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耐相公狂野
“好!”见宁止晕死了过去,两人完全不复方才的恐惧,纷纷捡拾起掉在地上的剑,杀气冲天的向地上的两人走去。
望着两道刺眼的剑芒,云七夜瞳孔微缩,不过还有一个月而已,却又出了这样的岔子,她的左臂康复之日遥遥无望。
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她伸手将宁止头上的丝线轻巧扯下,而后将他小心翼翼的推到了一旁。随着一系列动作的扯动,几近全废的左臂微微有些痉挛,她硬生生抑下痛苦,缓缓站起了身来。
相互对视,两名黑衣人不屑的盯着她,“走开!”
抬头,女子女子脸上的怯弱不复,甚至可以说是淡然,不禁叫两名黑衣人一怔,但见她不慌不忙的将一根几近透明的丝线缠在右手的五指上,而后一步一步走近。
——幸好,她还有条右臂!
傲然迸发于全身,她抬眼看着对方,渐进溢满了杀气!手指微动,指上的丝线宛若皎月初升,透明的光泽流转。诡异的是,她的右手慢慢变成了银色,好似带上了一只透明的手套。
红衣,银手,无色线……何等的艳丽,却也不敌这一瞬的风华!
为首,脚步倏地停滞,黑衣人死死的盯着女子的手,双腿竟然不自禁的哆嗦了起来。“沧……沧……”
身后,被他挡住了视线,老三qiáng忍着断臂之痛:“老大,你藏什么?赶紧杀了宁止,替我和老二报仇!”
“老三……”蓦地转身,男人惊惧的看着身后的老三,有些结巴,“我们……我们走!”
“走?你……”
蓦地,一阵劲风过,空气好似刹那间忽然bào涨!一身红衣如炬,女子的身形快到叫二人看不出她使得何种轻功。砰的一声房门紧关,她已然站到了门口,冷眼看着两人,唇角凝起一抹笑。
太知晓那笑容的意义,不亚于修罗鬼魅!男人一个哆嗦,慌道:“老三……跑,跑快!”
“跑到哪里去?”挑眉问,云七夜扫了一眼断臂的男人,原本只有半米的丝线,诡异的拉伸延长……
她的手!一时,老三蓦地明白了什么,慌得向后退了几步,“你是……沧……!”难以置信,他吞吐着,所有的神qíng冻结在惊骇恐惧的那一刻——
“啊!!”惊叫声起,他的眼珠凸出,猛的跌撞在地!痛苦的喊叫,他伸出仅剩的右臂不断地抓扯着自己的脖子!源源不断鲜血沿着一条fèng隙,从他的脖颈间溢出,一根无色的丝线紧紧的缠绕其间,生生将其勒得眼瞳涣散!
连惊叫的声音也没有,剩下的黑衣人哆嗦着唇角,惊惶的向后退去。下一瞬,只闻得嘎啦一声,血流喷溅,好些还溅到了他的身上。地上,老三的头颅赫然被那根丝线扯离了身子!
“老……老三。”对方出手如此狠厉,不输杀手!眼见仅剩的同伴毙命,男人瞪大了双眼,惊恐的看着云七夜,那胸中骤然被掏空的感觉令他以为自己死了一回,胯间立时一股湿热!
丝线收手,滴滴鲜血沾染其上,女子清洌洌的声音响起,“江震,好久不见。”说着,她目不转睛的看着男人,唇边的笑意仍在。
她居然还知道他的名字!心肺俱颤,男人望着云七夜,吓得如同筛糠,腿脚一软,他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脸上涕泪纵横。“我该死,我不知道您老人家居然……居然……求求您!饶了我,饶了我!”
“饶你?”好似听了一个笑话,云七夜俯身望着男人,“那我在别院的消息,岂不是会走漏?你说,我该不该杀人灭口?”
闻言,完全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以及对方的身份,男人惊惧的看着云七夜,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仍旧滴着血滴的丝线晃得他眼睛一痛。
蛰伏在深渊的幽灵,终于露出了獠牙。
“江震,这半年你躲去哪里了?我找你找得辛苦,没想到今日你自己找上门来了。我听凤起说,你们三兄弟团结一心,抢掠了一个小村镇,还杀了不少人?”
不由自主从心底战栗,江震跪在地上,知晓云七夜定是不会饶过自己,可他不想死!眼里一抹决然,他猛地从地上跃起,向窗户冲去!
最后的一搏!
轻蔑的笑,破风声起,女子手里的丝线划破空气,狠厉霸绝!嘎啦一声,骨头脱臼的声音!还没有触到窗户,江震撕心裂肺的叫喊出声,脚踝骨被那根丝线生生扯断!
不能,不能就这样死了!
挥剑,他狠狠的斩向那根丝线,却不知那是什么做成的,砍也砍不断!蓦地,他挥剑的动作一滞,他看见了血,不过不是他的!
眼里滑过一抹快意,顾不上那股钻心的痛,他猛的飞身扑向云七夜,挥剑斩向她的左臂!
一愣,云七夜慌得将丝线收手,迅速向后跃去,与此同时丝线再次如鬼魅般蜿蜒而出,yīn柔难测,直袭男人颈部!
翻身一躲,江震慌得挥剑抵挡,却不想云七夜竟是虚晃一招,他的胸口完全bào露。下一瞬,云七夜猛的飞身而出,一脚踹裂了他胸前的数根肋骨,血雾四起!
“沧……沧澜!”
冷眼看着男人断气,女子脸上的淡然再也维持不住,险些瘫坐在地。一阵阵剧痛袭来,她额上溢满了汗水,直呼凉气。过度的动作牵扯下,止不住的鲜血从袖口流下,滴滴落在地毯上。她忍着剧痛,伸手摸了摸左臂的肘骨,隔着一层衣料,伤口迸裂,血ròu外翻——她的左下臂又断了!
028 很久
伤筋动骨一百天,前后不过三个月,她的左臂连断两次。
呵,是要彻底的废了么?
从小到大,她不是没受过伤,但这次她有点惊讶,惊讶自己居然能忍到此等地步,连一滴眼泪也没有,甚至还能gān笑出声。
诚然,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将自己的痛挂在脸上。但是,即便没有显在脸上。那痛,却也一分的不少。
如同,她和宁止。
——“沧澜!!”
虽说相隔好几个院子,也隐约听见了那几声凄厉的喊叫,好似被人活活拆解了般,不由使人心下生出一股悚然!
为首,秦宜加快了脚下的速度,一阵风似的向宁止的房而去,一群侍卫婢女紧随其后。立时,迂回的廊道里,脚步声声,越接近男子的房舍,血腥的味道越发浓烈。房外的台阶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名侍卫,血流满地,已经死去多时。
调虎离山!
心头一震,秦宜慌得飞身进屋。方踏入内室,但见宁止正被云七夜吃力的扶上chuáng去,地上有寒气,他再躺下去指不定又要咳血。左下臂再次折断,云七夜忍着剧痛用右臂搀他上了chuáng榻。躺在榻上,男子眉头紧锁,偶尔发出一声低低的痛吟,却是一脸无害,好似一个剔透的少年。难怪他生病时,总要以屏风遮挡外人。想来,定是怕自己如此的模样难以树立威信。
一身的汗水和疲倦,云七夜看着chuáng上的男子,不由喘了几口气。平复了半响后,她转身望着瞬间挤了满室的众人,面色无恙。与此同时,掩在袖子里的手慢慢褪去了银色,恢复成了原来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