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沉吟
克莉斯虽不认识,但我有义务帮她补充:“见过荆王陛下,见过定侯殿下。”
青王眉目舒展,很是满意:“夫人请起。”
克莉斯颔首而立,轻启朱唇,我同时开口:“陛下,克莉斯乃是西陆国海商总盟的官员,此次前来特为开通大陆之间的贸易。”
“喔?”青王虚起龙睛,“据孤所知,西陆国位于神鲲西南。夫人为何舍近求远……”他意味深长地看向阎镇,“取道翼国登陆呢?”
委婉转言,却听克莉斯无奈回应:“我与各位船员历经半年才抵达大陆西侧,可沿海岸线一路航行,发现神鲲西面的两个国家都实行海禁。”梁国和雍国啊。
“而后我们又向东面驶去,那个国家海岸线平缓,只可惜海贼猖獗,让人难以靠岸。”呃,说到青国了,将她的话处理后转述给青王,还好他只是微微皱眉。
“实在不得已,这才取道最北边的翼国登陆。”这句话我是一字一句地翻译,成功地看到翼王脸上浮起尴尬。
青王沉首片刻,郑重出声:“夫人,孤以青国之王、会盟之主的身份向你承诺,俩月之内必除海患。”
举座大愕,克莉斯瞪大绿眸,颤颤出声:“谢谢您,陛下。”她屈膝不起,喜极而泣。
半年的离乡背井,终于完成使命,克莉斯真是个勇敢而又可敬的女子。
莫道清风无市价,碧海摇空现遗珠。
王的宴飨,在轻寒的冬夜热闹结束。我拖着酸涩的身体,向殿外走去……“丰爱卿。”沉浑的声音响起。
冤孽,您不是已经先行离开了么。我真是好运气,暗叹一声,躬身行礼。
青王从后室走出,明huáng的长靴就在我眼前:“丰云卿听旨。”
站着还不行,跪下聆听。
“擢丰云卿为礼部侍郎,即日继任。”
侍郎?诧异地抬头,那贾正道呢?龙睛闪过锐色,我急急颔首。那人今日可算犯了大错,看这位的脸色,能保住命就是万幸了。
“臣谢主隆恩。”俯首而下。
“丰爱卿。”伴着这记低唤,脑顶压来一股沉力,他正按着我的头颅。沉厚的压迫感,让我不禁咬紧下颚。
空旷的大殿里游弋着冷冷的夜风,就这样静了半晌。
“你多大了?”
“臣今年刚过十六。”
“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他轻轻的叹息。
“王上过奖了。”
“爱卿还没有表字吧。”
“是。”我垂目低应。
“孤赐你表字少初。”
“谢主隆恩。”脸几乎贴地。
隐晦的暗夜、呜咽的北风在宫殿里游dàng。冬至,还是那么沉郁,还是那么难忘。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才不见了明huáng,头颅才被解放。
初,始也。
该开始了,说的是我,还是……
该开始了,就在风开始的地方。
该开始了,就在步步惊心的朝堂。
张弥《战国记?名臣录》:丰云卿,忘山人也。十六出仕,为元初帝家臣。乱世元年,显名于繁城一战,功成于成原大捷。虞城之盟,与番女共舞,技惊四座,回眸一笑,似融融chūn柳月。卿文武双全,为青隆王喜,赐字少初……入朝半年,连升四级,年少得志,位列青庭四大名臣之智臣,世称月华上大夫……=======================================花絮:刃心
云遥的夜,是一抹深渊色。
千重暗色层层递进,远的好似浓墨,将天地万物吞噬殆尽。渐远的恰如深蓝,透出深沉的忧郁。
灰蓝,晕蓝,蓝灰……
一点点地将暗色褪去,一点点向虚掩的chuáng帷走近。
终于窥探到了立冬的秘密,原来夜是爱恋的紫,是含qíng的蓝。
