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嫡秀
正如琅心中所鼓励她的那样,活下去。一切才会有希望!
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拍了拍身上那件有些褶皱的衣衫,将信贴着胸口放妥。平躺在chuáng上,闭上眼,外面雨声不断,谢朝华起了睡意,昏昏沉沉地睡去。
当谢朝华醒来的时候,发现有两个碗放在门口。碗里面放着一个馒头,另一个盛着菜汤。她犹豫着要不要吃。想想既然人都被关在这里,对方却也没有动静,若是想加害或是有何企图早就动手,何必将她扔在这里?而她也需要吃东西来保存体力,万一有一丝机会可以逃跑,她至少能有力气。
于是她将馒头吃光,菜汤也喝得一滴不剩。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听见钥匙开锁发出的“咯噔”一声,谢朝华盯着门看。
门被从外面打开了。
走进来一个腿脚残疾的老卒。只见他蹒跚地进来收了碗筷,再摸索着走了出去,他竟然是一个瞎子!
“老丈!”谢朝华不禁开口。
那人却仿佛没有听见,一点都未曾迟疑地走出了屋子。难道他不单是个瞎子,还是个聋子不成?
一连几天,都是这个老兵来送饭。除了他以外,谢朝华再也没见过任何人。
她不禁想。他们将自己关在这里是做什么呢?她一个小小的女子,无权无势。毫无利用价值可言,又何必费这么多力气将她带出皇宫,然后关在这样一个地方呢?
也不知道外面究竟什么qíng况?韩琅文是不是与楚楠忻开始攻城了呢?可她在这里没有听见过一丝半豪的动静,是自己离城墙太远?还是楚楠忻一直没有动作呢?
照说那天qíng形都这样了,楚楠忻绝对是有充分的理由攻城,谭氏谋逆之罪早就落实,还拖延什么呢?
又过了整整五天,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门再一次被打开,却不是在平时饭点的时候,谢朝华这时候躺在chuáng上,虽然听见动静,却依然装作熟睡的样子。
“谢小姐倒真是悠闲啊!”
他人怎么来了?
谢朝华不禁讶异,睁开眼,坐起身,“苏先生屈驾前来,有何指教?”
她委实没想到第一个来的人会是苏瑾年。只见他身上的青衣带着些灰尘,脸上不怎么gān净,像是急着赶路的样子,难得看见一贯从容的他也有这样风尘仆仆的一面。
苏瑾年笑,很淡的笑容,以往的苏瑾年虽然也十分淡漠,却是很真实的存在,可如今眼前的苏瑾年,却给了谢朝华一种飘渺虚无的感觉,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娘娘……已经落葬了,自然现在这形势是入不了皇陵的了……不过想想,人都死了,哪里不过也只占方寸之地罢了……她其实也不想百年之后与楚楠忻葬在一个皇陵里的吧……”他神qíng越发地疏淡了。
他的语气极其温润,谢朝华心思涌动,未加思索脱口就道:“你与阿容……你们……”
“我们?”苏瑾年笑,“又从哪里来的我们呢?娘娘是娘娘,瑾年是瑾年。”
谢朝华盯着他看,从他疏淡的脸上却读不到一丝波澜。
“瑾年今天来此,倒是想替谭大人问谢小姐一句话。”苏瑾年突然略微提高了声音。
“什么?”谢朝华挑眉问。
“楚楠忻的玉玺放在哪里了?”
谢朝华怔了怔,一时反应不过来。没有答话。
***
韩琅文这坑爹的信啊,本来是计划写得文言文一点,可素尧水平有限,不能一蹴而就,几句话要反复斟酌再三,làng费不少时间啊~~有木有。
后来想想以前自己看文,看到太古言的都会跳阅,于是乎,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一切以读者为重,私以为还是就不要太文言文了。
这一来一回,其实就纠结掉了许多时间了……
☆、第六十一章 逃脱
第六十一章逃脱
谢朝华还没反应过来苏瑾年的话的时候,苏瑾年却笑了,“谢小姐是想说不知道玉玺在哪里?明人眼前不说暗话,如今外头两军对垒,哪一方都拿不出传国玉玺来,名不正言不顺的。”
谢朝华微微琢磨就听出这话里的矛盾来了,问:“陛下都站在余将军那边了,还要什么名正言顺?”
苏瑾年眨了眨眼,“既然当日城楼上的陛下可以假冒,如今又怎能断定余将军那里的陛下就是真龙天子呢?”
谢朝华心中一紧,却是冷笑,“楼南的百官可真‘明辨是非’。”林胥这样的舍身成仁,难道到了那群百官眼里便只成了做戏不成?当天这样的qíng形,稍有头脑的都能看出其中的玄机。
苏瑾年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明辨是非是需要时间的。”
他接着道:“余东晖láng子野心,早有图谋。令人假扮陛下,企图诬陷谭相,然后便能名正言顺地攻取大昭。”
原来如此,谢朝华有些愕然,有时候你还真不得不承认老话有老话的理儿,姜还是老的辣。
那老狐狸几句话就将形势扭转,他在朝堂混迹多年,如何会不了解这些个官员一个个都是见风使舵的高手,他只是给了那些百官一个冠名堂皇的观望借口。
胜者为王败者寇,真相在政治中从来都不重要。
谢朝华终于明白为什么苏瑾年刚才提到了传国玉玺,活人的话都不可信只能依靠一个死物辨别真伪,想想真是有些讽刺。
只是这玉玺的下落为何来问她?
楚楠忻难道没有将玉玺带在身边?照说这个可能xing很小。只是若真是如此,那便可以解释为什么自己这几天遭受这样的“待遇”了。毕竟出事前的时候。只有自己与林胥一直在楚楠忻的身旁,他们有理由怀疑自己。
谢朝华问:“太子现在如何?”
“谢小姐放心。太子是楼南的储君,岂有照料不周的道理。”
谢朝华抬手将垂下的头发捋到耳后,看来太子承眼下是无近忧。谭家到底还不敢做得太出格,听苏瑾年话里的意思,是打算扶年幼的太子登基。
皇后刚刚离世,太子年幼,扶太子登基,谭氏就可以掌控朝政,还能得一个贤臣的美名。比谋朝篡位来得稳妥多了。
“至于国玺,如此贵重东西的下落,又岂是朝华一个外人所能知晓的?”
苏瑾年却笑了,略微扬高声音:“不知道?谢小姐太过谦了,宫里谁不知道昭乾殿里谈论的事qíng,陛下唯独对小姐是不避讳的。”
谢朝华看着他,这话究竟是说给自己听得?还是另有其人?
果然外面突然一阵开锁的声音,接着门被打开,外头站了一排士兵。为首的人神qíng骄横:“这女子如此不识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大人是斯文人,我看还是让小的来问,保管不出几下她就全说了。”
苏瑾年冷着脸。“来的时候,相爷是怎么吩咐的,嗯?”
那人许是被苏瑾年的气势所震。愣了愣,还是十分恭敬地回道:“一切但凭先生做主。”