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嫡秀
“我之前从兖州赶过来,尚未备下贺礼,家中来信说是礼物具都备妥,让我顺道去临县庄子上去拿。”韩琅文笑笑,“要不是谢兄赶着上路,倒是想邀谢兄去庄子上坐坐。”
“临县?”谢炯恍然大悟,“的确离此处甚近,不过你也需抓紧赶路,不然到时候怕晚了。”
韩琅文点头称是,三人正在说着话,不远处响起一阵嘻笑声,抬头只见几名贵族打扮的少女正沿着庑廊款款走来。
这几个少女适才还嘻闹着,见到韩琅文后突然都安静下来,微微低头,还不时偷眼过来,脸上似惊似喜,眼波流转。
谢朝华看看韩琅文,见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感觉十分疏离却又让他多生出一份华贵之姿来。
她看看那几个少女,再抬头朝韩琅文瞟了眼,心中轻叹。
那些女子从谢朝华身旁经过时,不断地偷眼打量她,目光灼灼,颇有些敌意。谢朝华被看得有些尴尬,转身稍稍走开了些去。
待那些女子走远了一些,谢炯却是笑着对韩琅文道:“韩世子风采,当世怕少有人能及。”颇有些调侃的意思,隐隐也有些羡慕嫉妒。
“这雨似乎要停了。”韩琅文看看天空,转头对谢炯道。
“嗯……嗯。”谢炯怔了怔,看看天,“的确,看来我要准备上路了。”说着转头吩咐底下的人,“雨停后我要即刻赶路,将马备好。你们留下几人跟着小姐。”
下人得了吩咐走了。
☆、第四十一章 随君行
第四十一章 随君行
雨停后,谢炯匆匆上路了。
待谢炯一行走远了,谢朝华瞥向不远处的韩琅文,却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视线相遇,谢朝华想了想,直直地朝他走过去。
“昨日驿馆之事多谢韩世子。”谢朝华上前自然不是要说这话,只是想借机看看韩琅文到底有何用意。
“小姐客气,不过举手之劳。”韩琅文微笑有礼,说完却是一阵沉默,双方无语。
谢朝华心里有些微微气恼,适才看他的样子,分明一副yù言又止的样子,这会儿他到又好像无事人一般。正想开口离去,眼角余光瞥见堂上不少人正往这边张望,却是适才那几个贵族少女,心中一动,道,“此处人多,小女子微觉有些气闷,yù出去透透气,还望世子见谅。”
韩琅文微笑道:“小姐请便。”
谢朝华施礼后,带着翠儿往后院走去。
雨后微风凉凉的,拂在脸上很舒服。谢朝华遣开翠儿,独自沿着长廊慢慢地走着,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下。
后院中的栀子花,竟然在这bào雨之后绽放依旧,香气馥郁,溢满庭院。
她静立着,不久后,意料之中听得身后脚步声响起,并未回头已知来人是谁。
“你究竟意yù何为?”谢朝华并未回身,淡淡地问道。
好一会儿,熟悉的清冷声音才在背后响起,“新乐,你可否……可否不去呢?”
这话让谢朝华太过惊讶。她不禁转过身,注视着韩琅文。问:“何意?”
他什么意思?他觉得新乐是自己说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的吗?
韩琅文此刻脸上的神色也略显尴尬。再一次开口,语气却是十分坚定,“新乐中山王妃的寿辰,请你莫要去。”
谢朝华心中有气,语气却是越发温柔,“此番前去新乐,乃族中家长之意,朝华岂有不尊。难道?”她看了看韩琅文,“家中长辈有托世子转达此意?”
话说得委婉。意思却很明确,除非你韩琅文是奉了谢家长辈之命,不然无权过问。她自然知道韩琅文不可能得到谢家委托,不然为何要等谢炯人走后才提及。
虽然她也不想去新乐,但是韩琅文这样没头没尾的来要求自己,也让她不快。
不过谢朝华却是又有些奇怪,韩琅文为何要阻止自己去新乐?
韩琅文摇头,有些苦笑,“实乃琅文自己的意思。并非授谢家之托。”
他见谢朝华隐隐有些不愉,斟酌道:“琅文也觉此提议甚是唐突,其中原委恕不能相告,但请小姐相信琅文绝无半点恶意。且再考虑一二。”他看看谢朝华,“此意虽非授谢家家长之托,却也是授小姐长辈所托。”
谢朝华一惊。猛地抬眼盯看着他,是长辈而非谢家。那最大的可能就是郗家。
韩琅文见谢朝华询问的眼色,却毫无表示。
谢朝华定定地看着他。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安,半晌,问道:“哦?不知世子口中所指的是?”
韩琅文避开她追问的眼神,并不回答,反问,“小姐可是担心若是未能去新乐,谢家长辈责怪?其实此事不难……”
且慢!谢朝华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昨日晚上在驿馆的时候,韩琅文与自己明明谈论到了去新乐的事qíng,那时候谢炯不在,他完全可以提出,为何偏偏要在今日?
唯一的可能,应该是他今日早上刚刚收到这个托付,而若是自己的长辈,为何不亲自与她说而偏要假借韩琅文之口?要知道她可非一定会照做的啊……
“适才你与堂兄说要回临县?”谢朝华打断韩琅文的话,她适才只顾着思考,也根本未听他说了些什么。
这话问得突兀,韩琅文先是怔了怔,而后又点点头。
谢朝华略一思索,道:“究竟去不去新乐我主意未定。不过总之是要等路好走了我才出发,不如我随你一同去临县,等有定夺再说其他。”她瞟了眼韩琅文,似笑非笑,“不知韩世子意下如何?”
韩琅文这回是真得有些愣住了,若说起突兀唐突来,谢朝华的这个提议与韩琅文的比起来,委实合理不到哪里去。
两个提议都是不合礼法制度的。
而两个人就都这么自以为合qíng合理地提了出来。
“临县不胜荣幸得小姐关注。”韩琅文此刻神色恢复,笑了笑,苦笑。
谢朝华瞄了瞄他,倒是也有些意外他竟然会这么轻易就同意了。而这让她更加疑惑与好奇,为了不让自己去新乐,一向重礼的韩琅文竟然能如此退让,究竟所谓何事?
看韩琅文的样子颇有些无奈,谢朝华心里又有些好笑,不过她可是去定了临县,因为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只有去了临县一切都会有答案。
两人回到堂上,却发现人比下雨前却是又多了许多,找来侍者一问,原来是前方因为大雨,桥梁毁坏,路人纷纷投宿,一路之上所有的馆舍皆已住满了。
韩琅文听了此事,回头看看谢朝华,道:“如今小姐还真是只有随琅文去临县了。”
“姑娘!”翠儿这时候跑了过来,有些焦急。”
“何事?”
“这里附近馆舍都已经住满人了,这如何是好!”翠儿有些懊悔,“早知如此,适才应该就早早定下此处,虽简陋了些,到底也比没有住处qiáng上百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