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FF0000'>逍遥农家子</font>》完结
简明宇素来老成持重,哪想,穿了这么一身锦缎袍子之后,他比钟庆然还不如。也难怪,简明宇从小到大,就没穿过长袍,还是这种以前他想都没想过的面料,不习惯一下,一眼就能被看穿。
好在钟庆然有先见之明,昨晚就试穿过了,不然,等到临出门前才发觉就晚了,若真如此,他们只能换上棉布衣衫。钟庆然自己倒是不觉得如何,就怕连带着家人也被看扁。这年头,狗眼看人低的人不要太多!
想是知道钟庆然的想法,王护卫三人也换了一身衣衫,看着比昨天气派许多。
人还是昨天那些人,只不过穿戴一新,门子老刘就热情了几分。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
钟庆然一行人由小厮领着,穿过好几个院子,才到达目的地。他还以为会被带去拜见简明宇的长辈,看来是省去了这个步骤。钟庆然沉凝片刻,还是奉上了礼,至于收下后怎么处理,那就不归他管了。
“安子,刚才那是谁?钟家有这么一门亲戚?”
“是三少爷的客人,从老家过来的,听说出自小五房。”
“小五房?不是说他们没什么家底吗?穿得起这样衣衫的,家境差不哪去。若我没看错的话,那是上品阳锦,一般人可买不到。”
“我没你懂这些,但我瞧着这两位小公子面容俊朗,穿行在廊道中,一点不畏手畏脚,压根不像是打肿脸充胖子的模样,难道小五房起势了?你怎么看?”
“小五房又没有为官之人,想必是花了大价钱才买到上品阳锦,那庆和坊真这么赚钱?”
“这我怎么知道。”
……
这两人不过是上京钟家的小厮,连庆和坊都知道,显然河湾村的八卦早就在府里传遍,估计是从那些跟随钟庆书进京的仆妇口中传出。
钟庆书一直在装病,都装了那么久了,自是不能前功尽弃。他再迫切想见到钟庆然,也还记得这点,只得歪靠在床头,将手中的书翻得劈哩啪啦响,这个姿势维持了半天,依旧没能将心静下来。
做客拜访时间很有讲究,一大清早上门,估计没几个人会待见,通常,大家都会选在辰正之后登门。
钟庆然就是掐着这个点到的钟家,不过等他见到钟庆书时,已经是一刻钟之后。
“红诗姑娘,少爷和庆然少爷有话要说,你看?”兴平有些着急,大夫人马氏管得也太宽了,送个人过来杵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你小子急什么,我家夫人也是好心,怕你们毛手毛脚,招呼不好远来的客人,便让我过来帮你们一把,合着你还将夫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红诗嘴巴利着,又在大夫人面前得脸,哪会怕一个没有丝毫前途的三少爷?兴平这个三少爷跟前的小厮,她就更不看在眼里。
“这里不用你帮忙,出去。”钟庆书说话半点不留情面。他早就摸清楚了,这个家里并没有人想要他的命,给他下药,也只是让他身体变弱,不会伤到他的根本。他不清楚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但只有知道这一点,事情就好办多了。
红诗脸色一忽儿红,一忽儿白,忍了又忍,才没有跳脚。作为大夫人跟前的大丫鬟,她走到哪里都是被人巴结的对象,即便是府里的少爷,对她的态度也是和煦的,她何时受过这种气?
