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耐相公狂野
候在城门口,官员百姓齐齐看着马上的男子,会心的笑出了声。九殿下果然识大体!一天一夜,他们没有白跪!
……
048 禁忌的爱
北齐。
连绵数里的营帐,整齐有序地按扎在山脚下,俯瞰而下,气派至极!四面八方的高台哨岗上,全副武装的士兵严阵以待,严密监控着整个辛乌大营,以防外敌混入。成千上万的营帐间,一行行侦查兵踏步其间,巡视检查。
cao练场上,偶有号角声声,大多数时间是士兵cao练呐喊之声,其声之大,直冲九霄,震耳yù聋—— “杀进乾阳,踏平苍流!!”
最北面,一处营帐格外显眼。不若其他灰色的营帐,那营帐竟是五颜六色的,帐顶还cha着好些美丽的孔雀毛,在一色的灰中,甚为鲜艳夺目。
这样的营帐,第一眼,也许觉得漂亮。可是第二眼,不由叫人费解,不过是行军打仗罢了,至于把营帐装扮得如此鲜艳漂亮么?实在搞不懂营帐的主人是何用意。
可若知晓了这妙人是谁的话,那谁也不会惊诧了——辛乌少将,yīn氏若熏 —— 永远都要成为任何地方的焦点,并且让人永生难忘!
偌大的营帐里,同帐外一样,同样的非同凡响。极目望去,一派的富丽堂皇,奢侈华丽,除了军事地图和平面地图,以及会议桌外,这间营帐在某一定意义上已经不能称之为营帐了,应称之为小型的宫殿!
珍惜的狐皮地毯,红木打造的桌椅,纯金的香炉,上好的龙诞香,价值连城的古玩玉器,挂在帐壁的稀世宝剑,失传已久的名人字画,件件价值连城。就连那一只小小的痰盂,都是上好的蓝天紫玉打制而成的,其价值一时半会都不好估算。
“国仇家恨几何休?铁马金戈萧枯颜,刀剑无qíng煞心寒。逐鹿中原瑞华梦,摧得无尽英雄泪,美人碎。金樽清酒千杯休,明年何时,竟揽明月怜英魂,泣香骨。”
往内,隔着一道珠帘,便是男子的卧室。室内,但闻男子吟诵诗词的声音,温润似水,缓缓的滑过了空气,不由叫听者打心眼里生出一股舒坦,想要一堵男子的容颜。
然,看不见。
家牙chuáng上,一道纱帘由上而下,将男子的容颜遮挡了去。不过就算是掀开那层纱帘,也看不见男子的容颜,因为他的脸上蒙着一块白色的面纱。
“英雄泪啊英雄泪……”仰躺在chuáng上,男子的嘴里反复吟诵着这三个字,语气有些伤感。问英雄,谁是英雄,全是狗熊!伸手,他在chuáng上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不远处的小铜镜,拿起来对镜端详了半晌,十分满意自己微露在外的眼眸,面纱下,男子若隐若现的鼻梁,菱唇,有种朦胧的美感,“美人啊美人……”
语毕,美人将铜镜放下,纤纤素手伸到帐外,将chuáng头柜上的小盒子拿了进来,花蜜膏。
仰躺好,他一手将面纱一角挑起,一手伸进小盒子里,将里面的花蜜膏小心翼翼的涂抹在了脸上,触感冰凉滑腻。别看这么一小盒的花蜜膏,可是他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才研制出来的,说它价值连城也不足为过,不过真真儿是美容养颜的佳品。皇后想问他讨要,他都没给,可以说,他爱美已经爱到可以舍弃生命的地步了!
多年前,他胜战凯旋,皇上大宴群臣,并问了他这样的问题,“yīn少将,你有没有愿望?”
愿望?高官厚禄,金银财宝,美女良田,在众人的期盼中,他答的中肯诚实,“我的愿望就是要让全天下的人一听到老子的名字就说“哎呀,yīn若熏,那不是那个最美的男人吗!”
那一句话出口,再加上那一句老子,在场的人脸黑如锅底,沉默至极。
已经是辛乌第一美男了,像何yīn少将还要如此爱美?
因为不是最美的。一声喟叹,男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不提防看见了镜中的自己。这样的容,也许在辛乌是最美的,可若是遇到那个人,他立刻觉得自己不过是颗小小的尘埃罢了。那个人的美,也许,他毕生都无法企及……
慢条斯理的涂抹着,不刻,男子的整张脸都被涂抹上了花蜜膏,蜜色的,金光灿灿。确定没有漏涂后,他小心翼翼的向上扯着面纱,避免面纱和那些花蜜沾在一起。等了好久,待花蜜被肌肤吸收的七七八八后,他又捧镜子照了照,伸手将chuáng头柜上那一盘huáng瓜片端了进来,一片一片往脸上敷,会叫他的肌肤更加嫩滑。
一炷香后,他满意的看着镜子里的huáng瓜花蜜膏脸,浅浅的勾起了唇角。
每天都美一点,总可以接近一下那人的美。总有一天,他可以。
多休息,眼角才不会有皱纹,正准备闭眼小憩的时候,男子听见一阵脚步声,有人进了帐,隔着纱帘冲他跪地道:“少将,苍流九殿下今早出发了!”
闻言,男子转头,两片huáng瓜立时掉在了枕旁。他要来了?怔忪了片刻,男子的身子微微紧绷,面有异色。
终于,他来了!
宁止。
“他和谁来?”
“一人,独率三千jīng锐!”
闻言,yīn若熏一阵沉默,久久不语。许久后,纱帘被风chuī起,他的声音在风中dàng漾,低得几不可闻,“一人,他还是这样的孤单呐……”
跪在地上,都尉半晌不见男子说话,忍不住又道:“少将,宁止用兵诡诈,若是他来了北齐,那可是劲敌一个啊!”
仍是沉默,yīn若熏转头继续仰躺,若不是为了见宁止,他也犯不着俘虏宁肖,还开那么苛刻的条件。只有这样,他才能见到他。算算,有多久没见过他了,多久?
三年六个月零十七天。
听说前不久…他娶妻了,而且还连着娶了两个。脸上的huáng瓜又掉了一片,yīn若熏抿唇,那个叫“心”的地方,那里有点酸。
你以为他在吃醋么?
那么,你以为最酸的感觉是吃醋么?
不是,都不是。那股酸酸的感觉,是没权吃醋。
不由苦笑出声,男子看着镜中的自己,yīn若熏,你是宁止什么人?亲人,兄弟,还是袍泽?爱慕他这么久,又能如何?无论怎样,都敌不过同为男子的事实,那是一道枷锁,他见不得光的暗恋。
如果当初,没有去苍流,就好了。
如果当初,没有遇见他,就好了。
如果当初,没有惊鸿一瞥的惊为天人,就好了。
如果当初……
可是,没有如果。遇到了就是遇到了,感qíng的事怎么会有如果呢?无力抵抗的相遇,他的宿命和羁绊。那样的宁止,如同罂粟粉,吸过一次后再也就yù罢不能。
那年,他八岁,辛乌和苍流的关系尚未破裂,他随着父亲去了苍流,应邀参加宁志茂的寿宴。前几日,大人间的往来,总是无趣,官话连片,虚伪无趣,着实苦坏了他。
进宫做客不久,他认识了一个叫司徒俊的小朋友,吏部侍郎司徒井然家的小公子。趁大人不注意,俩人经常一起嬉戏玩闹,虽说不喜欢司徒俊用袖子擦鼻涕,但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年级相若的玩伴,他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