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耐相公狂野
见不得女儿家落泪,郑远率先道:“敬姑娘莫哭,殿下身子不是转好了些么?这可是件高兴的事qíng,不兴落泪。”
生xing善良,陈管家跟着道: “是啊,而且瑜丫头你一哭,我也跟不住想哭了。你是不知道,你的模样真是像极了…… 呵,一位故人。”
泪眼蒙蒙,若清瑜努力朝众人挤出一抹笑,感激道:“其实清瑜是觉得好幸福,喜极而泣。从小我流làng在外,呵……还不曾被人如此待过。各位就像我的家人,殿下对我恩重如山,郑将军就像个哥哥,陈管家像伯伯,秦宜大哥虽说不多话,却也是个好人,这么多人,清瑜也不一一列举了,总之,大家都是极好极好的。”
说着,女子转头看向云七夜,感激道:“尤其是宁哥哥,她不嫌弃我的贫贱出身,带我回营,若不是她,我也认不得各位,这么多的家人…昨晚我睡在帐里,真是好开心,这还是我第一次有自己单独的房间住呢。”说着,女子好不容易抑下去的泪水再次涌出,滴滴晶莹落下,愈发娇弱楚楚,“说好不哭了…… 可是忍不住,真是叫各位笑话了。”
一字一句听着,众人皆是感慨良多的看着若清瑜,愈发觉得她温柔善良,虽说出身低微,却是不亢不卑,得体大方,丝毫不输于那些名门闺秀,俨然一名小家碧玉,惠质兰心。
静默地看着,云七夜转头睨了一眼宁止,但见男子亦是颇为赞赏地看着若清瑜。旋即扭头,她微垂眼眸,神qíng淡漠得宛如一潭渐凉的深秋湖水。
不刻,若清瑜蓦地抬脚走到她面前,将一只红色的香囊递给了她,“今早我也给宁哥哥做了一个香囊,送给你。”
红色的香囊,金线为边,绣以壮丹蝴蝶模样的花纹,倒是很漂亮。伸手接过,云七夜随手将香囊放置鼻下,轻轻一嗅,双眼蓦地瞪大 —— 蒲公英。
目不转睛的看着云七夜,若清瑜问道,“宁哥哥闻得出里面是什么吗?”1
身子微微紧绷,云七夜却是若无其事道:“惠兰吧?”
闻言,若清瑜蓦地抿唇一笑,“不是,清瑜不偏心,宁哥哥的香囊和殿下的一样。”说着,女子扭头望向宁止。
不由一笑,宁止随口道:“笨,又猜错花了不是?里面不是蕙兰,是墨兰。”
握着香囊的手微微一紧,云七夜笑,“是很笨,不若殿下和瑜姑娘喜兰,我识不清这么多的花样。”
亦是一笑,若清瑜谦谨道:“无妨的,谁也不是一出生就会这些的。若是宁哥哥喜欢,往后可以随我学的。有兴趣,学什么都会快乐。若我,清瑜虽是女流之辈,不会武功,也不会经商买卖的,但是极为喜欢下厨做菜。不是清瑜自chuī,我做点心的手艺可是不错的呢。”说着,女子朝云七夜浅浅一笑,转身拿起桌上的一盘点心,盘里的点心已经被众人吃掉了好些,只剩下了几块。
递到了云七夜的面前,若清瑜道:“这些兰花糕可是清瑜jīng心准备的哟,今日一早起来便做了,若不嫌弃,宁哥哥尝尝吧?方才大家吃了,都说味道不错,就连殿下也说喜欢。宁哥哥你是殿下的贴身侍卫,口味应该差不离的,一定也会喜欢的。”
眯眼看着盘子里的点心,云七夜淡淡道,“瑜姑娘很是喜欢兰花么?不仅是用的,穿的,就连吃的,也是兰。”