可再如何,红诗也记得自己的身份,她能借着大夫人的身份打压钟庆书,她本人却不能。既然是过来帮忙的,明面上至少应该听三少爷的吩咐,旁边可还杵着两位客人呢。
红诗不情不愿地退出房门,想贴着门听听里面的动静,被稍后一步出来的兴平堵了个正着。红诗的脸色更难看了,想着继续待在这里毫无意义,便同钟庆书告退,匆匆离去。
走到半路,红诗才觉得哪里不对,细细一想,才恍然,随即步履更为匆忙。
“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马氏眼里闪过一丝讶色。
“夫人,三少爷的两位客人似乎有点奇怪,他们穿的应该是上品阳锦,就连咱们府里也不是每位主子都能穿上,小五房有这个能耐?”红诗说出自己的疑惑。
第67章
“上品阳锦?”马氏陷入深思,这东西,多花点钱还是能买到的,就看买主愿不愿意多付额外那部分酬金。根据这点,很难做出判断,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能穿得起阳锦的人,不是有权便是有钱。
小五房没人入仕,有权这点自是可以排除,那么只剩有钱这条。钱若不多到一定程度,那就只有被人当钱袋子的命。庆和坊主卖小件绣品和把玩的小物件,货品不算多精致,不可能日进斗金。听说钟庆然很得宠,想必为了给他提供好的,他家付出了不少代价。由此,马氏断定,小五房不会对她家造成威胁,不足为虑。
“就这事?”马氏有些不满。
“夫人,三少爷直接下令让我出去,有客人在,奴婢不敢违逆,只能听令行事。”红诗心里很呕,却没地方发泄,还得担心因没办妥事情被大夫人发落,别提有多憋屈了。
“哦,脾气这么大,有点意思。这事你做得对,下去吧。”马氏垂下眼眸,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边上伺候的一干人等,连大气都不敢喘。别看大夫人和和气气的,做起事来可不会顾念旧情,谁要是犯了她的忌讳,那下场可不怎么好。
等钟庆书将人都打发走,钟庆然收起笑容,沉着一张脸问道:“庆书,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你看到的那样……”对于自己知根知底的好友,钟庆书没什么好瞒的,一五一十将事情都倾倒出来,就连情绪也没有多加掩饰。
钟庆然越听脸越黑,他深深感觉到,高门大户绝非一般人能玩得转。他们之前想得太过美好,若有人真想要钟庆书的命,估计即便靠着护身符躲过一次,两次,也躲不过五次六次,护身符上面附着的福运终归有限,终有耗完的那天。
“庆书,你把护身符拿出来,我看看有没有起作用。”
“这你都能看出来?”钟庆书一脸不信,可还是把护身符从胸口掏出来,递到钟庆然手中。
护身符一见光,钟庆然便发现,附在它上面的福运已经所剩无几,远比钟老爷子夫妇身上的那两个护身符消耗要多。他皱了皱眉,重新附上福运,这次比上回多出不少。上京钟家太过危险,他不可能每年都走一趟上京,只能多为钟庆书加点保障。
弄好之后,钟庆然将护身符还给钟庆书,很是郑重地说道:“这个护身符你戴好,除了我之外,不要让他人看到,听说这样能为佩戴之人带来更多的福气。”
“……”钟庆书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他直觉按着钟庆然说的做,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些你收好。”钟庆然解开袍子,从内置腰带里掏出一堆小瓷瓶,“跟上次给你的药差不多,这次多了几样,用法看过后就烧掉。”
简明宇本想避着点人,只是,这里已经是内室,外室兴平在,更不方便,见钟庆然无所谓,他也就不在意,把他身上的药瓶也一并解下来。
钟庆书仔细收好,几人这才说起其他事。
“这是今年虾塘你那份收益,这些是庆竹给你的,这份是我的一点心意。”钟庆然从袖袋中掏出荷包,打开来一一指给钟庆书看,末了,直接把荷包塞进钟庆书怀中。
“别的我就收了,银子似乎没必要,我连花的地方都没有。”钟庆书声音有些沙哑,眼底都泛起红意,能交到这么好的两个朋友,他这辈子算是没白活。
“收着吧,现在可能用不到,以后就未必了。”钟庆然把荷包重新放回钟庆书手中,眼里露出一丝担忧的情绪,“你有什么打算,总不能一直这样吧?这太被动了,真要出事,鞭长莫及,我们连帮把手的机会都没有。”
钟庆书默然,和外界隔绝的情况下,他能想到的办法其实很少,他目前能做的,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
这一刻,钟庆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无力。他有福运珠傍身,可福运珠不是万能的,用在他自己身上还好,功能很多,他完全不用担心。用在别人身上,那就只能跟护身符一样,将福运附着在其上面,靠运气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来避开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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