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耐相公狂野
听得仔细,云七夜毫无回圄,于我而言,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罢了。就算真到了那一日,只要是我愿意,那便不会后悔,甘之如饴。”
一瞬,若清瑜的眼角有泪水溢出,然后迅速滑入鬓角消失不见。启唇,她的声音带着隐隐的哀叹,爱的执着没有错,可错就错在执拗,爱错人。你明知道,饶是你和宁止再真挚的感qíng,再深沉的牵桂,还是会有分开的一天。现在再怎么幸福,都是日后痛苦的根源,你又是何苦呢?”
不会苦,和他在一起不会怕死“也不害怕活下去。既是同生共死,只要和他在一起,什么都好“都是甜的。”
心中突然哽了块什么,若清瑜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掌心已经被指甲枢掐出了血液,却是不觉得痛楚。她说过,她既然敢来,那自是做了万金的准备,不是说千毒蛊,而是她握着一个很大的筹码,一个足以令云七夜乖乖回沧澜的筹码。
原本,她是要告诉云七夜的。可是现在,她反而不想告诉她了因为,对于如此的云七夜和宁止,她突然有些于心不忍,想做一次好人。这念头,会不会可笑?
良久,女子仍是闭着眼睛,声音幽远,“尊主的生命花是蒲公英吧?临来的时候,教主告诉我,蒲公英的花语,呵“果然是你的花。”
永无止息,不曾停歇的爱。
那一日,男人看出了孩子的宿命花,眉间倏地浮出哀愁,“凰儿的花倒是美好,不若我和凤起那孩子的花那般悲哀。可仔细想想,你的花其实比我们的更悲哀啊。如此美好的蒲公英,永无止息的爱…悲哀的是,你哪里有永无止息的资格?”
凰儿,到死,都只有你一个人罢了。甚至”连我都不在你的身边,还谈何别人?呵,其实也该如此“神魔的后育,哪一个不是孤零零的来,孤零零的去?这样的我扪,不能被爱,也不能去爱别人,只能活在自己的土地上,孤零零的开花,孤零零的凋谢,永远得不到自己真心想要的”,宿命如此,即使生在湖里,也喝不到一滴水,即使有爱着的人,故事的最后,也只是自己一个人””
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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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的天空如洗,耀眼的日光透过云层而下,晒得人一身的暖洋,舒服极了。院子里,那一树的海棠开得正盛,粉色的花朵犹如那傍晚时分的璀璨烟霞,衬得树下的少女脸颊绯红,千花,再摘一些,左边的花骨朵大!酿出来的酒一定甜!
枝叶茂密的树上,少年踩着粗壮的树gān,微微探身,修长的手指将伸向左面的海棠花,拽扯而下,还要不要再摘此。
瞧了瞧那慢慢一篓的花剁树下的少女摇头,‘不要了,够多了,你赶紧下来吧!”
随手将那朵海棠扔到竹篓里,少年利落地跃下树去,还未站稳身子,花梨的手帕已经伸了过来,带着说不出的清香,“虽然你是出来历练生活的,可我也不能真把你当成下人使唤吧?喏,擦汗。
垂眸看着那方素雅的手帕,少年的脸色一红,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师父说过男女授受不亲。
你到底是擦还是不擦。好久不见他有动静,花梨索xing将帕子按到他的额上,利落地帮他擦去汗水,忍不住嘀咕,“你这人,有时候和块木头似的,没趣得紧。”
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反驳,我几时像木头了?还是你见过会动会走的木头?”
可不是?我看见的木头就是你,你就是那块会动会走的木头!”将帕子收回,花梨微微一晒,“真不知道你这xing子到底怎么生的,看起来蛮厉害的一个人,可动不动就别扭了,还会脸红。”
被她戳到了软肋,少年别过头去,兀自不说话。
你看,又别扭了不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花梨随口道,“等哪一日你娶了新娘子,也不知道那姑娘能不能受得了你。”
扭回头去,少年的眉头紧皱,出口便是恶毒的话,“那你呢?哼,哪个男人敢娶你这样啰嗦的姑娘,
罗嗦?怔愣,花梨看着恶声恶气的少年,良久没有说话,到了最后她鼻子一酸,“你娘没教过你和女孩子说话要厚道一点吗。我真心拿你当朋友,你就不能,不能对我好点么。每次你都是这样,每次都是””渐进弱下去的尾音,她委屈极了,再也说不下去,从来不曾这样无力过。将眼里的酸涩bī回去,她装作风淡云轻,“箭了”我是罗嗦,你是第一个这样说的,那我回去了,不会烦你了。
话音落下,她失落地转身离去,忘记拿走那只满是海棠花的竹篓,徒留它在风中散着馥郁的香气。
看着少女萧瑟的背影,他一瞬有些慌了,他听见自已出口喊着她的名字,心跳如雷,“花梨!”
却步,花梨转回头来,眼里有着隐隐的泪光,‘还有事么?”
站在原地,他蓦地有些紧张,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有多久不曾对任何人事有这么qiáng烈的反应了,他很“紧张她,不想伤到她。
其实”“你很好,一点也不罗嗦,都是骗你的。”
咬唇,花梨盯着他,有些不相信,“那你告诉我,我哪里好。”
哪里好?
一个人的好,只有和他相守相亲的人才会明白,可真要说出他哪里好,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吧?
缓缓出口,少年的声音温润若chūn风,我也不知道你哪里好,我只知道,“你哪里都好,都是最好的。”
都是最好的。
本该开心才是,她眼里的泪水却是越发的多了,哭笑不得,你这人”,真是别扭死了。既然我,我有这么好,那就有人敢娶我。倒是你自己,可小心没姑娘敢嫁给你。”
终是有些急了,他大步跨到她的跟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唇瓣张张合合,yù说还休,不知qíng之一字润物无声。如果晚一步告诉她,是不是就只能沦为次品,眼睁睁看别人娶走她?那么,得冒多大的风险,才敢说出那句掩在心底的话”
那一刻,他真的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他对她说,“不如,不如你嫁给我好了!”
瞪大了眼睛,花梨有些惊诧,为什么我要嫁给你?”
良久良久,他一口气憋出,全然没了素日的镇静,声音颤拌,“因为我喜欢你,想要亲手给你章福,别人我不放心口你别跟旁的男人走,我娶你,你随我走。”
喜欢你。如此措手不及的告白,纵使伶倒如她,也有些慌了,我……”
生怕她拒绝,他忽的俯身吻上了她的唇,任由脸颊羞红发烫。那一刻,只觉天地安谧,漫天的海掌花宛若一个粉红色的梦。chūn光透过那些斑驳的技叶花朵,暖暖地流泻一身,chūn光如醉。
花梨,随我走吧。
爱与不爱,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她对他的好,宛若流沙,他沉默着无声的下陷,怎还能断qíng绝义”
花梨,
我为你犯下了不可饶恕之罪,妄动qíng念。
可是做一个俗人,也没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