颜鬼姥一愣,水已经快要漫过小腿了。童颜鬼姥站到微生瓷身边,蓝小翅把青灰也拎过来,金枕流寸步不离地守着青灰。
蓝小翅摘下头上花铃,童颜鬼姥目光一凛。蓝小翅把花铃递给微生瓷,说:“小瓷,将全身内力凝成一点,震动里面的铃心。”
微生瓷说:“会碎。”
蓝小翅说:“不会,你试试。”然后转过头,对童颜鬼姥说:“我们开护身真气,护住自身。”
童颜鬼姥将信将疑,但是羽族定风铃的功用一直众说纷纭,她还是决定相信一次:“好。”
蓝小翅将金枕流推到她身边,把青灰护到自己身后。两个人集全身内力,凝聚真气护体。微生瓷还是有些担心,蓝小翅鼓励他:“没事的,你试试。”
微生瓷这才将花铃置于掌心,全身内力凝成米粒大小,骤然撞击铃心!
没有声音,但那花铃竟然毫无损伤!蓝小翅说:“向前扔出去!”微生瓷闻声而动,定风铃刚一出,一股旋风猛然旋转,微生瓷一个回身,真气再聚,猛地护住屋里数人。
正在此时,只听一声轰然巨响,小屋被狂风绞成碎铜!而狂风随定风铃被扔出的风向而去,卷起巨làng滔天!
微生瓷被这股风力反击,整个人往前一扑,护体真气被震破。蓝小翅和鬼颜鬼姥在水中喷出一口血箭。金枕流整个呆住,一片碎铜削向他的头壳,蓝小翅无色翼出,锋刃贴着他的脸过去,将碎铜击飞!整个湖都在高速旋转,如同滚沸!
蓝小翅只觉得肺腑剧痛,整个人被湖水撑得想吐。没有空气,肺里火辣辣地难受。
脑子里像是要爆炸开来一样,她还想向微生瓷竖一根中指——日哦,让你用尽全力,你还真是用尽全力!这幸好在水里,要是在地面,后果不堪设想。
风力实在过于qiáng劲,几个人在湖中如果身在锅里,全然无法自主。蓝小翅衣衫被风势水流撕开了好几道口子,眼看就要冲走的样子。她急了,双手护衣衫就要被怪石、碎铜、横木撞头,护身体衣衫就要不保!
其他几个人状况也差不多,风力实在是太qiáng劲了。正当诸人手忙脚乱之时,突然惊涛拍击,湖堤轰然而溃。
水流向山下急急奔腾,蓝小翅被大水冲到一个迂回的小水洼里,衣衫全部被水冲走了。胳膊不知道被什么撞了,剧痛。这青天白日的,出来也不是,不出来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