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夜
颜宝航看了她一眼,半真半假地笑道:“我可不是来闲串门子、找你聊闲天儿的。听说你们夫妻回来,所以无事不登三宝殿,听说有什么瘟疫,害怕了来同同你这个医生呢。骆羽杉忙扶了她坐下从亚正手里接过水杯递过去:“大嫂最近怎么样”预产期快到了吧?”
“嗯,是啊”,颜宝航笑着点头:其他的还好,就是身子太重,坐着站着都不舒服,睡觉也累想不到女人生孩子这么辛苦,弟妹你“还没动静?颜宝航笑谑地看著骆羽杉,老二整天跟个老婆奴一样,围着媳妇团团转,你也该快了吧”骆羽杉留意到她的目光,脸上一红,这个大嫂什么时候也忘不了开别人的玩笑。闪避了颜宝航的眼神,骆羽杉笑着说道:“现在宝宝长大了,大嫂辛苦是肯定的,不过预产期快到了,最近又流感蔓延,大嫂千万不要到人多的去处,好好在家里养着才是正经。说完替颜宝航做了简单检查,开了一些补身子的汤,姑姆俩闲聊起谭永宜的婚事,颜宝航笑道:永宜这次总算碰上个明白人。没想到虽然年近而立未娶,这许家少爷竟是个知qíng识趣的,这些天几乎日日陪着永宜出去写生,照顾无微不至的永宜的脸上也终于有了点儿笑容。我听说两人本来还想近期到欧洲去游历,这一场瘟疫,可能要推迟了吧。”
那样一个有才华和善良的女子,也该有人疼惜,骆羽杉真心地为谭永宜高兴。说到很久没有见到邵云芝,颜宝航笑道“这老四家的啊,不知道身家多丰厚,钱存在银行都数不过来了还贪心,我听说前段日子股票jiāo易所开业,这贪财的竟又飙上去炒什么股票,肯定又赚钱了,改天抓她请客。说说笑笑时间易逝,又过了一会儿,颜宝航告辞,骆羽杉送到楼下,看着还在大搞卫生的仆从,颜宝航叹了口气摇摇头:“这好容易不打仗了,又来什么瘟疫日子还真是不好过。骆羽杉笑看她一眼,安慰道“你这个孕妇,不要想那么多,照顾好自己,平平安安生下宝宝才是重要的。
颜宝航点头,扶了小丫头的手慢慢走远,骆羽杉方回到楼上,继续写完那些预防措施。傍晚时候见谭少轩也没有回来,自己匆匆吃完晚饭,等着赵其亚来接自己去医院见左元芷。
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才见亚玉走上来,说赵主任到了。于是骆羽杉吩咐亚亚掌了自已准备好的各式补品,匆匆下楼。博济医院就建在博济医科学校的后面,环境不错,前门临着大街,赵其玉把车子从后门开了进去,一边为骆羽杉拉开车门一边说道“因为太多媒休觊觎,所以没有左先生住病房就住在我原先的宿舍那里。
二人乘着夜色,从一行村影下走过去。到的门前看到有台车停在那里,赵其亚上去看了看车牌号码,站起身笑了笑是聂女士,吓了我一跳。
果然,敲门后门一打开,看到的就是聂崇平的笑脸:“从窗户里看到你们了,快请进来。”说着回头扬声道元芷,羽杉来了。
真的?这家伏,我受伤后来的最晚的就是她,还老同学呢。左元芷的笑声从内室传出来,骆羽杉急忙走进去。左元芷躺在chuáng上,盖着被子,略显消瘦,不过jīng神似乎还不错。骆羽杉走过去掀起被子,看到她胳膊、腿上、身上好几处都缠着厚厚的纱布,心里一疼,笑容便有些走了样“元芷”左兀芷握了她的手,拉她在chuáng边的椅子上坐了,轻轻一笑道:我没事。以前报界前辈戴传贤有句话说‘报纸不关门,不是好报纸;主笔不坐牢,不是好主笔,我这个《新周报》的主编,受点伤又算什么?不过这次我可成好主编了是不是”骆羽杉闻言心里一酸,她自然明白军阆混战的年代,报人的左右为难、动辄得咎,却想不到这些正气的文人,以此两句话为自豪。看着左元芷有些消瘦但慡朗的笑脸,骆羽杉明白这次的枪击她育定没少受罪,但是依然这样乐观、坚qiáng心里的yīn霾不由消散了一些。自己的处境比兀芷好多了,为什么不能学习她坚qiáng一些?