笑的粲然,若清瑜不急不缓道,“幽兰香风远,蕙糙流芳根,古来便是美好和高洁的象征,清瑜自是喜欢还来不及,恨不得与之融为一体。清瑜敢大言不惭,一个爱花的人,内心一定是欢快的。会在种花养花的过程中,丰富美好自己的生命。”
说着,若清瑜转而看着宁止道,“清瑜一直住在北齐,不是很了解乾阳,更不了解殿下。不曾想殿下也喜欢兰,外界说殿下为人淡漠,但是清瑜可不认为。能爱花,殿下的内心一定很美好,有着细腻的感qíng。”
闻言,宁止静默了半晌,淡淡一笑,“瑜姑娘xingqíng中人,倒是第一个如此说我的人。”
尖利的指甲慢慢掐进了掌心的ròu里,云七夜没有说话,宁止,第一个人,是那日清晨的我…… 看着浅笑的男子,她忽然觉得,有些累了,甚至不曾言语,她径直转身离去,不愿再看她心中的梦魔。
身后,眼见女子离去,宁止的眉头微蹙,想要叫住她,待到张口处,却终是没有开口。
出帐,云七夜不由深深吐了一口气,垂眸睨了一眼手里的香囊,她隐忍不发。在原地在了一会,她终是抬脚向马厩走去,挑了一匹健硕的马儿,女子利落的翻身而上,扬鞭向营外而去!
075 七夜发飙
早些时候,她在晨阳里策马疾奔,绝尘而去。待到夜幕降临之时,马儿驮着疲惫的她,踏着夜色缓缓归来。
遥远的苍穹,新月初升,点点繁星,一颗、两颗、三颗……猫头鹰蹲在树gān上,枝桠叶下,赫健壮硕的黑马,其上一袭烈焰火红,悄无声息地行在漆黑的夜里,徒留一串串马蹄印迹。
也不知为何,明明一人外加一马,相伴而行,却徒然使人生出了形单影吊之感,说不出的孤寂。
营里,上千只高架盆台里燃起了灯火,照得每一处灯火通明,甚是明快。那偶尔爆出的啪啦声,惊了晚游的虫儿一跳,立时躲回了糙丛里。军营的北门,当差夜值的将士们双目炯炯地来回巡视,不敢有丝毫的差池。其间,郑远和王副将时不时低声私语几句,无外乎有感而发的行军布阵,退敌进攻之策。
半个时辰后,忽闻一阵轻浅的马蹄声响起,渐进朝营门方向而来。循声,众人纷纷扭头望去,但见泼墨般的夜色里,缓缓现身的一人一马,锦衣夜行。
盈盈的月光下,马儿驮着云七夜不急不缓的朝众人而来,一袭红衣烈得惊人,恰似那燃得正劲的火焰。眼角微挑,不经意间扫过众人,加之那微微扬起的下顼,端的是风流不羁,竟叫人有些移不开视线。
目不转睛地看着,待郑远和王副将一瞬有些怔愣,不想一向穿戴素淡的少年竟会是如此的打扮。更甚者,神态也不似以往那般的淡然安谧,反侧有种从骨血里直直散出的凛然睥睨,不容任何人小觑!
待两人回过神来,云七夜已然踏马到了两人的跟前。马下,郑远关心道,“宁七,你这一天去哪里了?早上的时候,我一转身你就不见了,比兔子溜得都快!”
“就是就是,快说,你小子溜到哪里去了?难不成去花街找姑娘去了?诿,可叫瑜姑娘好找!”
淡淡一笑,云七夜道,“瑜姑娘找我何事?”
耸肩,王副将不由一阵感慨,“还说呢,你溜得那么快,都没有吃瑜姑娘做的兰花糕。人家姑娘只能亲自去你帐里找你,结果还扑了个空,寻了整个营也没见你。她生怕是自己的手艺不jīng,你不喜欢吃。”
笑,云七夜不由揶揄“‘我都没吃过那些兰花糕,怎么知道她的手艺jīng不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