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FF0000'>逍遥农家子</font>》完结
翌日中午,钟庆然就吃上了红鳌虾,这次比上回味道更好。看来,就算排除季节原因,只红鳌虾本身就能卖个好价钱,想必在此双重因素影响下,价格恐怕只高不低。
隔天上午,钟老爷子便领着钟庆然和钟庆竹,带着一筐红鳌虾走了一趟瑞丰酒楼。一见到他们,廖掌柜满脸喜色,指挥着店伙计忙东忙西,茶水点心一应俱全。就钟庆然这点眼光来看,招待规格应该不低。
钟庆然上辈子日子也算过得富裕,可跟奢华完全沾不上边,对于大周朝的高层次消费,就更没底了。虽则如此,但他基本的鉴赏能力还是有的。吃着甜度适中,不粘牙,不沾嘴的点心,品着清雅怡人的香茗,听着钟老爷子和廖掌柜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钟庆然十分怡然自得。
看得一旁仔细聆听的钟庆竹都佩服不已。这可是在谈判,一个应对不好,便要损失一大笔钱,岂能这般轻松毫不在意?不说别人,反正他做不到。
对于钟庆竹瞄过来的小眼神,钟庆然全当没看到,该听的他都听了,没必要整的跟上课一般。
一番商谈过后,双方都得到了满意的价格,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猛然间散去,重新变得轻松惬意。
稍坐了会,钟老爷子便带着钟庆然两人离去。他们还有事要办,不能在这里耽搁太多时间。廖掌柜见留不下人,当即亲自送他们出门。
这次进城,钟老爷子不光是为了出售红鳌虾,他还得买一头牛。分家时,家里那辆牛车分给了钟正仁,现在用着还算方便,等以后他们从祖宅搬出去,再三天两头借用,就有些说不过去。
这种小事最是耗人感情,想象一下,要是有人三不五时来你家窜门借东借西,你对这人的观感能好到哪去?再好的感情,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牛马市味道很是让人厌恶,若非必要,没几人愿意进去。钟老爷子能做到面不改色,钟庆然和钟庆竹就不成,两人忍了忍,才压下反胃的冲动,装作若无其事般,跟着钟老爷子在市场里头到处走动。
农家还是牛用着方便,套上犁就能耕地,套上车辕就能拉货拉人,一举两得。
牛也算是个大件,即便钟家有钱,钟老爷子依旧挑得很是上心,病的不要,老的不要,太小的也不要。后两者还容易分辨,前者就要靠经验,有的病牛看一眼并不能看出究竟。不过这点,钟老爷子并不担心,对于孙子的能耐,他也算了解,挑好了让他查一遍,基本不会出错。
钟老爷子将两人招到身边,一边看,一边轻声跟他们讲解。庆然还好说,庆竹完全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今年都十五了,依然一副长不大的样子,很多事都不懂,这以后可怎么办?既然跟庆然交好,他也不吝惜指点一番。
钟庆竹竖起耳朵仔细听,这样的机会难得,他又不是个蠢蛋,不管这些知识以后能不能用上,多学点总是好的。
“这头牛看着壮实,其实没什么大用,耐力跟不上,那边那头,个头不显,却最是能吃苦耐劳,要是没更好的选择,一会就过来买它……”
钟老爷子说得很小声,架不住有人耳尖,等他们转完一圈回来,原先他看好的那头牛刚好被买走,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钟老爷子无奈,只能选择其他。
钟庆然笑笑不说话,他刚才只大略过了一眼,并没发现哪里不妥,现在再仔细一瞧,就看出点问题来。只是这种事,哪能当着店家的面说出口?本身问题也不大,钟庆然便没有多管,你情我愿的事,就当买家花点钱消灾。
钟庆然不知道那人是想捡现成便宜,不然就不会这么想了。
那人喜滋滋牵着牛出了牛马市,到家没高兴多久,便发现牛不怎么爱动弹,拉稍微重一点的东西,就大喘气,找兽医花了一笔钱才治好,把他给心疼坏了。
可不是吗,多花的钱,都快够他买一头小牛犊了。不过心疼归心疼,他也没后悔,那老人家说得没错,这牛真心不错。只是他总觉得,这几天特别倒霉,不是这里磕着,就是那里碰着,好在都是些小麻烦,没过几天就一切正常,他便也没在意。
钟庆然绝想不到,福运珠的被动能力已经强到这个地步,以前可不会这样。芝麻点大的事,他岂会放在心上?况且他压根不知道有这回事,更无从谈起报复的问题。
性价比最划算的牛被人买走,钟老爷子虽不觉得如何,但要说心里头没点遗憾,那不可能。
“爷爷,要不我们买那头?”钟庆然有些迟疑,最后还是伸手指了指前方不远处,一头神色萎靡、刚成年的耕牛,说出自己的想法。
钟老爷子眉头微皱,轻声说道:“那头牛好是好,只是不用细看就知道是一头病牛,你治得好?”