赵其玉问了这日左元芷的qíng形,安排心腹护士取过药来。骆羽杉接过,亲自给左元芷注she,并服侍她喝药,重新包裹了伤处。左元芷一直笑看萧她半晌对聂崇平道“还别说,有美女照顾,看着心里也舒服这伤处也没那么痛,难怪人家说红袖添香,果然有道理。说的骆羽杉不由自主脸一红随即填怪地睨了她一眼。
却不由想起来谭老二受伤时的场景脸上更是浮起了可疑的晕红。左兀芷眼珠转了转,忽然问道“这些天小杉你去哪儿了?那天到大帅府,怎么没看到你?”按道理说,自己受伤小杉不会来的这么迟才是。骆羽杉微微一笑略一迟疑,低声道“我去前线了“
“哦”,左元芷答应着,想了想狡黠地一笑:“我知道了,前段时间听说某人受伤小杉你是不是做贴身护士去了”呵呵,原来享受美人恩的另有其人骆羽杉脸上红晕渐深低声嘟哝道“都一个样子,受伤了也不老实,
赵其玉看着骆羽杉泛着红晕的俏脸心里一顿,原来她和那个二少竟是夫妻qíng深若此唉,若那人是真的爱你,你也爱他,我不会打扰你们,也不会伤害真正爱你和你爱的人
“你有没有去学校?”左元芷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骆羽杉。骆羽杉点点头,却没有说今天发生的事,她不想让元芷担心口
“出事了吧?怎么,是不是你的身份曝光了?左元芷没等她说,径直问道。就这点事,小杉哪里能瞒住自已这个报纸主编?
赵其玉颌首,左元芷看着骆羽杉皱起的眉头,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小杉,不要难过,我明白你的心qíng。其实我倒觉得,你不一定非要教书。
“那我还能做什么?”骆羽杉有些迷惑地看了看左元芷。
“为社会做贡献,为百姓做事,不一定非要教书你看崇平姐不也做得有声有色?左兀芷凝视着她眼睛是跳跃着鼓励和自信。
崇平姐是做的很出色,可是我
头上戴着一顶大帅府少夫人的帽子,骆羽杉想不出来自已能光明正大地做什么而被社会和大帅府接纳。
聂崇平也好哥地看着左兀芷,看样子她似乎已经替羽杉想过呢。左元芷笑了笑,接着说道:说实话,我倒想拉你的‘虎皮,做此事,不知道小杉愿不愿意。虎皮?无芷说的是自己那个麻烦的少帅夫人的帽子”骆羽杉有些不解地看着左元芷笑了笑没出声询问地看着她。左元芷拉了她的手,很认真地说道“小杉,你知道,这些年来,国内战乱频繁,政治腐败、天灾人祸不断,而政府财政破败、国库空虚,缺乏统一可行的救灾计戎往往敷衍塞青,消极应付。一些有识之士不忍同胞转徙沟壑、饿毙载道,纷纷组织起义赈。
这些对骆羽杉来说,都是新闻,她坐下来,认认真真地听着。左元芷继续说道:去年北方五省旱灾之后,很多传教士组织了‘万国赈灾会“国内的工商业界也有各种救灾组织甚至连大学都有赈灾机构。最近各地瘟疫横行,这些救灾组织又将开始筹备和行动,我知道近来大家正在筹刮成立全国xing的‘华洋义赈会,。”左元芷凝视着骆羽杉道:“对于这种非政府xing的组织来说,借助一些名流的参与,加入,既可以吸引民众的注意力,扩大团体的影响力,也可以向杜会标明名流们对这种组织的态度,qiáng化其合法xing。小杉,你的身份很特殊,我们的妇女义赈会若是能有你出面,举办一些象征xing的活动,效果一定是很好的。就是不知道你的想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