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可为妻》完结
“去,”陈笒忽的一顿,抿唇不言“下去吧,没事了。”内侍不敢多问,转身回到原位。出门后还在嘀咕,这皇上是怎么了?
门梁上,一人翻身跃下,陈笒瞧着他,“你是何人,在这里多久了?”那人一身朱红的劲装,和大红的房梁几乎融为一色,呼吸轻浅几不可闻,可见内力深厚。
“顾云悰,青桐,呤蝉。”七个字轻轻蹦出,陈笒看那人脸上的面罩将整个脸都遮了起来,只在眼睛的位置留了两个轻纱遮挡“顾启渊的人?”
“不全是。”红衣人站的位置从外面不会发现,刚才若不是内侍推门,陈笒注意到门梁上的落灰,也不会注意到他在上面。
“有何目的?”陈笒撑起上身,坐在床头,红衣人缓缓转身“你问这话,未免可笑。当然是为了取你的命。”
“以阁下的身手,此刻取了朕的命去易如反掌,却与朕闲话这许多,定然,你还有其他事。”陈笒心中计算着时辰,若是沈青他们速度够快,或许能在这人离开之前过来。
“我的条件,你定然会答应。”红衣人轻笑一声“不用算计着朝上那个皇帝什么时候回来了,我在这宫中生活的时间比你这个皇上要长的多了。”
“你是前朝的人。”陈笒见那人并不否认,心中微动,什么时候,前朝的人一个个都有如此能力?
“是,皇上不着急抓我,也不动手,是因为我刚才说的呤蝉吧?”红衣人倒好像悠闲起来,闭口不提他的条件,说起了顾云悰体内的呤蝉。“那呤蝉之蛊,原是前朝惩罚不听劝解的皇子和大臣的,因为无人受得住那疼痛,便只能受制于施蛊之人。前朝覆灭,本应消失的蛊虫却重新出现,蛊虫有违天和,不是良君之策。”
“你可有解蛊之法?”陈笒无意再听这人怀念感慨,既然他是前朝之人,又对呤蝉了解颇深,想来不会无故提起。
“解蛊之法,我这里确有。”红衣人顿了顿。陈笒抿唇“什么条件?”
“刚才我说,要取你性命,也没见你这般直接。”红衣人似乎是觉得有些好笑,却暴露了他原本有些苍老的音色。“我刚才说了,我的条件,你非答应不可,如今,我说的可对?”
“单只说,你的条件。”陈笒声音有些虚弱,他竟然此时才发现体内有入药的迹象。索性,那辟毒珠依旧在起着作用,自己倒是让这珠子救了多回。
“五年内,你退位给现在的太子。”红衣人出口,让陈笒诧异,这是什么条件?红衣人不停“然后不论朝堂发生什么,你都不许插手。你可能做到?”
“你,”陈笒开口,五年,五年后轩儿十七倒是不打紧,但是看这人的意思明显是想在轩儿即位后有所动作,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红衣人打断他“你若是能做到,我便给你呤蝉的解药。”陈笒神色微变,五年,“不光要解药,你还要除去顾启渊,带他的尸首过来。”
“这不可能,顾启渊只能你自己除去。”红衣人似乎对顾启渊并不关心,却也不愿与顾启渊交恶。
“那你请离开吧。”陈笒背靠着床边,顾启渊不除,他身后的势力如何是轩儿能够抗衡,还有这个红衣人,他和顾启渊明显关系紧密,就算不是顾启渊的手下,也必然曾经和顾启渊共事。若是他也发难,刚刚稳定的汉邦必然会遭受新一番的灾难。
“你不想救顾云悰?”红衣人似乎有些怒意,陈笒却只当是他在因为自己的不合作而动怒。“便是救,也不干你事。”
“你倒是救是不救?”红衣人此话一出,陈笒牟然睁眼“你到底是何人?云悰现在在哪?”
“他在哪我怎么知道。倒是你薄情寡恩,让老夫开了眼界。”口称老夫,连声音都不再伪装,可见是怒急。陈笒冷笑“你怎知道朕不会救他?你当真以为,研究蛊虫之术的只有前朝吗?你难道忘了那蛊虫源起于何地?”