“爷爷,这点估计那卖主心里也清楚,价格不会高,要不买回去让我试试手?”钟庆然并不能保证一定可以治好,但这头牛是整个牛马市中最好的,若不是病了,估计一早就被人买走,哪里有他们入手的机会?当然,这点是钟老爷子说的,钟庆然可没看牛这份本事。
钟老爷子想了想,没有直接拒绝:“那就先去看看。”
那摊子不远,三人很快就到。
钟老爷子仔仔细细查看一番,问道:“店家,你这牛怎么卖?”
“七两。”
这个价格放在平时还真是低的可以,可那也得看情况,眼前这牛,但凡眼神没问题的,都不乐意要。会过来问的顾客,大都是贪图价低的牛倌,想着是不是有利可图。这从摊子前人来人往,一问价格,顾客全被吓跑,就能知道大家伙不光眼神好,还都很精明。
“能便宜点不?”
店家很干脆地摇了摇头。
钟老爷子转头看了钟庆然一眼,得到示意后,也没再跟店家歪缠,很是爽快地买下。
平阳县牛马市比较大,里面很是热闹。这头病牛所在的摊子前,围着的人就更多了。不待三人走远,看热闹之人便三三两两开始就这事议论起来。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大多都是在说他们贪便宜,怕是要吃大亏。
钟庆然耳朵好,林林总总也听了个大概,他也没在意。他们说的没错,事实本来就是如此。他已经做好了血本无归的准备,不,指不定还得赔上药钱。
买牛很麻烦,还得订立官府契书。好在牛马市上就有专门的官差负责此事,把牛的情况一一登录后,钟庆然一行人便一刻不停,迅速离开那里。牛马市到处充斥着让人难以言喻的气味,即便是钟老爷子待久了都有些受不住,遑论两个从小没吃过苦的半大小子。
出了牛马市,三人分成两拨,钟老爷子取道庆和坊,钟庆然和钟庆竹则在街上随意逛荡。
“来年你就十六了,你家就没对你做出安排?”钟庆然对着钟庆竹随口说道。
“没有。等吧,最多就几年,总不会忘了我。”
“你倒是心宽。”
“不这样,又能如何?”钟庆竹一脸无奈,他也不想如此,可是没有办法。他老早就盼着分家,但他心里清楚,实现的可能性非常低。反正想那么多也没用,索性就吃吃喝喝,至少心情舒畅。
钟庆竹的情况,在河湾村中都算特殊的,他家不止没虐待他,还好吃好喝地供着,每个月钟庆竹都有大笔月钱入账,这到哪都没处说理去。村中可有不少人羡慕他,他要找人抱怨,恐怕还会遭人反说一顿。
当然,这是大周朝百姓的普遍认知,钟庆然可不这么认为。钟庆竹这情况,明显就是被冷待了,他不缺钱,缺亲情,缺父母的爱。要不是他家有钱,估计他早就被人指着鼻子骂野孩子,没教养。
尽管如此,背地里说道的人还是不少,只是没传到钟庆竹耳中罢了。
钟庆然多少知道一点,只是说了也没用,还不如让他过得快乐一点。再说他们两人也是半斤八两,他自己也没比钟庆竹好到哪去。所以,他才想着办一个学堂,不管办得如何,起码能把名声给刷上去。
“庆竹,你多在街上看看,找一找有没有自己喜欢的行当,一直这么下去总不是个事。要是实在没有,那就好好当个地主,只是你现在还没分家,这个计划也有相当大的风险。”
“你说的有道理,走,瞧瞧去。”钟庆竹半点没受到打击,颠颠地跑向最近的铺子。他没什么大志向,庆书走的时候他已经振作过一回,觉得如今这样就好。
看着整天乐呵呵,万事不走心的钟庆竹,钟庆然无奈地摇了摇头,想着这样也不错,人还是追求少点比较快乐,没必要是个人就得拼命钻营。
看了半天,钟庆竹也没找到适合他的活。眼瞅着到了约定的时间,两人便转道庆和坊同钟老爷子汇合,再一起返回河湾村。
这次有牛在,乘船不行,钟庆然三人包了牛车两个位子,轮流赶牛,慢悠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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