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嫡秀
谢朝华心里有些不痛快,他这分明是明知故问,没好气地说:“哥哥如今倒是越来越会做戏了,王公子,哼。”
那个王公子,哪里是王公子,分明就是韩琅文。
谢焕笑得有些贼,“琅文也是男人嘛,这也正常。”
谢朝华看谢焕的说话的神色,突然有些觉得耳根有些**辣地,一甩脸,冷声道:“这也不关我的事qíng,可他为什么用假名呢?可见他也知道要隐姓埋名去这种地方,但为什么要自称姓王?”谢朝华说到这,神色一暗,没有往下说。
“其实不过就是逢场作戏罢了,你何苦较真。”谢焕轻叹口气。
“我才没有。”谢朝华喃喃道,她走到车前,掀起车帘,低着头道,“焕哥哥,我先回去了。”
谢焕目送着谢朝华离开,转身道:“她不过一时之气,你别当真。”
韩琅文从墙后走出来,出神一会儿,才笑道,“谢兄过虑了。”
谢焕仿佛突然一下子有些感慨,叹道:“山雨yù来风满楼。”说着,他拍了拍韩琅文的肩膀,“你自己小心点。”
两人彼此心照不宣地互看一眼,转头朝着两个不同方向离去。
☆、第三十八章 邀宴
第三十八章 邀宴
弄玉回到院中,坐下没多久,就见谢焕从外头走了进来。
她起来转身取了一块汗巾递给谢焕,叹息一声,说:“你妹妹她是不是心里不高兴见你同我们结识……”
谢焕正色道:“她若果是不高兴,早就走了,也不会跟着我去晓风斋寻你了。”
弄玉若有所思,“月华那个王公子你怎么看?”
谢焕拉了拉她的发丝,“怎么?就这么会儿功夫看上人家了?”
“去!好好说话。”弄玉嗔道,“我看他的模样倒是像个认真的人,不知是不是对月华真心的,唉,就算真心也是件麻烦事qíng,那个王公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
谢焕倚着琴几,转了个话头,“我今日叫妹妹来看你是有意思的。”
弄玉脱口问:“什么意思?”谢焕没有料到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原来想告诉她自己的打算,现在自己却先愣住了。
是说好呢?还是不说好?他谢焕一直并不是个犹豫的人……
是夜,月凉如水。
水榭纱帐翻飞。风过水面,荷香阵阵,丝竹悠扬,如泣如诉。
画竹走至苏月华身后,记忆中姑娘已经许久未曾这样抚琴了,怕是有一年多了吧……
琴声戛然而止。
“人走了?”
画竹愣了愣,这才醒悟过来姑娘是在问自己,忙道:“是。王公子走了。”
“走了……”苏月华喃喃重复着。
画竹退了下去,心中却是有种预感。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再见到这如玉的公子。
琴声复又响起。
鼻尖淡淡的栀子花香,一下子让苏月华回想起幼年时光。那才多久,却已像前尘往事。
他从小就不是个老实孩子,总爱唆使大伙gān一些调皮捣蛋的事qíng,而他的弟弟却时常会出来喝止,那时候总觉得弟弟要比哥哥沉着稳重。
后来,长大了,才明白,不管稳重还是轻浮,该是你的担子一件也不会少。那时候才知道年少时微茫的快乐。再想追回却已不可能。
活着的人依然要继续。
思绪还千回百转……
“做什么一定要走这条路?”她问。
“琅文从小xing子就耿直,他不适合。”
“他不适合?难道你就适合?”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家里头虽然不说,不过想来过几年后,总是避免不了,琅文肯定是要做官的。”笑了笑,“到时候怕是也不想随便给他定亲,要给他选一门上好的亲事。”
苏月华涩然,在他怀里笑了一笑:“不知道哪个千金小姐那么好福气?”
“你没有福气吗?”
记忆如回廊画一样碾过,说起来这些年。自己和他在一起常常相对无语。
屋里越来越静,连她自己都错疑并非人境。
兄弟俩一个凭灵xing,一个信坚持。
其实都一样:当局者迷。
谢朝华坐在车上,突然笑了笑。自己也不明白适才为什么会生气,其实小桥流水,弦管笙歌的烟雨知州府。她明白诗书政治不会是年青公子生活的全部。
除了郡亭枕上看cháo头,更有吴娃双舞醉芙蓉。若不去薄游里巷,访云寻雨。倒会落得为人耻笑。岂不看,似弄玉这般神女有心,谢焕这样郎君有意的事亦常有发生。何况韩琅文又有这样一副得天独厚的好皮相。
谢朝华放下车帘,闭上眼,她觉得有些累了。
恍惚之间,眼前珠帘晃动,身后宫眷云集。
少顷,礼乐声止,只听内侍齐声高唱,“桓国公世子,韩琅文觐见。”
彩楼之下,只见远处人群中漾起一阵涟漪般的轻微骚动,之后有一位年轻公子自内走出,不疾不缓,迈步朝殿中行去,身形秀逸,意态从容。
彩楼上的宫嫔们大多按耐不住,纷纷倾身向前探视,奈何离得太远,而韩琅文不久就入得内殿,直让宫嫔内眷们忍不住互相询问:“你们看清楚那韩世子的模样了么?”
“这韩世子的仪容相貌,可算得上是各地才子之中的翘楚了。”身边侍立的内臣周皓笑着回禀道,谢朝华记得此人可算得上是宫中最有才华的宦者之一,各方才子的qíng况,想来他时最了解的了。
这一句话,顿时如在平湖之中投下一颗石子,激起千层làng,彩楼之内一片惊呼嬉笑,一个个眸中流光闪烁,沐妃出生官宦之家,见过好些大臣,这时候开口问:“比那何元吉将军又如何?”
内臣周皓笑笑,“难分伯仲,积石如玉,列松如翠。何将军就如翠松,挺拔刚劲。这韩世子则如温良美玉,丰姿秀美,俊逸润泽。
听他这样一说,众女子对后来各方才子也不怎么关心了,注意力只集中在韩琅文一人身上,聚过来,纷纷只管问他籍贯、籍贯、年龄、出身等,等全部一一问过之后,有一个大胆的内人脆生生地问了一句:“这韩世子如今可有家室?”
众人哄堂大笑,宫嫔女眷们纷纷调笑那位提问的内人,却又目光闪烁,挑眉勾唇地看向周皓,等着听答案。
周皓微微一笑,隔了一会儿,颇有些卖关子的味道,“听闻韩世子在兖州有一红颜知己,奈何家中因嫌弃这女子青楼的身份,而这韩世子也是个固执痴qíng的,一直未曾娶妻。”
“哦……”众女子应道,听起来到像是松了口气。这答案并未令她们失望,反而更添些许旖旎,越发憧憬幻想着又一段才子佳人的凄美qíng事来。
身旁的妹妹谢朝容不禁笑起来,低声道:“人家是否有家室,与她们又有何关系?她们又不能嫁给他。为何如此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