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破
高美景轻笑一声,却也敛去了笑容,说道,“大姐都不一定能用这些好布料做几件衣服呢,哎。”
杜若锦奇道,“那秦家在当地也算是望族,大妹妹嫁的又是益州知府的妻弟,怎么可能会得不着几块好布料?”
“你不知道,大姐在秦家很苦的,不受公婆待见,男人又是那样一个货色,就算是以泪洗面,也有诉不尽的苦吧。”高美景很感慨。
杜若锦突然问道,“二妹,你有没有听见谁说过,你认识的女子中,有哪一个女子生活得很幸福?”
高美景左思右想,说道,“二嫂,这个问题还真没有细想过,这么一问,感觉从来没有听人说过。”
杜若锦心道,也罢,如果男人都跟高纸渲一般,怕是难以幸福了。
高美景突然问道,“二嫂,你是怎么跟三哥一起掉进崖底了?你不是该跟二哥在一起的吗?”
杜若锦答道,“也不过是凑巧罢了……”
高美景突然站起身来,叫道,“二嫂,你该不会是和三哥跳崖殉qíng吧?”
杜若锦又好气又好笑说道,“净胡说?我为什么要去殉qíng?”
高美景凑近她才说道,“你敢说,三哥拒绝与你私奔,你就一点也不伤心?”
杜若锦因为高美景的话陷入了沉默之中,当时还是戏谑私奔之时,确实不过只是玩笑,哪里就有几分伤心,可如今,她杜若锦敢大声说,她对于高纸渲没有一丝伤心吗?
杜若锦的缄默,让高美景也感到了一丝沉重,随即安慰她,“其实,像三哥那样的男人也不一定能靠得住的,你不要太放在心上。再说了,大夫人和娘最近忙着给三哥娶亲的事呢,还在挑着那家姑娘合适呢。”
杜若锦一怔,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qiáng颜欢笑的说到,“那敢qíng好,他也该娶亲了。”
两人坐在一时又没了话,杜若锦就起身告辞。回到墨言堂时,看见绿意神色怪异,想笑又qiáng忍着笑,杜若锦奇道,“绿意,何事这样开心?说出来让我也听听。”
绿意掩嘴笑道,“在前厅时,绿意听说阮真有了身孕,心里差点急死。如果她真的有了身孕,那么二少奶奶您岂不是处境更惨?可是,你猜怎么着,大夫人让顾大夫给她把脉,结果闹出来了笑话,阮真根本就没有怀孕,那大夫人气的指着她鼻子开始骂,阮真吓得都不敢哭。”
杜若锦想,怪不得刚才经过时听见大夫人的叫骂,原来竟是这么回事,其实这也不怪阮真,都是大夫人思孙心切,误导了阮真而已。
“咱们的二少爷还说,他跟阮真根本就没有怎么样,那天也不知怎么地就睡在她的chuáng上而已,醒来时才发现是这种局面。大夫人半信半疑,bī问阮真,阮真只是哭,不敢讲话。”绿意说的眉飞色舞的。
杜若锦却听出其中的端倪来,既然高墨言与阮真没有怎么样,而且还是没有意识的qíng况下,那么阮真定是给高墨言下了药催了眠什么的,这不就是妻妾之争惯用的把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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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第四更,我脖子僵掉了,最近超负荷了。
五更完的成完不成,要看儿子几点睡觉了,早睡就能写。我6点到10点半的时间都奉献给家庭了。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峰回路转
杜若锦承受不住高纸渲的突然转变,qíng绪已然有些失控,只是高纸渲越离得她又远了些。
杜若锦很想喊出一声,“不要走,不要抛下我一个人。”可是她硬咬着牙不发出一声来,眼睁睁看着高纸渲离得自己越来越远。
杜若锦缩在那块青石之上,恐惧袭来,手里不自觉得握着那几个野果往嘴里塞,狠狠咬住自己的手指,才没有让自己放声大哭起来。
她告诉自己,杜若锦,这个世上最不可信的东西,仍然还是爱qíng,为你跳崖又如何,不过一日而已,一切都变了。
就在这时,杜若锦听见身后有一声熟悉的声音在低呼,“不要怕,我来了。”
杜若锦猛然回转身,却发现站在身后的人,赫然便是憔悴的高墨言,他的手上和脸上都有些划伤,双眼通红,欣喜而安慰得看着杜若锦。
杜若锦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只是那哭声分不清到底是看见高墨言的欣喜,还是高纸渲离去的伤心,杜若锦只觉得不哭出来,自己便会压抑死去,死去。
杜若锦最终昏死在高墨言的怀里,高墨言抱起她,一声长啸,高纸渲从远处走来,qiáng颜欢笑道,“二哥……”
高墨言冲他点头示意,抱着杜若锦离去,说道,“崖壁下面有绳索,顺着绳索攀上去就好。”
高纸渲在身后跟着,只是望向杜若锦黛眉轻蹙,眼神犹如沧海桑田过后的悲凉,心道,若锦,这一声若锦不知要何时才能唤出口了。
高墨言用绳索将杜若锦缚在身上,负着她拉着绳索登上崖顶。高纸渲紧跟其后,不时小心得看着上面的两个人,随时出手在要掉落时抓住两人。
总算有惊无险,高墨言背着杜若锦登上了峰顶。
峰顶上人员众多,有妙真寺的清远主持,清方大师,还有高家的一些家丁,桑菱也在,看见几人平安上来,又笑又哭,失去了平日里那份豪慡气。
清远大师为杜若锦把完脉,说道,“二少奶奶有惊无险,不过就是一时急火攻心,稍带片刻就会醒来。”
高墨言将杜若锦平放在地上,桑菱拿来些水,用手沾着,轻轻用手指弹在杜若锦脸上,果然,片刻,杜若锦悠悠醒转过来,只是双目失神,没有一点qíng绪反应。
清远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二少奶奶吉人自有天相,渡过这一劫,必定后福无量。老衲临来时,锦亲王嘱咐老衲一定将二少奶奶的消息带回。老衲这就赶回妙真寺,锦亲王还在竹屋等候消息。”
高墨言回道,“那就麻烦清远主持转告锦亲王,墨言感谢王爷连夜订制绳索,改日必定登门拜访,以谢大恩。”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清远主持带着清方大师离去。
杜若锦仍旧神色呆滞,环顾一周后,看到高纸渲时,松了口气,又慢慢闭上了眼睛。
等回到高府,又是炸了锅一般的沸腾。
二夫人抱着高纸渲大哭,“儿呀,你总算回来了,你如果出了点什么事,让为娘怎么活得下去?”
柳氏望着杜若锦冷哼道,“要我说,都怪家里有这么个不祥之人,你们想,要不是她,三弟怎么可能也跟着掉进悬崖底去了?还鼓动得去爬什么山,真不害臊,哪有妇人出门抛投露脸的?不知道羞耻。”
桑菱扶着杜若锦,让她坐在椅子上,这才说道,“是我提议去爬山的,所以这不害臊,不知羞耻,骂得其实是我了?”
柳氏一怔,随即讪讪笑道,“原来是桑捕头的提议,桑捕头是女中豪杰,自然不同,自然不同。”
桑菱瞪了她一眼,看杜若锦仍旧失魂落魄,没有一点反应,暗自叹气,对高墨言说道,“我走了,你好好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