红衣人冷笑一声,“只怕你那解药研制出来的时候,顾云悰早已发作三次,必死无疑。”
陈笒摇头“不会。”“你怎知不会,那顾云悰……”
似乎自知失言,红衣人猛然顿住,陈笒凝神盯着他“云悰果然在你手上。”
“便让你以为如是。”红衣人说完,翻上房梁,从屋顶的风窗上离开。陈笒倒回床上,辟毒珠并不能完全解除麻痹之感,却并不妨碍他内息运转,这毒性,和当年在文渊庄被顾启渊刺中的毒性一样。
周成吉的脚步声传来时,陈笒正在思虑那人的身份,不察伤口处的血迹已经蔓延到了床上,周成吉推门进来当即惊呼“皇上!叫太医!”
被他尖细的声音打扰,陈笒挥手动作,“闭嘴!”周成吉连忙哑声,走到近前伺候。陈笒轻咳“叫诚王。还有季中书过来。”
“嗻!”周成吉将干净的毛巾交给身边的小内侍,自己转身出去,但愿这个时候,诚王和季中书还没出宫吧。
“你也下去。”挥退那个小内侍,陈笒等着沈青出现。沈青看见陈笒的伤势,当即下跪“属下办事不利,请皇上降罪!”
“宫中护卫交予你,却让人三番两次的进出自如,你确实有罪。”陈笒挑眉“但你罪不在此时。朕现在有其他事交予你,办好了,功过相抵。”
“是!”沈青叩首,他自小跟着陈笒,宫中让外人进入便是他的失职,便是砍了他也不过。
“你易容成朕的样子,去跑一趟长桓山。看看文渊庄的废墟之上可有异动。”陈笒拧眉“路上不许耽搁,便是看见了什么也不许深入,回来回禀就是。”
沈青起身离去,一刻也不会耽搁。
陈笒脑中一片混乱,他本以为登上大位之后一切便可烟消云散,没想到,登上大位才是一切的开始。
京郊,一处农家院内,顾云悰僵直着身子看着眼前的人,“任明泽,你好大的胆子。”任明泽轻笑“若不是胆子大,怎么能揽到美人?”接连两次被任明泽用药,顾云悰面色铁青。一边的青桐被任明泽点住穴道,死死的看着这边。
“我倒是没想到,君后如此想念于我,深夜还出宫相见。”任明泽嘴角轻挑,手指抬起顾云悰的下巴调戏。顾云悰冷笑“你未免高估你自己了,昨夜拦车之人身手比你强上百倍,一个背后尾随的小人也敢妄言?”
“你真当我是为了你而出来?”任明泽忽然换了一副脸色,嘲讽的看看顾云悰“若不是你太不禁事,竟然逃出宫,我……”任明泽看着手腕处流下的黑血,神色惊恐。顾云悰微笑,吐出口中药丸,“若是两次被你得手,我这文渊庄庄主也太弱不禁风了。”
药丸色泽黑亮,味道腥臭,竟是一枚**。任明泽瞪着他,却因为毒性蔓延而动弹不得,剧痛如绞,任明泽压制不住的浑身抽搐,翻到在地。
顾云悰看看昨夜刺入陈笒腹部的匕/首,昨夜那人,怕是比他更痛吧。手掌微松,顾云悰看着任明泽的伤口一点点腐烂,眼中闪过快意。
这毒一旦运功压制会迅速侵入内腑,任明泽不知道这缘由,运功逼毒,却口吐鲜血。“顾云悰,你,那母蛊在我身上,若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你以为我还在乎这条命吗?”顾云悰低头看着他,“你将陈七和陈笒之事告知与我,不就是想让我暗地里调查一番吗?若是这样,我告诉你,昨夜陈诚进宫,多巧,他和陈笒的谈话让我听了个一清二楚。却原来,被蒙在鼓里的只有我一人。”
“那你何不杀了陈笒!”疼痛让任明泽难以维持平静,声音有了尖利之色。
“我杀了,昨夜这把匕/首就在陈笒腹中,他必死无疑。”顾云悰看着任明泽,他身上既然具有母蛊,那此番定然杀不得他,倒不如借此引顾启渊出来。只要陈笒身死的消息传出,顾启渊定会出现。
“这话说的到对。”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便是不被你毒死,也要重伤不治。何况,还有繁杂国事等着与他筹备。”
“怎会重伤?”顾云悰起身,“我……”红衣人进门,看看这地上翻滚的任明泽,嘴角冷笑“老夫正愁找不到那母蛊的寄主,你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顾云悰拱手“苍云前辈,陈笒他怎会重伤?”
第99章 第 9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