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嫡秀
陈念微愣,这人消息如此灵通,此番出使,她虽身份特殊,可外面的人却是不会知道她谢朝华也跟着一起。
可她又不便相问,只冲他笑了笑,便告辞了。
张德芳送她出了济糙堂又一直送他们出了巷子,路上不时有路人纷纷侧目,一来惊于他绝世的美貌,二来忌惮他异族人的样貌。张德芳却一路从容坦dàng,对这些都视若无睹。
谢朝华忍不住问:“先生可是本国人?”
张德芳挑眉笑道:“德芳四处飘零,无国无家。”
简单八个字,却是勾画了一个混血儿艰辛酸楚的人生经历。这才会有这副狂妄洒脱变化难测的个xing。
冬日雪光里,张德芳带着蛊惑人心的笑,与谢朝华道别。
谢朝华头一次没有勇气迎上那bī人的异色双眸,转身上了车。
张德芳站在巷口,目送着她远去。
身边一个人忽然说:“想不到谢家大小姐竟然是这么一位女子。”
张德芳含笑不语。
旁边的人又说:“明日夜里就要开始行动了,主上的吩咐,先生可不要忘记了。”
张德芳冷笑:“自然不会让你们jiāo不了差。”
那人放心离去,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夜里,城中又下起了小雪。
谢朝华从客栈的窗户往外看去,街上篝火边挤满了难民,昏暗下一片萧败景色,让人心qíng格外沉重。
民已不聊生,战事却还没有真正开始,金戈铁马之上是至高无上的权利,而铁蹄下被践踏的则是贱如蝼蚁的xing命。
谢朝华心里隐约总有些不安,照说现在蓟州应该是很安全的,楼南这边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兵,可为什么她的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烦躁,久久无法平静?
青桐端着水盆进来,“小姐再担心韩大人的伤势?如今药也求到了,再过两天就可以拿到回去了,小姐放宽心吧。”
谢朝华点点头,“是啊,还是早日回去才好。”她皱着眉,“不知怎的,我总觉得待在这里有些不自在。”
青桐安慰道:“小姐心地善良,定是是看到那么多难民,心里不舒服。还是别想那么多,早些歇息吧。”
谢朝华释然一笑,点了点头,将手里的杯子放在几上。
希望一切都只是她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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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诱饵?
第二十章诱饵?
半夜里,谢朝华突然惊醒,睁开眼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此刻是在蓟州的客栈里。
她平复了一下有些慌乱的心跳,躺在chuáng上,却不禁又想起刚才梦见的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楚楠忻……
想到那天他莫名突然的出现,隐约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但又理不出个头绪来。
青桐听见动静,挑灯走了进来:“姑娘睡不着?”
谢朝华索xing披了衣服起来,外面没有了白日里的喧嚣,只闻呜呜北风声。
她将窗户开了条fèng隙望出去,大街上冷冷清清,那些难民则抱坐在一起互相取暖。
青桐手持灯座正跟上去,“姑娘……”
突然谢朝华关上窗户,转身立刻便chuī熄了她手里的灯烛,青桐下了一跳,“怎么了姑娘?”接着外面昏暗的月光,她只能依稀分辨出谢朝华对她摇了摇手,过了会儿,只见谢朝华靠在窗棱上往外打量。
青桐本就是十分机灵,猛然明白过来,瞪大了眼睛,却压低了声音问:“外面有可疑的人?”
谢朝华点头:“没错。朝廷一直有规矩,像蓟州这样边境城镇,夜里是一贯实行宵禁的。而眼下流民太多,州府无法安置,这样夜宿街上实为特殊qíng况。可却有人趁此机会深夜行动。”
青桐沉吟了一会儿。“姑娘,这不太寻常啊。”
是啊。连青桐都能觉得不对劲,眼下局势可谓风云莫测。哪怕一点点动静都有可能影响大局,何况蓟州又地处边境,若真有什么,远水可就不了近火啊……
想到这,谢朝华心里一慌,再也坐不住了,吩咐道:“青桐,你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就回去。”
青桐听谢朝华这么说。也紧张起来,道:“既然这里不安全,不如连夜就走,姑娘反正握有使团节制各州府的令牌。”
谢朝华在屋里踱步:“不行,若蓟州真有什么变故,我的身份怕反而会招来麻烦。你先将东西收拾好,我们明日一早就动身。”
“那大人的药怎么办?”青桐突然想起来。
谢朝华皱眉叹了口气,“的确,那张德芳还说要等三日。这样。明天一早我先去张大夫那里,让他帮忙赶制一份,若是不行……”她犹豫了一下,权衡利弊下。“总之明日我们一定要离开这蓟州城。”
这夜感觉格外的漫长,谢朝华辗转反侧,几乎一夜无眠。
朦胧中梦见眼前血光一片。韩琅文明明就站在眼前,她心里焦急。可怎么大声喊他,韩琅文都置若罔。露出一脸的迷茫。突然一旁一把利剑陡然而出,直直地朝韩琅文飞去,谢朝华嘶声大喊,整个人却突然往下陷,掉进了深渊。
“姑娘!”
谢朝华猛地睁开眼睛。
青桐满脸担忧,焦急地说:“姑娘可是醒了,您刚才魇住了。”
谢朝华松了口气,坐了起来,“什么时辰了?”
“卯时刚过。”
冬日天亮的晚,此时外面还漆黑黑一片,谢朝华完全没了睡意,便索xing爬起来。
天刚刚泛白,谢朝华就急匆匆从客栈出发。
此时路上的行人还十分稀少,一辆极其普通的马车穿过难民聚集的街道,拐进巷子,停在了济糙堂的门前。
车上跳下一个十四、五岁,模样清秀的小姑娘,只见她转身撩起车帘,一个妇人罩着件斗篷,低着头,几乎看不清楚脸,从车里走了下来。
主仆二人都穿得朴素,可与糙堂前那些衣衫褴褛,食不果腹的难民相比,却依然显得娇贵无比。
小仆迎了出来,将二人往里请。那妇人一直低着头,步履匆匆地走了进去。
“贵人来的好早啊。我家先生才刚刚起chuáng,正在梳洗,劳烦贵人稍等片刻。”小童恭敬地说道。
谢朝华笑笑,“无妨,原是我冒昧,来的太早了些。”
“不早!不早!”一阵慡朗地笑声从里屋传来,接着张德芳人随声至,他衣服穿得倒也整齐,可是头发却没有束,就任由它那么披散着,风一chuī,轻轻飞扬,加上他那妖魅的湖绿色眸子,整个人显得极其妖魅狂放,完全没有济世仁怀的医者该有的稳重之态。
“打扰张先生了,谢朝华今日冒昧前来,是想问问这药准备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