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破
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手里握着金钗,只待拨动机关服下剧毒,绝望得闭目,就在这时,突然听见一阵笛声,从远及近,竟是迅速异常。
杜若锦倏地睁开眼睛,她知道,定是高纸渲,定是高纸渲来了,他还是寻来了,在自己最为危急的时刻……
就在见到那一身白衣站在庙堂门前之时,杜若锦身子一软,便晕了过去。
杜若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在车厢里,杜若锦环抱着双臂,似是在找寻一些安慰,慢慢掀开车帘,发现高纸渲驾着马车疾驰而行,雨仍旧下着,高纸渲便在雨中驾着马车,任雨水顺着发梢落下。
杜若锦想开口说话,发现嗓子好gān,说话间竟是低哑不已,“外面雨大,你先进车厢避避雨,等雨小些了再走吧……”
前面的高纸渲似是没有听见一般,没有回身,只顾自己驾着马车前行,可是杜若锦知道,他定是听见了自己的话,否则那微滞的身形又是因何而来?
杜若锦慢慢将身子缩了回去,双手抱膝,蜷缩在车厢的角落,又冷又饿,有些吃不住劲了,伸手将一chuáng薄毯揪过来盖在身上,仍是抵不住寒意。
杜若锦猛然间想起,自己在马车里都这般冷,高纸渲在雨中会是什么滋味?又急又怒之下,伸手扯开车帘,喝道,“高纸渲,如果你再不进车厢里来避雨,那么我马上就跳下车去。”
只见高纸渲手中缰绳一扯,马车立时停下,杜若锦身形不稳,一下子便摔了进去,隔着被褥倒不痛,心里暗骂了高纸渲几句,便见高纸渲钻进了车厢里,因为身上还滴着水,便坐在车厢的最外边。
杜若锦看了他几眼,发现他身上并没有任何血迹,于是出声试探问道,“庙里那两个人……”
高纸渲淡淡说道,“死了。”
仿佛便是在杜若锦料想之内,倒也不曾惊讶,问道,“那么老马头……”
“我已经将他的尸身埋了,待到回到高家,再叫人来将尸身带回去厚葬吧。”高纸渲的声音清冷,眼睛一直没有往杜若锦这边看过来。
杜若锦试探说道,“我以为你独行,说不定早就进了益州城……”
高纸渲说话似是滴水不露,“二嫂毕竟是一介女流,老马头年岁又大了,纸渲不放心,又折回来看了看……”
杜若锦轻轻“哦”了一声,心里却安然多了,又累又乏,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待醒来之时,发现自己是躺在了柔软的chuáng铺上,杜若锦慌忙起身,发现自己身处客栈内,正要开门去问个究竟,便见小二敲门进来,手里端着饭菜,说道,“客官,公子爷叫小的送些饭菜过来……”
杜若锦问道,“这是哪里?”
“这是益州城呀,咱们客栈可是全城最大的客栈……”
“他人呢?”
那小二一怔,明白过来杜若锦是在问高纸渲,随即回道,“公子爷是今凌晨才到的,浑身都湿透了,安置好少奶奶您,公子爷便单独要了间房洗了个热水澡,今儿个一大早便出去了。临走时,嘱咐小的,好生侍候着。”
店小二出去后,杜若锦拿出包裹来,换了一身gān净的衣服,才坐下来喝了几口清粥,饿过头了倒似没有那么饿了。
杜若锦心想,昨夜自己叫高纸渲进马车避雨,看来他见自己睡着后,便又出了车厢,驾着马车冒雨疾行,才在凌晨赶到了益州城。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秦家的浑人秦冠西
杜若锦在客栈里,等到高纸渲回来之时,才松了口气
高纸渲仍旧是一身白衣,眉角略带几分疲惫,见到杜若锦之时轻笑,说道,“二嫂,益州城堪比锦州城内的繁华,可惜二嫂今早上还在睡梦中,没有办法与纸渲一起出门去看看。”
杜若锦注视着他,心道,高纸渲,你的神色果然是无懈可击,可惜了……
“三弟,一夜冒雨疾行,辛苦了……”
高纸渲仿佛没有听见,摆弄着手里的玉笛,似是爱不释手一般不肯放下。
杜若锦于是再说道,“三弟,你一夜疾行,现在还是去稍作歇息吧,待到午后还再去秦家,如何?”
高纸渲这才抬头说道,“不,我们现在就去秦家,听说秦家那个浑人昨晚就宿在了望chūn楼,这时还没有回去,我们请了他,一起回秦家吧。”
杜若锦这才明白,高纸渲一大早出去,是为了打探秦家的qíng况,可见他心思之缜密。
高纸渲带着杜若锦,便去了望chūn楼。高纸渲让杜若锦等在外面,不多时便从里面揪出来一个衣衫不整的人来,那人白皮嫩ròu的,只是长着一双鼠目,让人看起来憎恶。
“你是谁?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将本公子从望chūn楼头牌的暖被窝里给揪出来,我告诉你,益州城的知府便是我姐夫,你得罪了本公子,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秦家那浑人,名秦冠西,平日里依仗着姐夫横行霸道惯了,这会子吃了一瘪,怎么甘心?
高纸渲松开他,慢条斯理得说道,“你叫益州城的知府一声姐夫,可惜我却不愿叫你一声姐夫,怕污了我的口……”
那秦冠西似是明白过来,惊道,“你是高家的人?可是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杜若锦却也有些疑惑起来,那秦冠西即便极少带着高良辰回高家,也不可能没见过高纸渲呀?
只听高纸渲朗声说道,“你前些年带大姐回高家之时,我并不在高家,所以你没见过我也没什么稀奇的。”
那秦冠西却突然笑了起来,上前拍着高纸渲的肩膀笑道,“这么说来,你定是三弟无疑了?我在益州城可也听说你的大名,你也是与我一般混迹于青楼戏院,怎样?待我改日与锦州城,也请那怡红楼的头牌好生侍候我一回吧?”
高纸渲伸出玉帝,在秦冠西的手上一敲,秦冠西当即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高纸渲不急不怒,似是没把秦冠西的话放在心上,懒懒说道,“你不是发信,要高家来接大姐回家吗?如今我们便来了……”
秦冠西这才转过身来,看了杜若锦一眼,当即眼神亮了起来,垂涎三尺,说道,“三弟,这娘们可真是好货色,不比望chūn楼的头牌差,这如果是在望chūn楼挂牌,我肯定天天夜里都去捧场,让别的男人看不见就是够不着……”说罢,朝着杜若锦yín笑起来。
杜若锦昨晚遭了那场惊吓,今早上又看见秦冠西这般模样,心里厌恶不已,眉头紧锁,上前便是一巴掌打在了秦冠西的脸上,那秦冠西捂着脸一怔,随即恬着脸,朝高纸渲说道,“三弟,你从哪里弄来的娘们,可真是有些泼辣劲?我秦冠西就是喜欢整治这些自以为是的娘们,非叫她们服服帖帖,在chuáng上温言软语的伺候。”
高纸渲只不过回了秦冠西一句话,就让秦冠西乖乖得闭了嘴,说道,“你如果还想叫你牙口齐全,那么就不要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