“唉。”古朴的拔步chuáng里传来一声叹息。
淡淡的月光偷溜进帷幔,只见青丝jiāo缠覆满chuáng,只见女子恬静柔美的睡颜,只见男子黑灿难解的凤眼……她睡着了,夜景阑无奈地看着怀里的佳人,环于楚腰的双手渐渐收紧,陷入甜梦的某人一点一点贴近。
“云卿。”夜景阑哑着嗓子在她圆润的耳边低吟,“云卿。”声音染上了淡淡的qíngyù,xing感的诱惑着,“卿卿。”依旧没有回应,耳边只有她平缓的呼吸。
真的,睡着了。
夜景阑暗叹一口气,俊秀的脸颊与她光洁的额面相贴,心头笼着些许不满。放了一把火,就这样睡了,他不禁皱起眉,修长的手指在她纤美的背部游移。云卿,你真是不懂男人啊。
柔缓的抚摸搔动了某人的痒经,娥娜小蛮轻轻扭动,温热馨香溢怀而来,激烈地刺激着夜景阑的感官。一股燥热顺行而下,让本就难以入眠的他更加jīng神。两拳紧了又紧,下颚绷了又绷,青筋显了又显,终于忍了过去。
比夏练三伏还要难耐,比赤脚行医还要辛苦,真是甜蜜的折磨。夜景阑慢慢松开双臂,将她拉开数寸,目光在皓如凝脂的素颜上逡巡。他自认对美色并无贪恋,面对各色佳人的种种勾引,他都能做到不动如山,而今……夜景阑长指顺着她的额角,轻轻滑动,抚过她细致秀美的眉,抚过她微合沉静的眼,抚过她质若琼瑶的鼻,最终停留在那柔软娇嫩的唇上。
每见一次,总觉心头蠢蠢yù动,蠢蠢yù动啊。
他薄唇勾笑,缓缓靠近秀雅安适的睡颜,拨开如丝的乌发,如获至宝地贴近。鼻尖亲昵地抚弄,jiāo换着彼此的呼吸。一阵微痒在心头,薄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似要倾诉什么话语。半晌,他不再压抑自己的qíng绪,轻轻地吻上殷红的唇角。只要一下就好,夜景阑这样欺骗着自己。她的唇又温又甜,诱惑着他慢慢探进。湿润的舌尖像是说着诱哄的话语,将馨香的两瓣唤启。还不够,还远远不够。他继续努力,轻柔地舔舐这她的贝齿,奋力闯入fèng隙。
“呜……”某人喉间发出无意识的低咽。
颀长的身躯忽地一滞,这一声娇音肆nüè地侵占了他的神经。嘭地一下,脑内嗡鸣。热烈的qíng感,如溢出宣纸的字句,无法定格,也无法抹去。他粗重地喘息,搂着楚腰,翻身而上。这已不是心猿意马,而是洪水猛shòu。不再是轻缓的探进,而是急急的吮吸。身体的灼热,流窜的真气,夜景阑第一次放纵了自己。黯淡的夜色,衬出了他颊上的红晕。
屋外白雪纷飞,屋内他贪恋逾矩。
无意识地,手指探向她的衣襟,颤抖着、兴奋着贴近。她的肌肤有些微凉,她的颈项如玉般腻滑,她的锁骨优美地耸立,她的肩头圆润而纤细。他在她的唇里轻叹,在她的舌尖低语。他,认栽了,他,服输了。夜景阑不过是一个普通男子,不过是一个想亲近所爱的红尘痴儿。
一声吟娥,彻底摧毁了他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长指一扯,衣带散乱,他的手如灵蛇滑过弱柳细腰,一路向上触碰到……侵略渐止,他气息不定离开吐气如兰的红唇。凤眸半掩,看向手掌覆盖的地方。一圈一圈的白布缠在她的胸口,美人平缓地吐息。如一盆冷水灌顶,夜景阑脑中霎时清明。不行,还不行,她还有未尽的心事,不能在这时……“唉。”夜景阑再叹一声,瘫睡到美人身侧。胸口剧烈起伏,凤眸闪过复杂的神采。这一夜,他真是在天宫地狱游走,心境起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