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师》完结
我应了一声。
钟临长长的叹了口气:“这种宴会大多凶险,少傅小心点才好。”然后,他声音有些沙哑,似乎是对我说,又更像是在对自己说:“老夫还不想这么早就变成孤家寡人。”
我又向他行了一礼,略略狠心:“下官,多谢钟相提醒。”
钟相。
“哈?”他冷笑一声:“不送!”
※
洛阳城喧哗热闹,还是依旧。
我站在彩袖楼后门的时候,一身酒气,睁着醉眼看了看那有些晃的牌子,辨认了半天,发现这里是后门,那上面根本没有字,就是个牌子。
我一手拿着酒壶,另一手在门上敲了敲。
云西京开门见是我,先是吃了一惊:“少爷?”
我带着酒气,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在看,直接往他怀里撞,笑得苦涩:“西京啊……”
他闻到我身上酒气,赶紧把我扶进去,关了门,搀着我往里走:“你怎么这时候出来了?”
我笑得有些痴:“心里难受,来你这儿撒酒疯。”
他笑了笑:“随你撒。”
我被他半扛着带到屋子里,他把我放在床上坐下,正要去关门,却被我抱着脖子不撒手,他苦笑:“怎么跟小猴子一样,我去关门,又不走。”
我把头埋在他怀里:“钟临师父不认我了……”
他一愣,伸手揉揉我的头发:“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
我嘿嘿笑:“对啊,对啊。”
他被我这个样子搞得苦笑不得:“这样还不好?”
我摇头:“不好。”
他只得蹲下来,看着我,认真问:“为什么不好?”
一个人把醉鬼的话当真,不是疯子就是傻子。我笑他傻。他还是依旧认真地问我:“为什么不好?”
我也说不清,指着自己胸口:“这里痛。”
云西京叹了口气。我也学他的样子叹气。只是他叹完愁眉苦脸,我学完哈哈大笑。
我说:“西京,西京!现在连钟临师父也没了,我就剩你了……”我说完,又抱着他的脑袋嚎啕大哭,哭得像个傻子。我说:“我要是输了怎么办?西京,我输了怎么办?”
我一边哭还一边把鼻涕眼泪都抹在他领子上,嫌他领子湿透了,我又拿他袖子擦,把他衣服弄得一塌糊涂以后,我潇洒地放开了他:“好啦,你出去吧,本少爷要睡觉了。”
然后我就真的失去意识,在他怀里昏昏睡去。别的不知,只记得他的怀抱,极其温暖。
我回宫的时候天色有些黑了,临走前西京把洗好的官服给我,我抱在怀里,闻到上面有皂荚的香气。
我说:“西京就是好。”
他说:“少爷早些回去,路上小心。”
我在外面当了一整天孙子,进了宫,就又变成老子。这角色变换,我……有点受不了。
我回宫的时候禹连坐在我屋子里看书,抬眼看了我一眼:“少傅酒喝得可还尽兴?”
我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果然酒气还在。这下可好,一身酒气进宫来,明天又要被参一本了。不管他。
我把官服往床上一扔,对着坐在床上看书的小畜生说:“回你自己房里去。”
我不能说他是小畜生,他要是小畜生,这么一步一步推理下来,我这是大不敬,得砍头。
禹连还把书翻了一页方才说道:“我让人去给我把寝殿的门安上,结果没人敢去,我也没办法,只能在少傅这里将就着一夜了。”
我想起他那句话,暗自心想谁敢给他安门。罢了,明日本少傅亲自给他装门,我看谁敢砍了本少傅。
他在床上躺下之后,我坐到桌边,开始一字一字记录整日发生的所有的事情今日事多,记得我有些累。
我以为禹连已经睡了,便轻轻打开窗子,去看窗外的月色。这深夜宫中最静,一轮快要圆的月亮,挂在天上。
我听见床上有簌簌的声音,大概是禹连翻了个身。禹连的声音响起来:“少傅,你一整天去干什么了?”
我把窗子阖上,把月色关在窗外。“没什么。”
过了一会儿,我又道:“七日之后便是中秋节,陛下会下旨在宫中举办中秋宴,宴请百官。”
禹连显然惊讶:“宴请百官?”
我点了点头。
禹连道:“可是中秋节向来都是家人团聚,百官一年才有一次中秋,这一来宫里,形容虚伪不说,中秋岂不是有名无实?”
我笑了:“禹连,你可听过‘指鹿为马’这个词?”
连滚带爬
秦朝时,宦官赵高试图要谋权篡位,为了试验朝廷中有哪些大臣顺从他的意愿,特地呈上一只鹿给胡亥,并说这是马。胡亥不信,赵高便在朝堂之上问各位大臣,这是鹿,还是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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