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灵魂在古代
冷落伸手拭去颊上泪水,绝美的容颜掠过一丝淡淡的自嘲。第一次发现原来记忆力好也是一件痛苦的事,越是想,便越伤心,越伤心就越痛苦,到处都能让她想起他,可什么却都又触碰不到。
如果不曾爱上他,自己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什么是孤独、什么是寂寞、什么是剖心的痛……
她宁愿从没体味过!
冷落食指微屈,五指并拢,重重地击在亭子的栏柱上。那样,自己亦不会像今日这般痛彻心扉,依然在笑眼冷看着人生,依然保持着冷淡和漠然,这个世界的悲欢牵动不了她的心,至少她是开心的,是快乐的。可是……
不想思念,却总思念;想要忘掉,却舍不得忘掉——幼年时代是亲qíng;童年时代是友qíng;少年时代是爱qíng,现在却变成了悲qíng。
她才发现自己比想像中还要爱他,只是一时不小心在多次的不经意中错过了他……
冷落凭吊灰暗的瞳仁里,埋藏着未曾带走的往事。因为利用,才去品尝;却因为感动,而去深爱。
突然,冷落原本黯然空dòng的眼眸中浮现出想杀人般的浓烈恨意。她根本不想在这个伤心的地方再多待一天、一刻、甚至是一秒。哀莫大于心死,一个人的心若已经死了,生又有何趣?是不甘、是悲愤、是怨恨令自己隐忍到今天!
终于可以解脱了!待她解决了一切,她就能平静地到男孩的身边,去陪他,弥补自己曾经对他的漠视,曾经对他的残忍。只有男孩那里才有她想要的自由,她的天空,她的阳光,她的快乐,还有她的灵魂……
男孩,你可知道,女孩又在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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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点流逝,冷落的神qíng开始变得焦急起来,不住得在亭子里踱步兜圈子,寻觅的眼神直在园门那头望个不停,口中喃喃自语着:“怎么还没来?不会是变卦了吧……不会的,不会,她答应过我,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都会到这儿来告诉我一声。可是……都已经戌时(19点--21点)了,她怎么还不来?该死!这可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正在她胡乱猜测之际,忽见一人提着纸灯朝圆亭缓缓走来。冷落一惊,定眼望去,那微弱的灯光闪闪烁烁,隐约映出那人的脸,与她一样的脸。
冷落随即飞快走下石阶,迎向来人,略带责备地说道:“你怎么才来?”
“对不起。”银月将纸灯搁置在地上,抬眸看着冷落,面露歉意地解释道:“因为离开红庄必须要有庄主的手谕,所以我去了一趟庄主那儿,耽误了时辰,让小姐等了这么久,很对不起,对不起……”
说着说着银月竟开始施展小日本那套鞠躬“迷昏大法”,晃得她快头晕目眩了。
冷落连忙扬起左手止住她,不过心中却暗叫侥幸,还好昨日没有冲动,不然纵使取代了她,自己没有手谕,也走不出红庄,还会有打糙惊蛇的危险。
啧!这鸟笼锁得还真够牢的。
一思及此,冷落便不想再làng费时间,直接切入正题,“你考虑的怎样,答不答应?”说话间眼中似乎晃过一丝焦急的神色。
银月yù言又止,面容犹豫,纤巧双手无声地绞紧,静静地站着。她考虑了整整一天,如果答应,她就有机会留在他的身边,留在她所爱的男人身边,她怎么可能会和自己的幸福过意不去。只是,不知为何,她的心头却总有种不安的预感,好像她答应了就会有不幸的事qíng发生似的,眼皮直跳个不停,几乎脱口而出的话全都梗在喉头,始终说不出口。
冷落墨黑的眼睫一扬,凝望她好一会儿,眸光深邃难测,毒舌地打击她,“这就是你爱他的程度吗?难怪!连自己的幸福都不敢争取的女人,难怪他不喜欢,活该被抛弃的命!”
银月脸色刷白,紧紧咬着自己毫无血色的下唇,拼命忍住因伤心而将夺眶而出的热cháo,现出了迷惘而又哀伤的神qíng。
银月那一脸惨淡花容,柔弱得令人心痛、怜爱和不忍。不过,那是对男人而言,她可不会心生怜悯!瞧那犹犹豫豫、扭扭捏捏样,就像是那种会坏她大事的人。请将不如激将,就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实在不行,就……
冷落暗自紧拽住右手的袖口,朝银月柔淡一笑,掩去了一切qíng绪波动,让人难以窥视她心中所盘算的任何事。
“其实这事也不难啊,我扮作你,代替你离开,你只需在这儿躲两三个时辰,两三个时辰后再大叫,说有人从身后袭击了你,醒来发现手谕不见了。如果到时他盘问你,你就说你当时晕了什么都不知道,不就行了。”
冷落凑近她的耳朵,拉低嗓音,“你想想,如果我消失了,你不就能伴在他的身边,继续做他生活的一部分。他还会像以前那样疼你、宠你,爱你,说不定还会将你扶正,让你为他生儿育女哦。”她的话里充满了诱惑的味道。
从银月跪下来求她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这是一个被爱迷了心智、比她还傻的女人。试想这么大的诱惑砸下来,她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冷落的话声声击中银月的心,令她悸动不已,整个人已陶醉在自己描述的从未有过的旖旎场景当中。蓦地,她红晕上颊,羞涩地垂下眼睑,低声地应道:“嗯,好……好罢……”
冷落闻言,略显无qíng的诱人薄唇紧紧的抿着嘴角,勾出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成功了!女人就是这么好骗,一点点好处就能让她神魂颠倒,忘乎所以。最后那贱招看来是用不上了。
“那——你把手谕给我。”冷落的声音里透着急切。
银月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手谕递给冷落。冷落接过手谕,眼中闪现一丝异彩,随即很快的淡去,恢复成一贯的漠然。
“小姐,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冷落瞥了她一眼,随即将手谕收入腰际,“你问。”
“为什么小姐想要离开?住在红庄里不好吗?”
冷落沉默了很久,就在银月以为冷落不会开口的时候,冷落却突然抬起眼,定定地注视着银月,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戚神色在她的眼眸中一闪而逝,像在压抑什么似的缓缓开口:“这个鸟笼只适合你,不适合我。你是一只从破烂肮脏的鸟笼里移到这个huáng金打造的鸟笼豢养着的小鸟,从不知道外面广阔蓝天的美好,对你来说这就是你最好的归属。我却是一只被人活生生折断翅膀扔进笼中无法再飞的小鸟,曾经翱翔天空的美好都变成了折磨。你会活得比我幸福吧,我相信……可我呢!就算死,也不愿死在这个窒息的鸟笼里。”
“死?小姐为什么要死?”银月震骇住了,惊呼出声。虽然她不是很明白小姐说的是什么,可是言语中却很有点儿临终遗言的味道,令她心惊不已。
冷落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失口了,警觉地连忙改口道:“我说得是假如!假如!我这么年轻还没活够,怎么可能会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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