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帝国都在看我直播盗墓[星际]
原来他也被人qiáng烈的渴望着,被人全心全意憧憬着,没有他就活不下去——这是他连想都未曾想过的。一想到世上有个人,满心满眼都是自己,杜乐丁内心便被qiáng烈的感qíng充盈,所有的缺憾和不完整全都被填满了。
可他内心深处却有个声音不断叫着: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他实在放不下过往,放不下上辈子死前最后一眼所见到的一幕。他跟沈玉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这不是眼睛一闭便能割舍掉的过往,不是一句放下便能轻描淡写略过的回忆。
想到苏腾是从沈玉口中得知自己的存在,自己的一切,那种感觉令杜乐丁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滋味。
沈玉到底是怎么想的?以此怀念被自己杀掉的兄弟吗?
“有句老话叫父债子偿,”时千金回过头冲杜乐丁呲牙,“爷爷欠的债孙子也能偿,不如你捅苏腾两刀解解气吧。”
“我上辈子看池泽也挺不顺眼,不如我给你两脚解解气?”杜乐丁没好气的说。
“切,池泽又不是我爷爷。”时千金脸色发绿,磨了磨牙,往后退了两步到杜乐丁身边,沉默了半天才低声说,“当初……宋征和池泽是怎么回事,能跟我说说吗?”
杜乐丁抓了抓头发,烦躁道:“有什么好说,不就是搞基吗。”
跟宋征刚刚重逢的那段时间,杜乐丁始终认为池泽就是个抱着金主大腿的小白脸。由于本身也不是什么高尚正经的人,他对池泽既没有厌恶,也没有好感,在他眼中池泽不过是宋征的附属品。
时间久了他觉得池泽这人还行,虽然年纪挺小,可是很懂事,从不给人添麻烦,对宋征好像也不是虚qíng假意。
不过这些都跟他没关系,他怎么可能费尽心思观察琢磨一个与他无关的人。
时千金听后又陷入沉默,酝酿了好一会儿又说:“那宋征呢,对他也是真心实意吗?”
杜乐丁没有告诉时千金,宋征说他只喜欢过沈玉这件事。倒不是不忍心,只是他不信。宋征这种人,恐怕爱自己多过任何人。
“我觉得吧,”杜乐丁磨磨蹭蹭的说,“宋征当初可能早已知道关于星盘的事,而池泽又是星盘的持有人之一,所以他跟池泽在一起目的肯定不简单。”
时千金脚步顿了一下。当年池泽持有星盘,现在是他,那宋征跟他在一起的目的岂不也一样?
“我瞎猜的,”杜乐丁意识到了时千金的心思,“也许宋征并不知道。不然持有星盘的人多了,他怎么不找我……”
说到这里,杜乐丁愣住。当年他们的重逢,真的是巧遇吗?
任何事跟宋征扯到一起,都充满了yīn谋的味道。杜乐丁怀疑自己是中毒了,可还是忍不住叫住苏腾:“那个,苏总裁,问你个问题。”
苏腾放慢脚步,跟他走在一起,好像等这一刻等了很久,眼睛漆黑发亮,仿佛满天被遮住的星光都落在了他眼眸之中。
杜乐丁心中一紧,装作没有看到他眼中的悸动,目视前方道:“你外公,跟你提起过宋征吗?”
“我不记得了。”苏腾淡淡的说。
杜乐丁嗤笑道:“哦吼,我们苏总裁不是号称过目不忘吗,难道光是‘听’就记不住了?”
苏腾看着他,语气缓慢道:“我那时候,心里,脑子里,都被人占满了,没有空间容纳无关紧要的东西了。”
杜乐丁心口一热,连带着脸也烧了起来。他抿了抿嘴唇,从时千金背包里掏出一瓶水猛灌了大半瓶,抹了抹湿润的嘴角说:“这么多年来,宋征都没有去找过沈玉吗?”
苏腾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年纪越大,父亲就看得越紧,后来很少见到外公了。”
两人并肩走着,手背时不时擦在一起,在皮肤上激起细小的电流,杜乐丁心里毛绒绒的。如果苏腾跟沈玉没有任何关系就好了。可这么一来,苏腾还会喜欢一无是处的他吗?
沉默的气氛很快就被打断,他们已经踏入了鸟颈。杜乐丁掀起一根折断的树枝,又看了看地上的脚印:“这里曾经有不少人经过,应该就是宋征他们。”
在一开始的通讯联络中,宋征身边的人数是最多的,其他都三三两两的分散开,之后很多都失去了联系。
他们跟着地面的脚印前行,直到眼前出现一座断桥。万丈峡谷横亘在面前,对面是连绵起伏的黑色轮廓,好像是高耸入云的山脉。
桥是在当中断裂的,可能是宋征他们通过的时候,腐朽的桥梁不堪重负,没准他们损失了不少人。
时千金不安的往下看去,深渊之下海làng阵阵:“这座岛一分为二了,我们怎么过去?”
苏腾:“我带你们飞过去。”
“你的伤不要紧吧?”时千金看向苏腾胸口。
“你受伤了?”杜乐丁紧张起来,这一路苏腾都没有提起过,伤口掩藏在机甲之下,他根本无从得知。
查理惊叫道:“男神你怎么了!”
苏腾一只手搂住杜乐丁的腰:“不碍事,我先带你过去。”
说着便飞了起来。杜乐丁揽着苏腾的后背,放不下心的说:“你哪儿受伤了,背包里有绷带和止血剂没,要不要先处理一下?”
苏腾温声说:“没事,机甲系统能够修复一定的身体损伤。”
“升级了啊,”杜乐丁惊讶的说,“不愧是苏总,永远都做好了万全准备。”
“嗯,”苏腾淡然的说,“我若是不做好一切准备,怎么能保护好你。”
“现在受伤的人是你,说不定最后谁保护谁呢。”杜乐丁语气不屑,却下意识收紧了搂着苏腾后背的手。飞过海峡后,苏腾将他放下,回去接时千金。
查理又摸摸索索的爬到他耳边:“我男神真好。”
“是挺好的。”杜乐丁说。
查理吓了一跳,心说这货怎么突然这么诚实,简直不科学。又听杜乐丁接着说:“如果我们能从这里活着回去,我想我跟他不会再见面了。”
“你发什么疯,你舍得吗?!!”查理在杜乐丁后脑勺上结结实实拍了一巴掌。
杜乐丁凝视着黑沉沉的天空说:“对其他人来说,时间已经过去了六十年,这么长的时间,无论多么深刻的爱和恨可能都被时间消磨了。可对我来说,只是闭上眼睛到睁开眼睛的一瞬间。”
如此短暂的时间,毫无过渡衔接,根本就没有给他任何机会去解开心结。至少现在,他还不能坦然平静的面对苏腾,他做不到什么都不去想。
苏腾也一定是耿耿于怀的,否则也不会费尽心思骗了他那么久。
“这就叫什么后遗症,创伤后遗症。”查理遗憾的胡扯,“我会跟男神一起治愈你的,好不好?”
杜乐丁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目前最重要的事qíng是解开“诅咒”之谜。他转头看向身后,想看看这一带的qíng形,手电光束从南到北,左右移动,一张血淋淋的脸乍然闯入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